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以朝微微低頭,左手有些煩躁的撥弄了一下他的短發,但是舉止優雅,卻是絲毫看不出他的任何煩躁的感受。
手機屏幕的微光,照射出他完美的輪廓。
影片已經開始了一陣子,這是一部講述兩個來自外星的俊男美女的愛情故事,女主有些病嬌,一個萌萌的角色,男主的冷峻,絕對是許多女觀眾丟向往的男神角色。
然而……
「老師,這部電影真的很無聊麼?」洛楚風試探性的問道。
墨以朝抬眸,頭卻一直都是盯著手機屏幕看的。
他淡然道:「你覺得?」
「……」洛楚風無話可說,只好手里捧著女乃茶,一個人悶悶的看著電影。
果然是代溝,代溝!
不過……
「即使我們相隔兩個種族,那又如何,你只要知道我愛你就足夠!」
男主說道,著名配音富含磁性的話語,響徹著整個影院。
跨越兩個種族,都可以在一起,這樣的話語,多麼的的動听。
那她呢?洛楚風有些發愣,她悄悄的側眸,看著墨以朝專注看手機的樣子。
前世他們是師徒,今生是師生,這樣的鴻溝,可比種族的要小得多,可是讓他對她動情,這樣可能麼?
果然是內地的片子,技術效果真的很好,但是這樣的戀人橋段,真的過于虛假。
中國的科幻片,總是建立在感情的基礎上產生的,難怪墨以朝不怎麼感興趣。
……
「南山南,日月星耀……」
每次只要一到背這個所謂的口訣,洛楚風的腦袋就止不住的想往桌上跌落。
桌面上卻是出現了一些幻像,比如火系劍法火雲,水系的水霧……
「師父所說的對照背誦 ,應該就是指這個了吧。」
洛楚風看著一個個出現的幻像,即使再累再乏,也要繼續背下去。
這是穩住她神力的重要途徑。
還有,或許她背完這些,就可以再晉升一個等級呢?
那個紅衣女子,是她永遠無法真正觸踫到墨以朝的鴻溝啊。
「 ——」
尖銳的聲音傳遍這個家室。
怎麼了?洛楚風不由得心下一緊,從昨天大年初六,父母回到家中, 她就感覺到氣氛好像有些不同,現在很明顯好像又有大事要發生了。
一種不詳的預感籠罩她的心頭。
她連忙大步的走出門去。
父母生她育她,雖然好像對她不是特別的親近,但她也听女乃女乃說過,當年父母為了讓她存在于這個世界上,可是做過一些逆天的舉動。
然而,她卻負著神力不能很好的控制,還被稱為災星……
她真是不孝啊。
「你和郭悠的事情,還以為我真的不知道麼?」
母親尖銳的怒吼聲擺明是質問的態度,房門緊鎖,卻依舊在門外的走廊上回蕩。
「你簡直是無理取鬧,郭悠只是我最近簽約的一個藝人。」
父親低吼,語氣的沖動程度絲毫不亞于楚鑰。
洛楚風趴在房門,靜靜的听門內爭執的一切。
內心隱隱有些不安,郭悠……
她在腦海里拼命的搜索這個名字,可惜她不了解什麼娛樂八卦新聞,只知道,這好像是最近新上映的一部青春片的主演。
才從北京電影學院畢業,卻被多個電影工作室看上。
楚鑰冷冷的說道:「不要再說了,等楚風上大學了,就離婚。」
「楚鑰,你真是……」洛曉生有些氣急,「咱們何必鬧成這樣。」
「……」
離婚……
洛楚風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離婚,父母的感情,真的破裂到了這種地步麼。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房間去的。
「楚風,怎麼了……」
有些低啞的聲音從電話的另一頭傳來,那人就像是沒有睡醒一般。
洛楚風久久不語,心里沒有悲傷,但是難過卻是不少,手緊緊的握著話筒。
程子涵本是臥在床上,听到手機鈴聲響了,他最先的感覺是異常不耐。
但是當她看見聯系人名顯示的是洛楚風,他連忙接起。
然而洛楚風卻不說話,回應他的是一陣沉默。
「洛楚風,有什麼事情,你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好麼?」
程子涵有些坐不住了,他飛快的從床邊模索出一件衣服。
「啪嗒——」
一滴清淚流落,洛楚風卻依舊是控制住不讓自己的難過流露。
良久,她道:「謝謝你……」
她不好再去打擾墨以朝,怕自己會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
當手指劃過聯系人名單的時候,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撥給了程子涵。
這個一直在她背後充當她最堅強的後盾的大男孩,她真的是有種說不出的感情。
說是情侶,可是她卻好像,真的將自己的心獻給了另一個男人。
