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芸端起了晏烈的茶,屈膝道:「臣媳請父皇用茶。」
不管之前有多激烈的交鋒,現在看到寶芸屈膝在他的面前,剛才的不悅他幾乎都忘了。
心中十分欣慰,看著寶芸的目光中也是十分慈愛,「好,很好,起來吧。」
說完給了李全一個眼神,李全將桌上的另一個托盤端到了晏烈的面前。
晏烈親手將托盤中的小盒子拿起來給了寶芸,道:「這是明德皇後留下的一對手鐲,一直都沒有再找到新的主人,今天就給你了。」
寶芸誠惶誠恐的雙手接了過來,「多謝父皇。」
盛瑯月看到這一幕,恨不得現在就將寶芸掐死。
這輩子她從來都沒有強烈的想要一個人死過,也沒有人讓她這樣憎惡過。
只要能讓寶芸死,她什麼代價都可以付出。
想著,她看向了劉嬤嬤手中的那杯茶,眼中隱瞞遍布。
劉嬤嬤看到她這樣的眼神,心中一跳,雖然知道她是要對付俞寶芸,可是她還是感到恐懼。
盛瑯月這樣凶狠的模樣,像是地獄里爬出來的餓鬼,什麼都能吞噬。
「多謝父皇。」寶芸對這份禮物也是十分驚訝。
明德皇後對晏烈的重要性她雖然知道的不是十分清楚,可是看晏烈的各種反應,她心里也能有底。
晏烈能把明德皇後的遺物給她,她想都不敢想。
她也是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收下了東西之後她才端起了劉嬤嬤手中的茶,福身對盛瑯月道:「妾身拜見皇後娘娘。」
她倔強的沒有叫盛瑯月為「母後」,想來盛瑯月也不想听到她的這聲「母後」。
盛瑯月的神色看不出什麼不妥,笑得端莊大方:「快起來吧,以後你可要常常進宮陪陪本宮。」
經常陪陪盛瑯月?寶芸在心中冷笑,她要是進宮多陪陪盛瑯月,那真的是用自己命來陪了。
盛瑯月要是經常看到她,只怕也會少活幾年。
想是這樣想,不過這樣的話也不能說出來,
寶芸還是笑著道:「娘娘請喝茶。」
盛瑯月笑靨如花,接過了茶,一下子就喝了半杯,然後拿過了劉嬤嬤拿上來的紅包,道:「這是給你的,收好了。」
寶芸再一福身謝過。
之後走到了晏明的面前,李全自覺的端著茶跟在她的後面。
她給晏明敬了茶,晏明將紅包給了她,並沒有發生什麼。
晏辰一直看著她,一直看著她來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心里的滋味不知該如何形容,要是換作以前,他真的很想擁有寶芸。他不認為自己比衛嶸差。
可是現在……他非常不想承認,可是不得不承認,衛嶸要比他光明正大的多。
寶芸跟著衛嶸,他沒有這個臉去爭。
寶芸來到他的面前,將茶端到了她的面前,道:「六殿下請喝茶。」
听到她的聲音,晏辰回過了深思,看向了她,露出了一個苦笑,剛要說話,忽然听到劉嬤嬤驚恐的聲音:「娘娘,皇後娘娘您怎麼了!」
他看了過去,看到盛瑯月捂著肚子從凳子上滑落下來,看起來十分痛苦。
他也來不及多想,沖到了盛瑯月的面前,問道:「母後,母後!」
寶芸也被突如其來的情況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走到了衛嶸的旁邊。
盛瑯月緊緊的皺著眉,緊接著就吐出了一口血,然後就暈了過去。
晏烈卻在一旁冷眼看著,淡淡的對李全道:「去請徐太醫來,將劉嬤嬤看管起來。」
衛嶸悄悄的牽起了寶芸的手,轉頭給了寶芸知道安撫的笑容。
寶芸看到晏烈的態度就已經放下心了,而且那茶是劉嬤嬤端上來的,她又沒有經手,再怎麼賴也賴不到她的身上。
劉嬤嬤被人拉開,眼睜睜的看著盛瑯月被人扶下去了。
晏烈起身往里間走了進去,他走了兩步,又回過頭對寶芸和衛嶸:「朕去看看就好了,你們在這里等著。」
寶芸和衛嶸對視了一眼,止住了腳步,看著晏烈走了進去。
晏明也被眼前的情況嚇
到了,等晏烈進去才反應過來,下意識的看向了衛嶸和寶芸。
「先坐下等一等,等徐太醫看看是什麼情況吧。」衛嶸平靜的說道。
晏明見衛嶸和寶芸都這麼淡定,也不再慌張。人家當事人都不著急,他急什麼呢?
而且他想了想寶芸也沒有接觸過那杯茶,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還沒有恭賀皇兄皇嫂新婚之喜,皇兄皇嫂勿怪。」他靜下心之後笑著道。
寶芸臉上一紅,躲在了衛嶸的身後。
見到她這樣,晏明的臉上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你這樣的恭賀未免也太沒有誠意了,還是要實際一些。」衛嶸挑眉道。
聞言晏明不再是忍不住笑,而是哈哈大笑起來:「皇兄你這樣也太不仁義了,你已經有嬌妻在懷,還要來坑我,有些過分了吧。」
「你不是恭賀我嗎?怎麼又這麼多的理由呢,可見真的不是誠心。」斗嘴這種事衛嶸還沒有輸過。
晏明無奈,只能指著衛嶸笑著,什麼話都沒有說。他知道他說什麼衛嶸都能反駁。
不過他不說話衛嶸也能自己說:「所以你想想你要怎麼表達你的誠意。」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閑聊起來,好像方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而此時的里間,徐雲渚緊皺著眉頭,給盛瑯月把了脈,又看了盛瑯月的面色,再檢查了那杯茶水,這才對晏烈道:「皇上,皇後娘娘好像是中了斷腸草之毒,要馬上催吐。」
晏烈的面色沒有一點變化,依舊淡然,「那就催吐吧。」
徐雲渚看著晏烈的神色心中也在打突,盛瑯月現在是危在旦夕,這斷腸草之毒雖然不會馬上致死,可若是治療不及時,也是會致命的。
就算晏烈和盛瑯月之間感情淡薄,然而盛瑯月畢竟是國母,國母的身體有恙,這也不是什麼小事。
徐雲渚心中嘀咕著,手上卻一點都不慢,一邊開了方子讓人去抓藥,一邊給盛瑯月催吐。
忙了大半個時辰之後,盛瑯月吐的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