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烈這一生氣,盛瑯月再來不及細想,俯首道︰「臣妾怎麼會不願意呢?臣妾方才猶豫,只不過是在想,就算是臣妾願意,但是打皇子和丞相大人也未必就願意。」
「這不勞你擔心,他們會同意的。你辦事朕一向放心,這也是元後的嫡子成婚娶妃,朕不希望發生任何的意外,你可明白?」
盛瑯月在心中冷笑一聲,這話說的倒是好听,說到底不就是怕她在衛嶸和俞寶芸的婚禮上作亂。
不過不得不說的是,她雖然知道這是晏烈的目的,但是她卻沒有辦法。晏烈已經先發制人,她若是不答應,那晏烈就可以給她扣一頂心懷不軌的帽子,到時候要是在衛嶸的婚禮上發生什麼意外,晏烈照樣還是會怪在她的頭上。
她是皇後,是這宮中所有孩子的嫡母,的確是有責任做這件事。就算是要推,也是推不掉的。
「既然這樣,那臣妾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皇上放心,臣妾一定會辦好這件事的。」盛瑯月柔聲道。
晏烈點點頭,「那便這樣決定了,朕還有事,你接著歇息吧。」
盛瑯月送走了晏烈,哪里還有睡意,坐在鳳座上,頭疼的揉著太陽穴。劉嬤嬤走了過來,問道︰「娘娘打算怎麼辦?」
「本宮能有什麼打算,皇上都已經給本宮打算好了。」
劉嬤嬤打量了一下她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說道︰「看皇上的樣子,似乎是已經知道刺殺衛嶸的事情是盛家所為,所以才會這麼急著將衛嶸的身份公之于眾,也才會讓娘娘來打理他和俞寶芸的婚事。」
這一點盛瑯月倒是想到了,「之前本宮就已經說過,不顧一切也要阻殺衛嶸,不讓衛嶸進宮。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要做到這一點,父親一定動用了盛家的勢力。本宮本以為動用盛家一切的力量就能將衛嶸除掉,沒有想到衛嶸這麼好命,竟然這樣也除不掉他!」
劉嬤嬤嘆了一口氣,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衛嶸畢竟活了下來,晏烈
也知道了刺殺衛嶸的事情是盛家做的。只不過可能礙于沒有切實的證據,盛家現在也是枝繁葉茂,晏烈一時之間不敢動。
可是一旦晏烈找到了機會,盛家就是萬劫不復。
盛瑯月何嘗不知現在的情況,想要扭轉這樣的局勢,唯一的辦法,似乎就是……
她的目中閃過厲色,叫過了劉嬤嬤,在劉嬤嬤的耳邊小聲交代了幾句。
這一天晚上的夜似乎特別濃重,也許是為了顯得第二天的太陽分外的溫暖。
這一晚的衛嶸和寶芸和衣相擁在軟榻上睡了一天晚上,一睜開眼楮就看到最愛的人在自己眼前,寶芸的嘴角不自覺的揚了起來。
衛嶸早已經醒來,看到寶芸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微微抖動之後,一雙漂亮的眼楮似是盛開的曇花,綻放在他的眼前。
看到他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看,寶芸微微一笑,起身道︰「還不起來,不然上朝就要誤了時辰了。」
衛嶸搖搖頭,「今日我不上朝,昨天晚上犧牲了許多的暗衛,我要將他們安頓好。「
聞言寶芸神色一黯,笑容消失,道︰「我和你一起去。」
衛嶸和寶芸回到衛府,孟闊已經將昨天晚上犧牲的暗衛尸體全都帶回了衛府,足足有三十多人,其中就有和顏和悅的。
看到這麼多的尸體,寶芸的眼眶又不由紅了。她轉過頭去將淚水拭去,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語氣平靜,問衛嶸道︰「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
這麼多的尸體,要是都從衛府送出去,那只怕不大好。
倒不是這麼這麼多的尸體會引起恐慌,要是外人知道衛嶸有這麼多的暗衛,那外人只怕也會忌憚衛嶸。
衛嶸的臉色陰沉,眼中有恨意在閃爍,一字一字道︰「去買棺材,我要將他們堂堂正正的入葬!」
寶芸拉了拉他的袖子,問道︰「你想好了嗎?」
衛嶸冷笑一聲,「盛家能殺掉我這麼多的暗衛,別人在忌憚我
之前,要先忌憚的是他盛家!」
原來衛嶸都是知道的。
寶芸也放下心來,既然衛嶸都知道,那心中必定有數了。
「采雲,你帶人去采買棺材和白事需要的所有東西,無論怎樣,都要裝東西采買齊全。」寶芸吩咐道。
采雲領命退下。
衛嶸不再在院子里停留,帶著寶芸走進了大廳中,讓孟闊從衛府中拿出了銀兩,以補償這些暗衛的家人。
然而和顏和悅是沒有家人的。
衛府中忙著辦喪事,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就傳遍了大街小巷,連帶著還傳出來,衛府中死去的人,是昨天晚上護送衛嶸進宮的時候被殺的。而這暗處殺人的人,就是盛家。
衛府中忙著,今日的朝堂上也非常熱鬧。
晏烈說了衛嶸的身世,眾臣嘩然。大家都以為大皇子早就已經死了,現在忽然說衛嶸就是大皇子,誰能安然接受。
也不用盛清和自己說,宗正卿方山月便出列問道︰「事情已經過了這麼多年,皇上還如何能確定衛尚書就是大皇子?」
晏烈並不惱怒,平靜道︰「對于你們來說,大皇子是忽然出現的。但是對朕來說,朕是看著他長大的。只不過和其他皇子不一樣的是,他並非在宮中長大。」
「這並非是小事,如果沒有切實的證據,又如何能證明衛尚書就是大皇子?恕臣冒昧,只憑皇上的說辭,並不能讓臣信服。」方山月道。
「本相知道沒有切實的證據是不能堵住悠悠眾口,不知眾位可還記得當元後身邊有一件寶物。」衛捷朗聲道。
他的話音剛落,大殿上響起了一陣小小的騷亂。他們無非都是在討論那件衛捷口中的寶物。
等到眾臣的議論聲稍稍小了一些,王憲說道︰「當年夏家有一件寶物,有一枚古玉,據說不管再渾濁的水,只要將那枚玉放進去,水不但會變得清澈,更會變得清甜。但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