小鬼嬰化成一縷黑煙，鑽回了棺材了，而其他的鬼嬰也是同樣行為。一時間，剛剛鬧出來的動靜化為平靜。
而黑霧消失之後，也露出了棺材里面的情況。別說他們是普通人，再淡定的人被眼前景象置于視線前，也是不能淡定下來。
只見棺材里存放了一片白骨，早已經堆積成山。
要知道這些不是動物的骨頭，而是人的骨頭阿。
尸骸擠滿了像小房子般大小的棺材，那得需要多少個孩子的尸體。
在場的有些人從來沒有見過人骨，猛然看見這些，差點沒有嘔吐出來。不過他們也只是努力忍住悶悶的胸口，將視線轉移到另一邊，不想去看那揪心的場面。
他們害怕，可更加心痛。
想想他們都是由活生生的小孩子被殺害變成了一堆白骨，任誰的內心都平靜不下來。
也許畫面的沖擊太強烈，大家一下子沒有緩和過來，氣氛安靜。
過了一會兒，蔣斌深深看向棺材里堆滿的白骨，骨頭很小，顯然就是孩子的骨架，他沉痛道︰「這些，都是剛剛那群小孩子嗎。」
「嗯，999個孩子都在這里了。如果要加上一些腐化的骨頭，想必這個棺材已經裝不滿了。」華灼緩緩點頭，她伸手去接住了調皮飛過來的一個骷顱頭，在頭骨從里面探出一個小小的腦袋，悄咪咪看了華灼一眼又縮回去，好像在害羞。
不過被華灼撫模著腦袋，讓他體內的戾氣少了許多，覺得很舒服，又大膽子地蹭了蹭。
有一個開頭，又飛來其他的骷顱頭來蹭，只不過後面被在如山的尸骸里放置最高，成為冒尖的骷顱頭霸佔住，不讓其他頭骨靠近。
而這個小霸王的行為，赫然就是剛剛那只孩子王鬼嬰。
「真是死不足惜！」方向握緊拳頭咯咯響，他偏過頭不忍心看著眼前的白骨，濕潤了眼眶。
他是一名警察，查案時看到人骨那也是常有的事。
可眼前那堆是999個孩子阿，他們的骨頭堆積在一起，直接明了的出現在眼前，那種心情格外難受。
蔣斌擰眉，不解道︰「那他為什麼要殺害如此多的小孩子，而且手段這般殘忍。」
999個，不是9個，光是想想這個數量就讓人心有余悸。
「二月二，龍抬頭。既然他想要驅使一條怨龍，那麼自然需要外在的怨氣來滋養。而龍的牙齒有著劇毒，也更加容易被侵蝕，特別是上下對應的刺牙。」華灼捧著在東歪西看的骷顱頭，彎下腰直接伸手進尸骸里，在角落里模到一根鋒利牙齒，她用力一拔，直接拽了出來。
牙齒有她半個手臂般大小，上面還沾染著污血，不過看起來依舊鋒利無比。
而在她拔出來之後，一聲痛苦低沉的聲音響了一下，似乎可以看見一個影子擺尾，又消失不見。
「你是說，這些孩子都是農歷二月二號出生的，可是如此一來又有什麼關系？」蔣斌的思維轉得很快，馬上一針見血的想到了重點。
他自然听說過二月二龍抬頭的說法。不過這些習俗是寄托了人們祈龍賜福、保佑風調雨順、五谷豐登的美好願望，這和獻祭有什麼關聯。
華灼將骷顱頭放下讓他自己飄著玩，拿著龍齒，繼續往下個角落去拔另外三個，「還記得數學里學過，負正得負嗎。」
方向垂眸深思了一會兒，煥然大悟道︰「你是說，二月二龍抬頭本是人們真心祈求的時刻，可是當時的龍已經被殘害，而且同一天還殺害了農歷二月二出生的孩子來做獻祭，所以這些祈禱在龍的心中不是信仰，而是化成一股怨氣。」
華灼點頭︰「對。當祈禱之力化為怨氣，起到的作用才是最大的。」
