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嶸和寶芸的臉上都不見半點的恐懼,衛嶸逼近了劉嬤嬤一步,臉上的笑容似乎有些猙獰,一個字一個字說道︰「好啊,那劉嬤嬤就按照規矩處置我們好了。」
劉嬤嬤這個時候才發現失策了,想要用這樣的方法來震懾衛嶸和寶芸,簡直就是痴人說夢。不是運氣不好的,還會被威戎倒打一耙。
她想著,只能是軟了下來,陪著笑臉說道︰「老奴哪里敢處置大殿下和郡主,老奴方才失言,還請殿下和郡主贖罪。」
衛嶸也不懈和劉嬤嬤這樣的下人浪費唇舌,輕哼了一聲,拉著寶芸作勢要離去。
劉嬤嬤忙攔住了他,笑得滿臉的褶子都皺到了一起,像是一個剛出籠的包子,道︰「殿下和郡主請等一等,皇後娘娘有請。」
衛嶸實在是不想理盛瑯月,可是這個時候盛瑯月主動來找他,說明現在盛瑯月的心已經亂了。來找他和寶芸多半是來刺探消息。
這對他們來說是一個很好的機會。盛瑯月想要刺探他們的消息,他們也能趁機讓盛瑯月的心更亂一些。
想著,他和寶芸對視了一眼。看到寶芸的眼神亮晶晶的,明顯和他的想法是一樣的。
他們來到了盛瑯月的面前,行禮齊聲道︰「拜見皇後娘娘,不知娘娘叫我們過來所謂何事?」
盛瑯月的臉上是如慈母一般的笑容,柔聲道︰「也沒有什麼事,本宮剛好路過這里,看到你們在亭子里,便想和你們說幾句話。」
听到她這麼說,寶芸和衛嶸都沒有出聲,既然她說是想和他們說說話,那就讓她說吧。
沒有听到他們的回答,盛瑯月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她自從生出來,還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竟然有人敢在她說完話之後不搭理她。
如果換做平時,換做其他人,這樣做的人不知道死了幾百次。
可是現在她卻拿衛嶸和俞寶芸沒有辦法,這兩個人簡直就是她
生命中的煞星,自從這兩個人出現,她就沒有一件事是順利的。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將這兩個人碎尸萬段,之後再將尸體丟去野外喂狗,讓他們死了也沒有一個全尸。
而這些目前為止她都只能是想一想,她還沒有能力做到這一點,或者說是時機還不到。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所有的怒氣都咽了下去,再度揚起了笑臉,道︰「我們去那邊坐下說吧。」
說完率先往亭子那邊走去了,在她轉身的那一刻,臉上的笑容也瞬間消失,臉上冷的像是冰塊,眸子里更像是能射出利刃來一般。
衛嶸和寶芸看不到她的神色,可是想一想也能猜到。
兩人悠哉悠哉的跟在她的後面,在她坐定了之後,兩人才走到了她的面前。而她再次面對兩人的時候,臉上又變回了充滿慈愛的樣子。
為了顯得親切,她拍了拍自己的身邊的位置,對寶芸道︰「郡主,你坐到本宮身邊來。」
寶芸福一福身,客氣而疏離道︰「臣女不敢,臣女何德何能,能坐到皇後娘娘身邊。皇後娘娘話請說吧,臣女站著聆听皇後娘娘的教誨,以示尊敬。免得有人又說臣女不知宮中規矩,冒犯了皇後娘娘。」
盛瑯月更是沒有踫過這樣的軟釘子,說這已經算硬釘子了。她的笑容頓了頓,但還是勉強維持著,說道︰「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如此說郡主?」
寶芸這次卻不客氣了,抬起頭看著劉嬤嬤,道︰「回稟皇後娘娘,剛才就是劉嬤嬤說的臣女不知宮中規矩,冒犯皇後,按照規矩是要杖斃的。」
劉嬤嬤听到她這麼說,倒是不害怕,只是覺得惱怒。同樣的,這些年她仗著盛瑯月的威勢在宮中沒有人敢對她不敬,對待那些宮女和太監,她說一絕對不敢有人說二。
如今可倒好,寶芸這是當著她的面告起了她的狀。
她忍不住瞪了寶芸一眼,跪在了盛瑯月的面前,誠惶誠恐道︰「皇後娘
娘明鑒,老奴說的的確是宮規,可是後來老奴也解釋了,說是怎麼可能將郡主和大殿下為了這麼小的一件事就杖斃呢?」
「那劉嬤嬤,按照你的意思,若這個人不是我和大殿下,就可以杖斃咯。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為,我和大殿下是真的犯了宮規的?」寶芸的眼楮直視著劉嬤嬤,問道。
之前劉嬤嬤還在惱怒,但是在寶芸說完這句話之後,她就知道寶芸的厲害了。
她若說寶芸和衛嶸沒有犯宮規,那她就是沒事找事。以衛嶸和寶芸的身份,她也是以下犯上。
而她若說寶芸和衛嶸是真的犯了宮規,到時候認真掰扯起來,只怕又要給盛瑯月要找麻煩。
想來想去,她還是不敢給盛瑯月找麻煩,硬著頭皮道︰「請郡主和大殿下息怒,這都是老奴的錯。大殿下剛剛認祖歸宗回到宮中,皇後娘娘終日在老奴的耳邊念叨著,說大殿下您有本事,和皇上年輕的時候當真是一模一樣,語氣中都是對您的疼愛。日久天長,老奴對您也是如同對六殿下一樣,說一句僭越的話,老奴將你們都當成自己的孩子一般,舍不得你們受一點的苦,當然對你們也有了親近,所以剛才才會說錯話,還請大殿下和郡主贖罪。是老奴口誤,老奴保證下次不會了。」
寶芸在心中輕哼一聲,按照劉嬤嬤的這話,就是她和衛嶸在沒事找事,並且還不知好歹。
人家和他們心生親近,他們卻對人家一點都不留情面,當真是一點人情味都沒有呢。
「嶸兒,劉嬤嬤也只是一時口誤,你念在他年事已高,腦袋也不清楚,就饒過她這一會吧。如果還有下一次,本宮一定親自懲處她。」盛瑯月也微笑著柔聲道。
寶芸剛要說話,衛嶸就搶在她的前面說道︰「皇後娘娘還真是十分寬和,我認祖歸宗的時間雖然不長,可是我以前的身份皇後娘娘也十分清楚,你們認為這樣能說服得了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