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晟看見著蘇婉宜裙擺處沾了點剛剛景婗吐出來的污物,便讓她隨宮人下去換了身衣裳。
蘇婉宜剛下去,黎帝也正好來了。
「父皇。」景晟起身讓位,黎帝上座。
「免禮吧!安意情況如何?」黎帝還是很擔憂自己這個從小就疼愛的女兒的。
更重要的還有另一件事……
這時,太醫也從內室出來,恭敬地下跪著道︰
「臣參見皇上。」太醫姓章,也一把老歲數了,在宮里當差這麼多年,對于這些彎彎道道的眼力還是有的。
加上眼看著連皇上都來了,這公主的病也半點馬虎不得,幸好……
「說罷,公主如何了?」
「回稟皇上,公主現已無大礙,只是身體還十分虛弱。待臣開個藥方,讓公主服用幾天,休養便好。」
安意公主也只是誤食了東西,不過這誤食了什麼?是否只是誤食?章太醫可不敢多言。
「來人,將公主的膳食拿過來,太醫瞧瞧。」
不出刻片,宮人們就井然有序地將食物擺上來。
章太醫開了藥方之後,也前去查看。
景晟著章太醫拿起那盤中的糕點,先是聞了兩下,又嘗了兩口,接著又嘗了另一盤中的糕點。
「回稟皇上,臣發現這些糕點中放了大黃這類藥材。」
章太醫接著說︰「這少許大黃有疏經通腸的效果,對人並無害事,但對于孕娠期的女子……」
「大膽!」黎帝嚴聲大止。這話說的不就是安意公主懷了身孕嗎?一個未出閣的皇家公主,豈能……
章太醫畏諾道︰「皇上,公主並未懷孕,只是公主正處于葵水之期,再加上公主飲了涼茶,又食了大黃,便月復疼難忍、經血加多。」
黎帝和景晟听了章太醫這話後,才松了口氣。
景晟又問︰「章太醫,就只有這盤糕點里有大黃?」
章太醫看了一眼景晟,回答道︰「回太子殿下,這兩盤糕點里都有。」
黎帝也考量了一番,又命人將御膳房的管事、廚子帶過來。
又想到什麼,也讓人將太子桌面上食物也一並帶過來。
章太醫一並檢查了,忽然聞到茶水中的東西,臉色一變。
「皇上,這茶水中含有膽礬。這膽礬與太子桌上的竹葉酒混合在一起,輕時使人昏昏沉沉,重則會使人精神痴迷,昏迷不醒。」
話落,眾人都驚恐跪下,感受著黎帝與太子景晟身上發出的威氣。
此事並不簡單,先不說是何人所為,這所害的對象便不明。
大黃、涼茶、葵水,這分明是針對女子所為,而茶水、竹葉酒則是針對太子夫婦。
若是沒有景婗之事,景晟覺得想來自己也不會發覺到,竟有人有膽在這宴席之上對自己下手。
看來是覺得這日子過得太順了。
「查,一定要給朕嚴辦此事。」黎帝的威嚴怒氣嚇到了正進門的蘇婉宜。
「父皇(皇上)息怒。 」蘇婉宜還不明白什麼,也只好和眾人再次下跪。
黎帝擺擺手,「瑾瑜來了也好,章太醫也給太子兩人瞧瞧。」
蘇婉宜疑惑地望向景晟,
「沒事,就讓太醫瞧瞧。」景晟自然是擔心著蘇婉宜的身體。自己是沒有喝過那茶水,但蘇婉宜喝了。
章太醫為兩人把了脈。恭敬回道︰「回稟皇上、太子與太子妃,太子身體並無異樣,只是太子妃飲了這茶水,身體有些虛弱不適。待臣另開藥方為其調理調理。」
景晟握住蘇婉宜的手,擔心問道︰「可覺得有哪里不適?」
蘇婉宜搖搖頭,面上依然是疑惑不解。這只是公主出了事,難道說連自己的食物也有毒。
蘇婉宜不由面色一變。黎帝瞧著蘇婉宜臉上的變化,又看見自己兒子對她的重視關心,面上依舊滴水不漏。
「太子,你們先下去吧。今晚你們就暫留宿宮里。」
「是。」蘇婉宜撓了撓景晟的掌心,便告辭退下。
御膳房的人也雙雙跪下,發生這等大事,個個也都面色驚慌。
一番考問後,心里有底的沒底的,終究會水落石出。
這邊宴席也可以散了,那些外臣攜著家眷回到家中,對今晚之事,畢然閉口不提。
而後宮的妃嬪則被「請」到鳳棲宮中。
個個如花似玉的女人坐在正殿上,有人心靜如麻地看熱鬧,有人心中波濤洶涌……
柳婉儀自然心存僥幸,但也氣憤,該出事的竟然沒出事。
看著常修容滿面紅潤,柳婉儀便十分不爽。
皇後將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待效果到了。便開口道︰「今宴席上發生的,你們有什麼要說的?」
「在這後宮,爭也好,鬧也罷,你們就都在這窩里斗。現在你們竟然有膽鬧到聖上面前,鬧到大堂上。」
「你們是嫌得活得太長、*逸了嗎?」
「臣妾等冤枉啊!」眾妃嬪惴惴下跪。這事鬧得連皇上都龍顏大怒,下令嚴查。
究竟是誰?如此膽大妄為,如此愚蠢至極!
皇後看著她們各自猜疑著……待到她們的恐懼猜疑到達一定程度時,再度開口︰
「好了,冤枉不冤枉,待查證出來再說。」
「現在,本宮再給你們一個機會,參與此事的現在就站出來,本宮會向皇上請求輕罰。」
時間秒過,每個人都你望望我,我瞧瞧你。
一片沉默……
「如此,本宮可不再護著你們了。」說罷,扶著紅夕的手走出殿外。
皇後吩咐著紅夕︰「紅夕,你去查查這後宮有哪幾個人不老實了?」
「是。」
皇後話中的不老實除了是漏了哪位妃嬪,讓其懷了孕,還有就是暗下珠連,私下有染。
雖說這後宮的每個宮中都有一兩個眼線,但也難保這些人戈倒一邊。
「柳婉儀,柳婉儀……」方順容連叫幾聲,都不見柳婉儀回應著。
這身份地位高的妃嬪早已出殿了,而柳婉儀還沉侵在自己的世界里。
若榮妃見到了,定又會說其蠢,而要是常修容看見了,指不定能猜到些什麼。
畢竟兩人不對付了這麼久,早已知己知彼。
柳婉儀這才發覺自己失態了。
一定沒事的,我什麼也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