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張嬤嬤這種不好的預感是錯的,儀丹給寶芸梳的妝容並沒有半分的錯處,就連挑選的衣服也是淡雅又不失寶芸的身份,她在這里什麼作用都沒有。
她來這里雖不是像她說的給寶芸指點如何打扮的,是另有目的,然而看到居安院中的下人做事也這麼的滴水不漏,她的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
寶芸從銅鏡中看到了她難看的臉色,卻還是故意問道︰「張嬤嬤,你看可有什麼不對麼?」
听到寶芸的聲音張嬤嬤才連忙回神,笑容重新回到了她的臉上︰「大小姐身邊的人就是伶俐,將大小姐打扮的絲毫不差。」
寶芸輕笑一聲︰「嬤嬤可確定了,要是等會兒去了宴會有了什麼不妥我便告訴母親是嬤嬤說了沒問題的哦。」
張嬤嬤一怔,反應過來之後下意識的就想再將寶芸的身上再仔仔細細的檢查一遍。轉而又馬上想到,要是她現在改了什麼,那在宴會上出了什麼差池,俞寶芸又會不會說是她改的?
答案是肯定會!
想到這里她打消了給寶芸檢查的念頭,道︰「儀丹姑娘蕙質蘭心,又哪里會有什麼錯處,大小姐只管放心就是。」
說到這里,她裝模作樣的四周看看,這才問道︰「以前給大小姐梳妝的不都是寇暖姑娘麼?今日怎麼不見她在大小姐的身邊伺候呢?」
狐狸尾巴終于露出來了。寶芸的眼中快速的閃過陰沉,面上的笑容溫婉︰「今日是寇暖休息,怎麼?嬤嬤和寇暖很熟嗎?」
「哪里,只不過看大小姐的身邊多是她在伺候,所以才有此一問。」張嬤嬤笑的滿臉褶子,像是一個蒸熟的包子。
「我還以為是嬤嬤和她很熟,想著嬤嬤找她又是我這就叫她過來,既然不熟,那我也就不費這個心了。」
寶芸笑意盎然,張嬤嬤僵著一張臉。
儀丹听到張嬤嬤提到寇暖一顆心也提了起來,果然這個張嬤嬤是來者不善,看來今天她們是真的打算用寇暖的事情出什
麼ど蛾子了。
「大小姐真是好心。大小姐已經梳妝好,那老奴也去像夫人復命了。大小姐稍事休息,宴會一會兒就要開始,等開始的時候夫人會讓人來通知大小姐的,大小姐請放心,老奴這就退下了。」
也不知張嬤嬤是心中慌亂還是怎麼說,說的話也是語無倫次了。
等她走出了居安院,儀丹忍不住著急的對寶芸道︰「小姐,她們一定準備好了要謀算寇暖,小姐一定要幫幫寇暖,不能讓她們再欺辱寇暖了。」
「放心,我自有打算。」儀丹只看到寶芸面色淡然,卻不知道寶芸攏在袖中的手將手帕捏的不成樣子。
「去將秦林叫來,我有事情吩咐他。」
就算是寶芸不說具體是什麼事,儀丹也知道多半就是為了幫寇暖,遂不敢耽擱,轉身快步走出了居安院,去請秦林了。
在她走出去之後,寶芸也站了起來,往寇暖的房間走去了。
還不到日,賓客們就陸續來了。男賓在先去前廳和俞明江打招呼,女眷們自然是直接去後院了。
後院的花廳中,薛佳儀帶著看俞佳雯正在招待著女眷。一個與薛成安的夫人交好的婦人便笑著夸俞佳雯道︰「宜城的風水可當真是好,將俞二小姐養的這麼水靈靈的。」
薛成安和俞明江是姻親,如今一人是吏部侍郎,一人是刑部侍郎,人們先入為主這兩家的關系匪淺。想巴結薛成安的自然是看著俞佳雯和薛佳儀一頓夸的。
薛佳儀掩唇笑著,俞佳雯則似是害羞的低下了頭,由薛佳儀幫她應對著︰「李夫人說的什麼話,這宜城的風水再好,怎麼能比得上京城這人杰地靈的寶地,看看這各家小姐的風姿又哪里是我家雯兒能比的。」
這話算是將在場的姑娘都夸了一遍,令人听的十分舒服。
鄭殷殷也來了,她知道薛佳儀對寶芸的惡意,不管薛佳儀說的是什麼話,她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想反駁。
王氏看出了她的意
圖,在她說話之前掐了她一下,阻止了她。
她心中不悅,但不敢違逆王氏的意思,只得閉嘴。
眾人都寒暄了一會兒,寶芸還是遲遲不現身,鄭殷殷的等得著急,原本是想著去找寶芸的,可是居安院她只去過一次,沒有人帶路她還真是找不到。要是找人帶路那必定要讓薛佳儀察覺了。
她雖是單純了些,可對薛佳儀的惡意也是不敢小覷,只得忍著在花廳中等待著。
眼看著人都來的差不多,時間也差不多,眾人都要往花園中去了,寶芸才姍姍來遲。
寶芸一只腳才剛踏進花廳,盛雨嫣嘲諷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俞大小姐好大的架子,俞府的賞花宴,這賓客都來的差不多了俞大小姐才來,果真是鄉下回來的,什麼規矩都沒有。」
眾人皆知盛雨嫣對衛嶸的痴戀,衛嶸的生辰宴之後也知道了衛嶸對寶芸的特殊,因而盛雨嫣對寶芸的敵意也就不奇怪了。
寶芸沒有先理盛雨嫣,而是給眾人福身見禮之後才回答道︰「盛二小姐見諒,的確是我的失禮。但之前母親派了人來告訴我讓我安心,等宴會開始了自會派人來告知我。我一直在院子里等著母親派人來通知,誰知久等不到,等我察覺到不妥派人來打听,才知道賓客都差不多來齊了。我失禮了,還請恕罪。」
說著又是向眾人長長的福身下去,沒有立刻起來。
鄭殷殷將寶芸當成朋友,哪里看得過去寶芸受委屈,快步上前將寶芸扶了起來,寬慰道︰「這不是你的錯,你也說了是你母親沒有通知你的。」
王氏看著鄭殷殷有些頭疼,她也不知道這個孩子是中了什麼魔,怎麼對寶芸就這麼好?現在鄭殷殷這麼沒頭沒腦的沖出去並不合適,但她就這麼個女兒,實在是不忍心在這麼多人的面前斥責鄭殷殷,也不想讓鄭殷殷不高興,便也只能無奈,心中想著總還有她給鄭殷殷兜著。
當然,這並不僅僅是她所有的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