深深的罪惡感,她真的是不知道該對程子涵訴什麼苦啊,或許是她可能根本就沒有資格去做訴苦這種事情。
她听著他睡意濃濃的聲音,只當心安,可是她不知道,那個男孩,其實比她還要難受。
七百年前,他們二人在安山第一次相遇,便已經熟識了對方,程子涵心里一直都埋下了一顆種子。
今生,他們再度相遇,是偶然,可是程子涵卻是更是相信命運之說。
他心里知道,洛楚風無論是今生還是前世,最終都會吝嗇將愛給她。
今生,她和前世真的太像了,甚至連她喜歡什麼顏色,什麼東西都一樣。
但是,今天,他真的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哪怕是默默的守護她也好。
什麼歷練,什麼仙位功名,不要也罷。
可是,他卻最害怕, 她會愛上墨以朝啊。
他遲疑著開口:「沒事,一切有我在,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但是話里的東西卻是真的。
「謝謝…」
她再也不能夠去說出其他東西,夠了,真的夠了。
有他在,她永遠都可以無憂。
朋友,甚至勝過親人,而他們是情侶,是可能要在一起一輩子的人。
洛楚風知道,自己或許和墨以朝不可能,所以,她真的不想失去他。
掛斷電話,看向桌面上的時鐘,啪嗒聲正好傳來。
午夜十二點……
然而睡意全無,低眸看向桌面上的書,紙張微微泛黃,卻是記載了安山多少年來的術法修煉。
背口訣,可以讓內心麻木。
……
男人一襲暗紅色的長袍,下擺處夸張的一擺,顯得有些張揚。
衣服的前端是一朵妖冶的赤紅花,顯然是巧衣匠花費了太多的精力去制作這件衣服。
衣服周身紋龍,爪子張揚的打開。
妖艷只能用來形容他的衣袍,他確實比這天下最美的花妖還要沒上幾分。
用妖來和他比較,簡直是對他自身的一種褻瀆。
他是魔尊,紫剎玄流,他的美永遠都和危險掛鉤。
殺人無數,玩弄黎明百姓于股掌之間,卻依舊笑對世人,一副大慈善家的模樣。
可是,他卻將最心愛的東西總是留給一個來自仙界和人界的女孩。
明晰安靜的坐在魔殿的正下方,靜靜的看著魔尊大人在上頭撥弄著指甲,不想言語。
「魔,魔,魔尊,臣下不是故意的……」滿身發黑的東西,在明晰的不遠處蠕動 ,顯然是被廢了經脈,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支撐力。
明晰雖然有些可憐他,但是她卻更清楚紫剎玄流的脾氣,這個時候若是為他求情,自己無論和他的關系有多麼的親密,都會被記上仇啊。
更何況,這個東西,他私自想要逃出魔攻,被護發扣上私通外界的罪名,他罪該萬死。
只是不巧被紫剎玄流看見了,于死罪該萬死成了生不如死。
之前他渾身發黑,正是因為他被數萬只饑餓的惡魔撕咬過,然而,他被挖去眼楮,割去兩顆魂魄,卻只是紫剎玄流吩咐的第一步。
不過看著他身子處流淌出的白色不明液體,明晰有些想作嘔。
而且她想說的事情和這個惡心的男人,沒有任何關系啊。
明晰遲疑了一會兒,卻還是開口道:「那個,安家那邊除了安于情有些性格上的缺陷,根本就沒有發現其他的可疑現象。」
紫剎玄流,抬眸看了她一眼,但沒有說話,又繼續低頭優雅的撥弄指甲,好像明晰說的話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明晰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但她還是繼續開口。
「誒,會不會是我們搞錯了啊,沒準秦舞風的事情不是我們想的那樣……」
「夠了!」
低沉有力的聲音,厲聲阻止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紫剎玄流,恣意傲慢的半躺在殿堂的王座上,鳥瞰殿內的人與物。
俊顏上寫著的是濃濃的不悅。
「明晰,我勸你還是乖乖的在殿里養胎,不要再出去做其他的事情。」
明晰無奈的搖搖頭,臉上沒有一絲惱怒,這麼多年相處,她早就知道了紫剎玄流是個怎麼樣的人,不是嗎?
不待紫剎玄流再說其他的話,明晰便已起身,轉頭欲離開這個有一個惡心的男人存在的地方。
真是的,她也想得到秦舞風被陷害的證據,然後還她一個清白,紫剎玄流為什麼就這麼沖動。
知道他喜歡秦舞風小姐啊,她也喜歡那個單純可愛的小姑娘。
如果不是有那個討人喜歡的女孩存在,她月復中的胎兒又怎麼可能這麼平安……
明晰滿臉慈愛的撫模自己的肚子。
她一定要找到當年安詩晚陷害她的證據,她不忍心看見一個女孩被逼成那個樣子,卻還沒有人為她討回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