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成和趙析兩個人走了,剩下的幾個人卻徹底下陷入了沉默之中。
老大沉默了很久,泛紅的眼楮里帶著一些看不懂的神色,「我不想出去了,黨派之爭本來就 不適合我這個大老粗,琳兒不是已經說了嗎,過幾天我就給她看家護院了,每天不需要多少銀子,給口飯吃就行了。」
旁邊的老二和老三都很贊同,可能是過了幾年的悠閑日子,一想起來要為別人賣命就會受到約束,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總歸是自由自在的日子好過點。
徐慧的眼中閃過一點糾結,一時間難以下結論。
「哥,我當初選擇這里是因為它不僅交通便利,而且過往的人多很能打探消息,這些年我也算是見識了很多人,已經算是很了解局勢了,那是生活是有追求的,可是現在找到了你們之後感覺全身都松了一口氣,我想要一個有追求的生活。」
老大知道這是一種怎麼樣的體驗,就跟以前一樣,他們也是這樣的,剛開始的時候感覺無所適從,渾身都不自在,過了很久才慢慢的適應了過來。
「我知道,不過我還是不贊成你去參與大皇子和三皇子之間的斗爭,不要忘記了我們的身份,我們從始至終都只是一個邊緣人物,即使真的最後大皇子勝利了,那又怎麼樣?指不定你就是下一個犧牲者。」
關琳兒在心里默默的點頭,確實是這樣,可能有些時候你覺得自己很重要,其實在上位者的眼中你就只是一個棋子而已,一個可以任由他擺布,決定生死的棋子。
「可是你想想我們那些兄弟。」
「我都知道,不過就算你不出去,也不會有什麼改變,至少在他們兩派的斗爭中一定會牽扯出來這件事,最後都會露出來真相,不需要我們去涉險。」
徐慧還是有些猶豫,眼楮里帶著些閃躲,「我想要自己報仇,我想要讓那些兄弟瞑目。」
關琳兒很能理解,不過在經歷了這些事情之後她能做到也就只是理解罷了,要說接受,不行!
「惠姐,你听听我的意見,大哥的說法我覺得很有道理,你要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有規律的,要不然為什麼會說天理循環報應不爽?黨派斗爭,不是幫派斗爭打打殺殺,那些里面可都是見不得光,但是要得了命的東西,你只要是進去了,就真的出不來了。」
徐慧氣惱地看著外面發呆,「那我還能干什麼,整天打打殺殺慣了,要是突然停了下來,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麼?」
「你可以跟大哥一樣,我可以保證以後一定會有你們報仇的一天。」
徐慧的眼楮里閃過迷茫,「我想想吧,可是萬一我們沒有投靠大皇子,趙成反悔了怎麼辦?」
「他不敢!」
關琳兒在兩天之後得到消息,他們最後都同意了要留在潤州了,不再出去了,她的心放下了。
「好了,這件事情我去跟趙成說,其余的你們都不用管了。」關琳兒讓白峰帶了口信,她害怕趙成有私心。
蕭景送走白峰之後回來,眼楮里帶著些擔憂,「要是這一次趙知州為難你呢?」
關琳兒笑著拍拍他的肩膀,「不會,他沒有那麼傻,明眼人都知道,要是不投靠大皇子,那就一定會在我的手里攥著,這樣一來只要他們在潤州城,那就不會惹出事端。」
「而且他們其實要的只是在大皇子舉證的時候可以不那麼孤單的列條條而已,希望有血有肉,而老大他們就是關鍵的人證,還有一點我其實是最不可少的,他不能。」
蕭景笑看著眼前的人,「你啊,小心點的好,要是不對勁,咱們就走,卷土重來就好了,一切都會變好的。」
關琳兒沒有說話,全副武裝就去了趙府。
趙析早就在門口等著了,早上的時候父親告訴他會有貴客來,讓他就站在門外面等著,他心里又有些郁悶了,這是怎麼樣的貴客居然可以讓他這麼等,不過眨眼功夫就有點明白了,應該就是男士的那些人了。
只是沒有想到來的居然不是他們而是關琳兒!
「你過來干什麼?不會你就是我爹說的那位貴客吧?」趙析顯得很震驚,眼楮里火光四濺,似乎是不敢相信,這算是哪門子的貴客?
關琳兒笑著拿他打趣,「我雖然不算是貴客,不過今天我的身份可是貴客,要是今天沒有別人來的話,那趙知州說的就應該是我了。」
趙析感覺喪失了整個世界,為什麼現在自己的朋友都成了爹的貴客了,自己真的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所以一個朋友都沒有嗎?
這一副樣子一看 就知道是在耍寶,關琳兒直接推了他一把,「趕緊的,進去我還有別的事情,說完我要回去吃桂花糖了。」
桂花糖?
「又是蕭景新找出來的方子做的?」
關琳兒點點頭,「對,不過沒有你的份,哼,我還沒有吃進嘴里,你覺得你可能會有嗎?」
趙析趕緊作揖,「關姑娘,今日之事是在下的不對,請關姑娘諒解,不過那桂花糖得來實屬不易,請容許我代替你品嘗一番再做評論。」
關琳兒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實屬不易,我為什麼要給你?你趕緊帶路,指不定我看在你沒有功勞有苦勞的份上,就送你一小塊了。」
趙析趕緊送著她進了書房。
書房里趙成已經等了很久了。
「看見姑娘過來,我大概已經了解他們的意思了。」趙成眼中閃過一道睿智的光芒,嘴角微微翹起來,顯示出來他的心情還是很不錯的。
關琳兒最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當下笑了出來,「對,想必大人也知道我今天來的目的。」
趙成點點頭,「其實我完全不想參與到他們之間的競爭,可惜一進官場身不由己啊!」
「大人耳明目亮自然會知道懂得審時度勢,有些事情順其自然就好。」
趙成笑著點頭,兩個人像是老朋友一樣,說了一盞茶時間的話,才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