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寶芸一個個的問題，晏辰無法回答。
但是寶芸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是我不說自己的恩怨，想必殿下現在也知道了盛家的所作所為，那當初蘇家通敵賣國的話就是無稽之談，我有許多的證據能證明，殿下要不要看一看？」
「那外面的傳言是真的嗎？你煞費苦心的查到了那些證據，你是不是就是蘇淳？」晏辰緊緊的盯著寶芸，問道。
寶芸淺淺一笑︰「殿下想的太多了，那些證據我只是偶然之間得到，不是什麼煞費苦心。沒有想到那樣的無稽之談殿下都會相信。」
晏辰並不是十分相信，但是寶芸的表現實在是完美，看起來真的是她所說的那樣。
然而晏辰也不是第一次和寶芸打交道，他知道寶芸有這樣的能力。可是不管寶芸是蘇淳亦或是不是，對他來說都沒有多大的區別。
「其實我只是想說，如果你真的是蘇淳，我只能代母後和盛家與你說一聲對不起。我知道這句對不起對于蘇家來說沒有多大的意義，但這是母後和盛家欠蘇家的。」晏辰低頭道。
聞言寶芸不過是微微一笑，「殿下說的對，對于蘇家來說，這一句‘對不起’實在是太過輕描淡寫。想必殿下也知道蘇家最後是什麼結果，滿府的人沒有一個活口，就連唯一的大小姐都沒有逃過，殿下以為這一句對不起能有什麼用呢？」
晏辰無言以對，寶芸說的對，對蘇家來說，不管他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但是他能說的也就一句對不起。
「那你現在就算是置盛家于死地又能怎麼樣呢？蘇家的人都已經活不過來了。」他道。
寶芸听到他這麼說，卻是哈哈大笑起來，等笑停了之後，眼中透出了憤怒︰「殿下竟然會這樣想？難道你以為我和齊王殿下追著盛家不放僅僅是想給蘇家報仇嗎？難道殿下就沒有想到盛家和皇後娘娘的所作所為已經是嚴重的觸犯了律法，為齊盛所不容了嗎？」
晏辰羞愧的低下了頭，他確實是沒有想
到這一點。但是他能怎麼辦呢？不久之前他才知道了真相，而且也不一定是全部的真相。盛家做了多少虧心事，皇後做了多少虧心事他真的不知道。
然而他心里清楚，一定是只會多不會少。
他也知道這些人是罪無可恕，但一邊是生他養他的母後，一邊是齊盛的律法正義，注定是難以兩全。他沒有辦法放棄正義，更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盛瑯月去死。
看著他為難的神情，寶芸沒有絲毫的心軟。這樣的神情她前兩天才從俞佳雯的臉上看到，她最多就是覺得可惜。
她曾經失去了自己全部的親人，現在的所有都是衛嶸用命換來的，她能活著就是一個奇跡。
不管是為了那些含冤而死的親人還是為了律法正義，她都不會放過盛家。
當然，盛家和盛瑯月也是一定不會放過她就是了。
面對寶芸的指責，晏辰難為情的低下了頭，嘴巴張張合合，幾次開口，又幾次都咽了回去，最後還是只說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殿下的這句對不起要是只為你自己說的，那我接受，如果殿下是為了盛家和皇後娘娘說的，那恕我不能接受。」寶芸深吸一口氣，淡定下來，說道。
說完之後屈膝道︰「我身子不適，失陪了。」
看著她就要轉身離去，晏辰還是忍不住叫住了她，走到了她的身邊，壓低了聲音道︰「母後說已經知道自己錯了，並且答應我不會再和南越的人有聯系。她已經知道錯了，我能求你，求齊王兄放我母後一條生路嗎？」
寶芸轉過頭不敢置信的看著晏辰，盛瑯月會知道自己錯了？這種事情只怕是比太陽從西邊出來還不可能吧。
不過她也沒有否認，只道︰「這從來都是說話容易，但是要做到可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殿下還是看以後吧。」
這個回答對晏辰來說就已經足夠了，至少寶芸沒有完全不相信盛瑯月。
寶芸沒有耽擱，直接回到了房間里。她坐下來倒了
一杯茶咕咚咕咚的喝了進去，看她喝的那個樣子，將采雲急的在一旁勸道︰「王妃，你慢些，這麼喝容易嗆到。」
寶芸充耳不聞，就這樣灌了兩杯進去才作罷。
采雲看著她的樣子，試探的問道︰「王妃是在生氣？」
寶芸轉過頭不說話，那模樣的的確確是在生氣了。
見到她這樣，采雲和蒼泉面面相覷，都不知道她是在氣什麼。晏辰剛才好像也沒有說什麼讓人生氣的話，態度相比以前也是很好了。
那寶芸是在氣什麼？
這個時候衛嶸開門走了進來，采雲和蒼泉都松了一口氣。
衛嶸擺擺手讓兩個丫頭出去了，這才問寶芸道︰「听聞剛才你和晏辰在一起說話，你們說了什麼？」
寶芸橫過來一眼，道︰「怎麼？懷疑我和梁王殿下說什麼不能讓你知道的話了？」
看著她這麼大的火氣，衛嶸也愣了愣，隨後無奈道︰「我也不過是隨口這麼一問，並沒有懷疑你。」
再說就算是他真的會有懷疑，那也懷疑不到晏辰的頭上去。
其實話說出口的時候寶芸就已經後悔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這麼大的火氣，她剛才在生氣也不是在生晏辰的氣，而是在生自己的氣，氣自己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對晏辰都發了火了呢？
衛嶸也發現了她的情緒不對，斂了笑容，認真問道︰「到底怎麼了？」
寶芸搖搖頭，深吸一口氣撲到了他的懷中，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忽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沖著梁王都發了好大的一通脾氣。」
衛嶸失笑，「我還以為是多大的事情呢？原來只是為了這個。」
寶芸推開了他，瞪著他道︰「你以為這是小事情嗎？」
衛嶸重新將她攬到了懷中，道︰「只要你好好的，什麼都是小事情。好了，先說說晏辰找你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