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堯望著窗外,听著外面夜鶯的鳴叫聲,還有小攤販徐徐推動推車的車 轆壓過地面的聲音,仔細听听還有弄堂里小孩的歡笑聲與啼哭聲。在這數不勝數的聲音里,他感到自己被寂靜所包圍了,這千千萬萬嘈雜的聲音之中,竟然沒有一種聲音與他有關。能牽動他心弦的,只有那來著牢獄里蘇笑笑的聲音。
他恍惚之間好像听到了她在遙遠的地方,一邊哭哭啼啼地抽噎著,一邊奮不顧身地呼喊著自己︰「葉雲堯,葉雲堯。我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過得好難受,我甚至有點想你。你說我們還有機會再見面嗎?」
如果可以的話,他想伸出手一把抓住蘇笑笑瘦弱無骨的雙手,神情堅定的望著她。兩人就這樣痴痴的凝望著對方,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任何東西,就這樣直到生命的盡頭。可是他做不到,他就算是一意孤行,也要將蘇笑笑救出來。
葉雲堯想了想,自己大抵就是一個賭徒,一個被逼無奈的勇者。如果可以的話,誰不想和相愛的女子攜手一生,誰又想被扣上起兵謀反的罪名。他愛這片生他育他的土地,也愛那所謂的至高無上的權利。可是他更愛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蘇笑笑,他有一大堆的話想告訴她。
他又想起以前自己逗蘇笑笑時候地場景,那時候他佯裝出痞里痞氣的地痞流氓模樣,霸氣十足的對她說︰「我心悅你,不知姑娘你可否住到我家來,我耕田來你織布。姑娘你可還願意?」
本以為蘇笑笑會似其他女子一般,一臉嬌羞地微微頷首,唯唯諾諾地應下。可誰知她卻是絲毫不給面子的白了他一眼,一副你怕不是個傻子吧的神情。然後她雙手環叉在腰間,蠻橫無理的警告他︰「哪里來的地痞流氓,我可告訴你,我們村子里向我提親的人,都快要把我家門檻給踏破了,我也沒有一個看得上的。至于你,你給我省省吧。」
葉雲堯先是微微一楞,好一個囂張跋扈的女子,正是合了他的胃口。他嬉皮笑臉的扯了扯嘴角,不動聲色地繼續貼上蘇笑笑身旁,柔聲細語地調侃道︰「那還不是因為他們都配不上姑娘嘛,再說了我情系姑娘已久,姑娘不如就答應我吧。」
他好說歹說的給她做著思想工作,本以為她會草草應付了事,可沒想到他硬生生的說了許久,最後還被蘇笑笑給嫌棄了。只見她怒氣沖沖地瞪了他一眼,沒有好氣的怒斥道︰「你這個人打哪來就回哪去,少在我面前礙手礙腳的。還有,你一個大男人磨磨唧唧的,廢話怎麼這麼多?你別擋著我發財致富,快點給我起開。」
如今回想起來,任然是覺得歷歷在目。葉雲堯情不自禁地微微一笑,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微笑。每每回想起來,總是慶幸當時的自己如蘇笑笑嘴里那般厚顏無恥的對她死纏爛打,要不然錯過了這麼好的一個女子,他一定會抱憾終身。他知道或許他說不出什麼令她眉開眼笑的話語來,但是他希望蘇笑笑的一顰一笑皆是與他有關。余生太長,他現在只想爭朝夕。
就在他回想往事的時候,清脆的敲門聲又驟然響起。只是不知道這一次又是什麼事情,這突兀的敲門聲令他惱怒,可他又不得不隱忍著自己的怒氣。就在葉雲堯的思緒輕而易舉的就打斷了之後,他皺著眉,冷著聲開口道︰「又是什麼事情?進來。」
葉雲堯話音剛落,房間的門便被緩緩的推開了。來者正是他的得力下屬兼貼身心月復,他的出現不由得令葉雲堯感覺到了不對勁,難道是突然之間出了什麼差池?如今正是千鈞一發之際,萬萬不可有任何的閃失。
「王爺,屬下有話要說。只是這番話可能會令王爺感覺不適,但屬下憋了許久,一定要今晚問出口,請王爺責罰。」心月復畢恭畢敬地半彎著腰,低著頭請示著葉雲堯。
葉雲堯的心底里已經猜到了十有**,下屬們所謂的不得不問的事情,無非就是關于明天劫人救蘇笑笑的事。但是冒死來問的勇氣,倒是令他無比的欽佩。
「哦?什麼事情如此重要,竟然值得你這般冒險。就算是殺頭的責罰,你也還是要問出口嗎?好了,快起來說話。」葉雲堯壓低了聲音,一本正經地詢問著。雖然他心里略知一二,但他就是想听听下屬們的真實想法。
如果一個好的領導者不知道什麼叫獨裁**,那他就不是一個好的領導者。自古以來就有經驗教訓表明,忠言逆耳利于行。他要是做不到,那他這個王爺豈不是白當了?
「這……王爺知道屬下說的是什麼?屬下惶恐,不敢起來。就算是殺頭的責罰,屬下也要問個明白。王爺為了那個叫蘇笑笑的女人,被皇上扣一個起兵逼宮的罪名,真的值得嗎?您有沒有想過不知情的老百姓會怎麼看您?您在這就極有可能沒有立足之地了啊。」心月復越說越是激動,身子也因情緒激動而微微顫抖著。
他知道蘇笑笑對葉雲堯的重要性,所以當他決定開口詢問之時,就已經想到了任何的責罰。但是他不怕,如果他的一番話可以令葉雲堯恍然大悟,那他就算是死也是死得其所了。他怕的是作為一個下屬,不從旁指點迷津,替王爺分憂,那他才是真正的死有余辜了。
「你快起來吧,我不責罰你。我知道下屬們都對這個事情抱著遲疑的態度,今晚我就告訴你們,為了她值得。這個江山我可以不要,但是要我放棄她不行。」葉雲堯抿著唇,眉眼之間都是毋容置疑的神情。
「屬下明白了,一切听從王爺的安排行事。屬下們必當誓死保護好,王爺和王妃的安全。」心月復第一次看到葉雲堯這番神采奕奕地模樣,隨即低下了頭神色莊重的起誓,表示不管葉雲堯做什麼事情,他和其他屬下們願意誓死效勞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