她將四根龍齒都給拔了起來，就看到一條透明的龍從棺材里游出來漂浮在空中，只不過它看起來很虛弱，龍息似有若無，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它費力撐起眼皮看了華灼一眼，發出一聲很小很小地龍吼，宛如燈籠般大的眼里流下兩行淚，無聲哭泣。
「過來吧，你的委屈我都知道。相信不久之後，你又是一條庇護著大家的真龍。」華灼靜靜站著，身子微微往後仰，抬眸看它，眼神柔光，嘴角含挑起笑容。
「吼~」它急促的喘息了幾下，龐大身軀朝華灼游了過去，縮小身體後纏繞在她身上，舉著巨大的龍頭湊近了華灼，龍須在飄揚，五爪微微彎曲。
華灼抬起手在它頭上拍了拍，眼里帶著壞笑，勾唇打趣道︰「你是巨龍，不是小女乃龍，還想撒嬌，丟不丟龍臉。」
「吼。」它低吼一聲，很親昵蹭了蹭華灼的手掌，然後化成一縷光鑽入了她手上的龍齒，口袋里的龍鱗瓣飄出來，變成一條項鏈掛在了華灼脖子上。
一閃一閃兩下，最後黯淡下來。
是龍齒項鏈，每顆龍齒中間瓖嵌著一瓣白色鱗片，看起來既簡單又神秘。
也許是氣憤自己的位置被搶了，正四處飄蕩的骷顱頭咻一聲飛到華灼面前，張開嘴就啃咬著項鏈，不過被華灼一巴掌拍飛，它又鍥而不舍地跑回來。
如此神奇一幕，讓周圍人大氣不敢喘一下。
他們剛剛真的見到了真龍！
那是真龍阿，不是假龍。
蔣斌也是緊張到激動，那是真的龍。
在有生之年可以見到如此神奇的一幕，得知龍真的存在，也不枉此行了。
激動之後，他就將思緒放到案件里，沉思道︰「我記得還有個完整的說法是，二月二龍抬頭，八月二龍收尾。如果說龍抬頭是他獻祭的最初地點，那麼龍收尾處，就是他最隱秘的基地了。」
「所以你叫人在地圖上擬出形態，以這里的龍頭為起點，龍尾是朝這個方向轉。」華灼走到棺材蓋旁邊蹲下，將里面還完好無損的符紙給撕掉，指尖雀躍起一小團火苗燃燒。
「查找範圍不要超出比深市，而且還要靠在有水資源的地方。這樣鎖定大致範圍就可以知道了。
華灼拍了拍在旁邊道理的骷顱頭示意它安靜點，繼續道︰「現在是新歷九月二號，從農歷八月二號來看，距離他成功，還有十天時間。」
蔣斌一邊听著記下，一邊讓方向將消息傳回局里頭，讓他們爭分奪秒地搶在犯人成功面前找到位置。
華灼吩咐一群小鬼頭自己將自己的骨頭撿起來分好，乖乖排成一排，偏頭看向蔣斌，「我叫你準備的999個骨壇到了嗎，還有墓地呢。」
這是她昨晚想到，已經發短信告知了的。
蔣斌點點頭︰「已經準備好了。」
在坑上面的眾人從震驚恢復過來，也有事情做了。
他們小心將骨壇用吊籃放下去，再由蔣斌他們三人等鬼嬰們將自己的骨頭放進壇子，抱起來放入吊籃運上去，不過只能由蔣斌他們四人能模骨壇。
原來華灼讓他們留下，那是因為他們身上的帶著一股稍微成型的凜然正氣，不用擔心被骨壇反影響，而且對一群鬼嬰來說也是有好處。
等弄好了之後，留下方向指揮他們將深坑清理干淨然後填土，華灼和蔣斌則去墓地里。
這塊墓地是烈士專屬區，不過蔣斌打報告上去，還是能爭取到一塊位置。
坐在車上，蔣斌恍恍惚惚想到一個問題，看向在被骷顱頭纏著要玩的華灼，語氣飄飄道︰「華丫頭，今天好像是星期二吧。」
華灼點頭︰「…嗯。」
被提醒，她突然想到一個殘忍的現實，嘴角抽了抽。
星期二，要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