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什麼都不知道。」薛佳儀依舊嘴硬道。
雖然證據確鑿,可薛佳儀依舊不認罪。暴雨看到她的目光看向了張嬤嬤,卻也只當做是沒有看到,沉默的在一旁看戲。
張嬤嬤這時候忽然出聲道︰「衛大人,這一切都是老奴的錯,是老奴看大小姐一直欺負小姐,對夫人也十分的不尊敬,老奴實在是看不過去,這才在大少爺送給大小姐的雪蛤中下了巴豆粉,之後看大小姐並沒有什麼事,又在夫人送給大小姐的雪蛤中故技重施,沒有想到卻害了夫人。至于那藥膏,也是老奴讓王婆送給的大小姐的,這一切都和夫人無關。」
張嬤嬤忽如其來的認罪在在場的人看來都不是那麼的吃驚,主人犯錯下人頂罪的事情他們見的又不少。
但是像薛佳儀和張嬤嬤這樣,事情差不多都是真相大白了才出來認罪的,他們卻是第一次看到。
而張嬤嬤這樣在給薛佳儀頂罪的時候還要拖她下水的行為,寶芸就十分不悅了。
衛嶸淡淡的‘哦’了一聲,問道︰「那百豐錢莊的事情呢?」
「趙樹是老奴用夫人的名號安插進去的,之後騙夫人說是趙樹自己的進去的,然後靠著夫人的名號成為了副掌櫃,老奴借此從趙樹那里拿來錢財,籠絡夫人,讓夫人幫錢莊保駕護航。」張嬤嬤接著道。
听到這樣的解釋,寶芸第一個出聲道︰「這錢莊的收益每個月的應該是不少,不知道每個月會給母親多少呢?」
衛嶸看了看賬本,道︰「看賬本上是全部都給了俞夫人的。」
「這就奇怪了,張嬤嬤和趙副掌櫃將錢莊所有的收益都給了母親,只希望母親為錢莊保駕護航,那嬤嬤和趙副掌櫃圖的是什麼?」
寶芸和衛嶸一唱一和,將不合理的地方說了出來。
這原本就是薛佳儀和張嬤嬤臨時想出來的說法,自然是經不住他們兩個人這樣拆穿的。
張嬤嬤見蒙騙不過
,干脆閉上了眼楮,道︰「反正這一切都是老奴做的,和夫人沒有關系,為了證明夫人的清白,老奴甘願一死!」
說完朝著寶芸所坐的那張椅子的扶手處就撞了過來,看樣子是想在死的時候也順便惡心她。
不過張嬤嬤的這個算盤可就打錯了,衛嶸就在寶芸的旁邊,怎麼會張嬤嬤在寶芸的面前死。
雖然衛嶸不想讓張嬤嬤在寶芸的面前橫尸當場,但是也沒有打算讓張嬤嬤好過,一個窩心腳將張嬤嬤踢出去老遠。
張嬤嬤倒地之後痛苦的吐出了一口鮮血,卻性命無憂,只是再也站不起來了,像是一只老狗趴在地上呼呼的喘著氣。
衛嶸重新坐了下來,滿臉都寫著不高興,道︰「之前皇上才說不讓刑部大牢中再有畏罪自殺的事情發生,要是你就這樣死在我的面前,那你讓我顏面何存?」
薛佳儀看著躺在地上的張嬤嬤,眼神中的情緒讓人看不清楚。
「趙樹,本官最後再問你一遍,百豐錢莊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是本官給你戴罪立功的機會,若是讓本官說出來的話,後果你可想好了?」衛嶸沉聲道。
縱然是在深秋,趙樹的頭上是都是汗珠,擦了擦汗之後才道︰「錢莊一開始是有掌櫃的,但是掌櫃的不願意將錢莊的收益交給夫人,所以就被夫人趕出了錢莊。至于這是怎麼回事,小的也是之後才知道的,原來這錢莊是裕德縣主生母的嫁妝,但是裕德縣主的生母逝世之後,俞家的主母就換成了現在的夫人,所以夫人才讓小的取代了掌櫃的位置,掌控了錢莊。」
听完趙樹的話,俞明江的臉色死一樣的沉靜。終究是瞞不住了,原來這才是衛嶸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要將孔柔的嫁妝都教交到寶芸的手上。
他都看出來的事情,寶芸自然也看出來了,衛嶸繞了這麼一個圈子,原來主要目的在這里。
衛嶸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道︰「你若是早些說,你的娘也不會遭這樣
的罪了。」、
張嬤嬤還躺在地上哼哧哼哧的喘著氣。
「今日我來也不僅僅是為了抓到一個王婆子的事情,我來是受大將軍囑托,將這份裕德縣主母親的嫁妝單子送來給裕德縣主。」衛嶸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紙,交到了寶芸的手上。
寶芸面上的欣喜顯而易見,她都還沒有行動,衛嶸就將她想要的都送來給她了。如此情義她當真是換不清了。
薛佳儀面色灰白,衛嶸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冷聲道︰「我本無意和女人計較,但是這次的事情傷及寶芸,我實在不能坐視不理。我只送你一句話,多行不義必自斃,事情的真相我想在場的人心中都有數。這是俞侍郎的家務事,本官只是找到了真相,至于要如何處置,俞侍郎自己決定吧。不過,裕德縣主畢竟是皇上親封的縣主,今日的事情我會如實向皇上稟告的。」
衛嶸說完一甩袖往外走去,寶芸對俞明江福一福身,道︰「女兒去送送的衛大人。」說完也不等俞明江的反應,徑自跟在衛嶸的身後出去了。
郭霽和梁召都沒有想到事情到這里戛然而止,但是細想衛嶸的話也有道理,這的確是俞明江的家務事,外人不好過多插手。
不過衛嶸說是這麼說,該插的手衛嶸都插完了。特別是衛嶸的最後一句,將今天的事情都稟告給皇上知道,這樣一來俞明江就算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包庇薛佳儀。
梁召帶著李道林走了出去,他萬萬不會想到,因為一個李道林,竟然會牽扯出這麼一連串的事情。
可是今天他若是不進來的話,看他進來時的那個場景,只怕寶芸就要被送到宜城去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今天他的到來也在寶芸的預料之中。
寶芸不知道梁召是怎麼想的,她跟在衛嶸的身後,兩人走出去了一段距離,她才道︰「多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