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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沉睡 古

蘇婉宜听到的那一聲聲飽含深情而帶著悔意的熟悉聲,景晟為什麼會帶著悔意喊著她的名字?

蘇婉宜很想睜開眼晴,可是眼皮就像是被千斤重的大山壓著一樣,而且蘇婉宜也能感受到景晟那柔軟的嘴唇輕撫過自己臉頰。

「婉婉,別睡了,你看我們都回到家了。」

此時的景晟面帶疲倦,好似好幾天沒休息過一樣。

他又怎麼會好好地休息過呢?

從那一次後,蘇婉宜便一直沉睡著,連太醫也看不出是什麼原因,為此太子向黎帝請旨。

太和殿內,黎帝坐在高堂鹿角椅上面若冰點地俯視著跪在地上的景晟,他的好太子!

——

事後,翌日,景晟帶著意足的眼神凝視深睡的小嬌妻,見她面色紅潤,安詳地緊閉雙眸,忍不住在她臉上落下一記印章後,才小心翼翼地起身。

而荊夜也早就在外面等著,荊夜一見景晟出來,便立即上前道︰

「主子。」

景晟微微昂首,到了外殿去梳洗自己後,才和荊夜到偏殿去處理事物。

「主子,李鶯鶯的事……」荊夜需要向景晟匯報昨天那點事,而後還要看看景晟對此事的下一步指示。

「此事,皇後又在其中扮演著什麼角色?」

景晟雖然不想往那方面想,可是近來她的母後可是越來越不把他這個兒子想在眼里。

似乎在皇後心里,從來就沒有過兒子景晟,只有嫡子太子景晟,能給她帶來長盛不絕的榮耀感,以及長久不敗的皇後之位。

荊夜有些難以啟齒,沉聲道︰「皇後似乎要把此事壓下來,不過這個侍衛已經被我們的人看住,其余一些婦人都在我們掌控之中。」

對于那些官家婦人,他們就算不費心思也能控制在手中,畢竟後宅前院都逃不過他們的眼楮。

「孤問的是皇後是否參與了此事!」

景晟掀起眼眸,斜睨掃視著荊夜,這一記眼神讓荊夜即然暗首在地。

「主子,皇後娘娘事先也不知曉。」

「可她卻有過這番心思。」

不是嗎!要不然她又怎麼會做到這個地步!

荊夜低著頭不敢抬目,景晟略帶沙啞深沉的聲音便在耳旁響起。荊夜不敢窺探主子的心事,可從他十歲便到景晟身邊,也便感覺到景晟和皇後之間的關系只是表面上的親密和藹。

每個人都戴上自己的面具,戴著虛偽的溫情,然後便自以為是地覺得都是一樣地如此溫情親昵著彼此,誰也看不出誰在演戲,誰又在失望。

「她絕對不可能憑借自己之力就能拿到那味藥,你查到了什麼?」

「主子,李鶯鶯是從宮外一家醫館買到的藥,只是在之後便被背後之人加以利用,調換成此藥。而後待屬下去追查下去時,便斷了。」

荊夜知道這似乎是背後之人故意設了一個虛套,讓他查到虛假情報後,返回去再調查時,已經無路可尋,無跡可察。

「孤知道了,那個女人就按之前的辦吧!」

冷峭的聲喉似劍似茅,刺進誰的心頭?

景晟起身到內殿去瞧了蘇婉宜,見她仍舊未醒,便轉身離去。

只是在景晟外出回來後,蘇婉宜依舊未醒,這讓景晟多多少少有點心神不寧。

第二日,蘇婉宜仍舊沉睡著,面色紅潤卻又毫無感知,恍如被禁困在夢境里,不能回世。

而景晟便再也等待不了了!拉了幾位隨行的太醫過來,可這些無用之輩食君之祿,卻不能解君之憂。

要來何用!

莫不是幸虧有荊夜攔著,怕不是這幾個無庸太醫早就永留于此了。

這動靜也瞞不住皇後,更隱不住後宮那些好事之主。

但皇後、榮妃等一些後宮妃嬪和女眷也尋了機會前來探視蘇婉宜,不過都被景晟給攔下了。

便在蘇婉宜沉睡不行的第三日,卯時之時,景晟便壓抑不住內心的焦慮,在群臣退殿後,景晟便向黎帝請旨。

「太子,你可知如今你在做什麼!」

「兒臣知道,求父皇恩準。」景晟伏在金磚之上,金磚華靡卻也冰冷無比。

「朕,再問你一次,你當真要為了太子妃,逆朕意旨,擅自回京!」

為了一個女人,將這里的事物全然扔下,置所有人于不顧,置皇帝的臉面于不顧。

景晟沒有回答黎帝,只是將身軀緊緊壓低,貼于地面。

此時無聲更勝于有聲,無聲的默認更為抵抗這寂靜的宮殿,抵抗殿上的皇帝。

「好!好!朕的好太子!」黎帝連聲幾個「好」字,飽含深意地凝視了景晟許久,方才轉身離去。

此時若是景晟能抬起頭望向黎帝離去的背影,或許也能感受到這個老人的孤寂!

