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隨著轉軸的聲音,鎖住暗格的結界正在逐步的消失。
洛楚風盤腿坐在地上,現在那什麼寒冰之感,她也不顧及了。
她托起腮幫,兩眼放著精光,目不轉楮的盯著暗格那逐漸凸出的一個角。
可那暗格升起的速度著實緩慢,而那樣的遲緩,就是在消磨洛楚風的耐心。
她秀眉微蹙,復而伸出左手,修煉過器樂的手指,縴長卻不失力度,指尖輕輕敲在暗格的邊邊角角。
暗紅色的暗格最終失去了原本該有的光澤,現在就如同普通的抽屜沒有什麼兩樣。
洛楚風的掌心結實的挨近暗格,最終還是沒有遭到反噬,似乎死想到了什麼,洛楚風,眉頭皺的更為厲害了。
她從容不迫的拉開。
里面是一卷畫,被卷軸在其中,看不見畫的內容……
可是依照上面畫的灰塵來看,不厚不淺,根本不似塵封數百年的東西,很顯然,這畫有人動過!
可是那人到底是誰呢?
剛才的法術,再加上前面的破陣之術,都是來自那本寒尸玄月典,明晨說,這是她的自創之術。
可那對墨以朝的封鎖顯然有效,秦舞風曾經也住在朝風殿,如果今生修為尚淺的洛楚風可以打開暗格,那麼前世的自己,或許早就知道了暗格里的東西。
而且……它現在還被重新鎖在里面,正常來說,如果墨以朝知道里面的東西被發現了,他是不會將暗格復原,再用同樣的辦法封鎖。
這一切只能說明,秦舞風做的很好,她看過里面的東西以後,還有能力原封不動的放回去,並且,努力不讓墨以朝看見。
到底是什麼東西……
洛楚風小心翼翼的將畫軸取出,她心里其實隱隱已經知道畫到底是什麼,然而,內心卻拼命的否決,實在是不願意承認。
可是當她看見畫上的內容時,還是臉色大變。
「beauty」,她驚嘆道。
她再怎麼,現在也得相信墨以朝真的喜歡過一個女孩。
畫上女子不施粉黛,卻已絕色傾城,五官恰到好處,肌膚的顏色別畫師精心調配過,可是所到之處卻是糾結的畫風。
也許當時,畫著在皺眉,為什麼畫不出她那種完美的膚色吧。
她美得不食人間煙火,安山弟子說,洛楚風已經如仙女一般超凡月兌俗了,可是當她看見這女子的肖像時,卻只覺得自愧不如,光是樣貌,便已輸了太多。
她眉間透露著點點疏離,但眸間卻是對畫師的濃濃深情,眼角處邪魅都上翹,卻絲毫感受不到她的邪氣。
眸色微紅,卻不是嗜血的顏色,她如聖母一般俯瞰大地,她是神!
疏離是她的溫度,冰寒至極的溫度,可她卻偏偏著一件如烈火般的紅袍。
明明是熾熱的顏色,可洛楚風卻覺得,這是即將熄滅的火焰……
這人便是墨以朝所愛之人麼……
洛楚風不由的心下一緊,白皙的手,此時看著有些蒼白,無力的拽著由于時間的沉澱,微微發黃的紙張。
這女子,是她無論如何都比不上的,她身為一個正常的女子,都不由得要為她動情,更何況一個男人呢,難怪師父會愛上她,她又有何德何能來當她的替身。
只是在看那女子畫像 ,卻感到有些古怪,那人是異常的眼熟,卻偏偏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身子突然傳來一絲酸澀的感覺。
洛楚風慌忙將畫卷放回,並輕輕念訣,暗格馬上恢復成本來都模樣。
這一切幾乎都是下意識的動作。
可當她做好一切,慌忙回頭,卻對上一雙深邃的墨眸。
存在了這麼久都人,骨子里總能輕易的散發出一種世外的氣息。
洛楚風對上他仿佛能夠看穿一切都眸子,想著自己之前做的事情,心虛的干笑了幾聲:「墨,墨,墨……」
「師父!」墨以朝蹙眉糾正道,他果然還是喜歡前世的稱呼。
「師父……」
「嗯。」墨以朝笑著點頭,好像是在獎勵听話的寵物,但是這樣的感覺不由得讓他心情大好。
但是他始終沒有忽略掉洛楚風一見到他便滿臉的心虛。
洛楚風問道「師父是有什麼事麼?」
可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墨以朝現在過來,明顯是有事情。
「這麼快就把這里當成了自己家麼。」
時間稱述句,洛楚風有些不好意思,她滿臉幽怨的看著墨以朝,感覺自己好像是死賴在朝風殿不走一樣。
墨以朝見她沒有一點要解釋之前做了什麼,雖然感覺,應該不是什麼好事,卻也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不再問。