或許這個老人一生無所愛,一生不敢愛,不會愛便也沒人愛。

也因是如此,才不會體會到那份心悸後奮不顧身的沖動,更體會不了這股心如急焚之感。

只是不知道自此之後,在黎帝心目中,景晟是否還佔有一席之位。或亦說,這本是那人的最終目的。

如果那背後之人的目的第一便是李鶯鶯一環,而這蘇婉宜這一環怕便是環中之環吧!

那人定是猜到李鶯鶯不會得逞,而接下來是誰?

自然是太子妃,所以這蘇婉宜沉睡不醒亦有這一番手筆在內。

當然最主要的,也不一定就是這個原因。

翌日,在蘇婉宜昏迷的第三天,景晟便帶她回到太子府內。

景晟看著床上依然面色紅潤的小人兒,雙目緊閉。

「孤該將你怎麼辦呢?是在怪我嗎?」景晟還在低語。

外邊站著的荊月進了門,在景晟耳邊說了幾句。

雖說景晟奮不顧身地自行回府,可秋闈那邊的事也不是不管不顧,要不然豈不是正和了那人的意嗎?

荊夜和景晟幾位得力部下被留在圍場,處理其他事宜,不讓人有機可乘。

景晟看了蘇婉宜一眼,立即起身,他要去處理李鶯鶯的後事事宜,在不顧一切將李鶯鶯處理掉之後,皇上、皇後、李家等都有不一樣的反應。

雖然景晟不想離開蘇婉宜,可是他首先是位太子,其次才是蘇婉宜的夫君。

因為身上有不得已的責任,才想著把一切都處理干淨了,還她一個安平閑樂。

總歸,現如今李鶯鶯被剪斷舌頭,挑斷筋骨,不死不活賣到軍營里充當軍女支,這一切都發生在蘇婉宜沉睡的第二天夜里,一切都發生的猝不及防,讓李家人措手不及,讓皇後看到的景晟的厭惡,皇後怎麼也想不到自己與兒子的關系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惡劣。

而皇上看到景晟如此先是暗暗搖頭,而後又想到了什麼,嘴角微揚。

像,果然是老子的兒子,只是他當年沒有景晟的這一份沖動。

可惜了,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太過上心並不是什麼好事,不過對方是蘇婉宜,而又是景晟,皇上覺得這也沒什麼不妥。

只是眾口難封,他這個做老子也要做做樣子。

如此,在那一日景晟打道回府後,黎帝也下令秋闈至已,隨日回京。

「太子」蘇珩之對景晟行了軍禮,見景晟也是一臉的疲倦,他就知道妹妹的情況並未好轉。

蘇珩之沐日時才奉旨從任地回京,而這一回京便發生了這事,這也便立即帶著蘇母前來。

「家母剛過來,只是太過于擔心太子妃,就未向太子行禮就去看望太子妃了,還望太子體諒。」

其實蘇珩之也挺想去看望蘇婉宜的,只是不太方便。蘇珩之從小便看著蘇婉宜從一個粉女敕粉女敕的小豆丁變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都說長兄如父。

「無事!卿卿現在還沒有醒過來,不過孤一定會讓卿卿蘇醒過來的。」

景晟的臉上盡是堅定的神色,蘇珩之很是欣慰自[ 「親卿愛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誰當卿卿」出自宋 劉義慶《世說新語  惑溺》

]家的寶貝找到了一個愛惜她的男人,盡管他的身份是未來的帝王,擁有三宮六院的皇上,但是蘇珩之一定會竭盡全力保護蘇婉宜不受到傷害的。

此外蘇珩之還注意到景晟對蘇婉宜的稱呼——卿卿

「親卿愛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誰當卿卿」

相比于婉婉,這個稱呼更能體現景晟對于一個女子的疼愛。

作為未來的儲君,對于發妻,需相敬如賓,需琴瑟和鳴。然後呢?

不是所有的結發夫妻都能做到愛意相通,執子之手,更何況是在這帝王之家。

每一段婚姻都是鞏固地位和名利之舉,又能有多少情投意合在里呢!

兩人又在客堂上說了會兒話,景晟手上的某些事還需要到蘇珩之的幫忙。

蘇氏走進內室,便見到女兒毫無生機的躺在床上,眼淚竟不由的濕了眼眶。

「婉婉,娘親來看你了,醒過來看看,別再睡了,啊!」蘇氏說著說著又小聲輕泣起來。

蘇婉宜覺得耳邊又傳來母親的聲音,這次說什麼她也要睜開眼晴。

可是無論蘇婉宜再任何努力掙扎,這一切始終都只是枉然罷了,小嘴微張︰「娘~~」

聲音十分微弱,而又空靈,不知何人能听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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