眸色微動,笑容隱去,他沉聲,道:「晚上仙界夕宴,待會我帶你過去,記住到時候不要隨便說話,晚宴過後的夕祭,和長雪他們一同走便是。」
洛楚風看著他的語氣,隱隱猜到了這應該是是什麼形式,雖然有些不太理解,但還是乖巧的點頭。
她道:「來者都是安山本派麼?」
夕宴或許就是年終的晚宴吧,但是安山的弟子她幾乎都見過了,雖然都很面生,可是他們個性都很開朗,少數會有機關算盡之人。
這應該不至于不能講話吧。
墨以朝听到這話,停下來正在前面走到腳步,他正色道,語氣重是說不出的凝重之意:「仙界的四大名派,除了已登仙位的幾乎都會參加。」
雖說是這樣,但是在夕宴的請帖回執上,卻還是看見了不相干的人,尤其是巫山的那幫人。
墨以朝意味深遠的看了洛楚風一眼,果然是知道了些什麼麼,都開始蠢蠢欲動了啊。
二人準備好了一切,墨以朝又和洛楚風解釋了一堆的關系,才啟程,御劍到達朝會殿。
正殿與之前的擂台處不同 ,殿內是一個霍大的殿堂,四周點燃的燈火,將已被漸入黃昏的昏暗大殿,瞬間照亮的燈火通明。
和古代帝皇的宮殿相比,顯然是有過之而不及,四周白玉裹牆,上面繡著祥雲案,每一個裝飾都被靜心雕刻一般。
洛楚風遙望而去,立刻見著殿堂的正上方豎著同擂台外一樣的三個至尊之位,顯然是為三大長老準備的。
安山的弟子不算多,但是在這樣夕宴時候,即使才如黃昏,依舊是來了一些人。
洛楚風同墨以朝二人一進入,三三兩兩的弟子,便看著他們。
早听聞前掌門和他的徒弟關系不一般,甚至被人傳為是曖昧,起先還不相信,因為墨以朝在安山素來都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樣子,新來的弟子不相信這樣的人會有徒弟,但是安山徒籍上卻是寫著一個「風」字……
這會子又看見他們師徒二人旁若無人般的並肩而來,尤其是那徒弟,全然沒有一點身為徒弟該有的自覺,居然一直依偎的模樣。
「眼瞎了……」
某女徒弟捂臉。
安于情道:「真不愧是天下第一邪徒。」話語間透露著一絲憤憤不平,然後要轉身離開。
然而和她一同早早地就到來的安詩晚卻是沒有一點要躲開洛楚風視線的一絲,她怔怔的站在殿堂的角落,盯著洛楚風的背影久久不動。
安于情有些氣惱,姑姑著死怎麼了。
她從安詩晚背後,看見她的身子有些微微發顫,像是在壓抑什麼感情一樣,她自然而然的理解成了安詩晚是因為討厭洛楚風到極致的。
洛楚風感覺到背後有一道視線,微微蹙眉,這種感覺真沒有安全感,讓人討厭啊。
墨以朝注意到她的神態問道:「怎麼了?」
他俯,注視著洛楚風的眼楮有些勾魂,他自己是顯然不知道的。
洛楚風可以輕易被這雙好看的眸子勾走神,可是這麼多天的相處,她噎死會產生免疫的啊。
洛楚風道:「有人在偷窺我呢。」
她微微勾唇,眉眼處彎了下來,這樣看去 就像是在說笑話。
墨以朝一向不喜歡隨便插手別人的事情,但是為什麼當她听見洛楚風道出「偷窺」二字,他甚至會感到不悅呢。
墨以朝微微側眸,卻看見了一雙輕靈的眼楮。
但是他不喜歡。
洛楚風微微眯眼,安詩晚的眼神實在太不容易讓人忽視了,看不出她的想法啊,但是洛楚風知道那絕對不是厭惡的眼神。
安詩晚忽的對她彎了一下唇。
她在對她笑。
她笑的有些得逞,似乎又是勢在必得笑容,然後她轉身,邁著自信的步子離開洛楚風的視線。
「她的心態已經完全扭曲。」
墨以朝不咸不淡的聲音傳來,但是聲音中卻沒有對安詩晚的任何感情,仿佛在道著一件在正常不過的事情。
事實也是如此,在那樣被非人的折磨,又有誰心態不會扭曲,只是洛楚風還不知道那一切都是她前世一手策劃。
知道又何妨?墨以朝自然的勾起她的發絲,在手中把玩,她的錯他來償,前世殺人如麻由何妨,他是她的師父,有義務護她今生永安不是嗎。
可真的只是因為師徒麼。
洛楚風自然沒有注意這些,可是她始終看不透安詩晚這個人。
今生初見,她舉刀相向,差點要了她性命,她該是仇恨她的,可為什麼現在卻要對她露出那種獵物般的眼神,仿佛洛楚風是她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