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于情立于梅花樁的頂上,之前看似刁蠻無禮的她,一連擊敗數位大她許多歲數的新進弟子,這樣的成就令台下的諸位弟子對她刮目相看。
許安眸色微動,看著台上的二人,一個是他的徒孫巫夜,另一人是新進弟子中打出風頭的安于情,眼底微微流露出一絲贊許,安家的人就是不一樣,只是可惜了安詩晚那個孩子走了彎路啊。
洛楚風看著鄙夷她的那幾個弟子,都是幾個稚氣未月兌的小男孩罷了。
墨以朝笑道:「他們都是本來就在各大仙派修煉過術法的孩子。」
洛楚風咬唇不語。
她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自己之前說的話,在那幾個小孩子面前顯得有多蠢,只是有些羨慕嫉妒恨啊,這麼小,法術就如此高超,嗯,肯定都比她優秀。
少女一副吃癟的模樣,眼底閃著一絲堅定,墨以朝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的愛徒,此時定是有了什麼決定。
事實也的確如此,洛楚風決定,在安山堅決不要展露和靈力術法有關的任何東西了!
安于情眼底滿是不屑,尤其是看見巫夜那慢條斯理的動作。
她微施術法,聲音瞬間放大了幾倍:「哼,沒有實力就趕緊認輸,這樣子拖延時間,你樂意,我可沒有心思陪你耗!」
巫夜本來準備御劍繼續圍著安于情旋轉的時候,听見她這句半諷的話語,面色一僵,密集的睫毛遮住了他如墨的眼眸,看不清眼底的情緒。
這麼快就按耐不住了麼,好吧,安家的游戲現在開始了呢。
不光是巫夜,幾乎是在場的所有人都听見了安于情挑釁的話語,再見她凌厲的招式,招招致狠,各自表情不一。
又一個安詩晚要出來了麼?有人看向安詩晚的方向。
安詩晚一身素白長裙,發間別著一根銀白色的簪子,沒有多余的點綴,看起來是干淨利落。
她十年前再次踏入黃階後,便宣布再也不接受任何挑戰。
事實也的確如此,她總是獨自一人在掌門殿後的桃園里練功,從不惹事生非,清高的性格贏得了不少後進弟子的尊重。
這和當年秦舞風出事前的安詩晚簡直是兩個樣子,之前還有人認為她是裝出來的,但是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到了最後,有些人甚至是忘記了安詩晚曾經做過陷害別人的事情。
明晰端了一杯清茶遞給安詩晚。
安詩晚沒有拒絕,揭開蓋子,便輕輕的握住杯柄。
清茶緩緩入喉。
明晰道:「師姐,你真的不打算上場麼,奪魁後可是名聲大震啊。」
安詩晚靜靜的看了她一眼,繼續泯了一口茶。
眸光驟而變得深遠:「名聲這種東西與我真的還有什麼用處麼,站的越高,關注的人越多,爬的越高,摔得越慘。」
明晰不語,她一直都看不透這個人,據資料說,安詩晚練功時除了在桃園,其實還包括安山腳下的小樹林。
哥哥說,這樣安排她的原因,恐怕是為了怕別人發現一些什麼。
明晰潛入安山也有一年多了,那次安詩晚舉刀去殺洛楚風的情景,她可是一直都看在眼底。
安詩晚根本就是精神不正常啊!
安于情果然沒有讓後來支持她的弟子們失望,一路過關斬將,擊敗的老一輩弟子很多,卻最終還是敵不過巫山的少主巫辰。
巫辰負手立于梅花樁上,眼色淡然,此時安于情已經被他擊落下了擂台。
「好帥!」
女弟子們尖叫著,巫辰是安山的三大美男學徒之首,他從來都是隨性發揮,他喜歡自己挑選對手,沒有興趣的弟子,他會選擇跳過,所以他立下不拜的神話,並不是因為當過首座弟子,而是他挑選的人幾乎都是看起來比較強悍的,但是卻最終都敗在他的手下。
他是永卿的徒弟。
安于情沒想到,之前自己還一路過關斬將來著,現在卻被三招就擊敗了,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渾身都如同散架了一般。
而站在遠處的弟子,卻沒有一個要扶她的意思。
從來都沒有失敗過,在安家也是掌上明珠,現在這樣如狗一般的爬不起來,她只感覺到臉無光。
「這一局,巫辰勝。」
永卿判決的聲音最終好是落入了安于情的耳里,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所以說,她連第三輪都沒有資格參加了麼!
安于情此時並不知道,巫辰不是這一輪該出現的弟子,至于為什麼巫辰要選擇她,沒有人知道。
南格唇角輕勾:「又一個看她不爽的,真好。」
洛楚風為她默哀,連安山最重要的幾個弟都不待見她,可想而知,以後她若想在這個所謂的第一仙派立足,那得有多難啊。
看見明晰把安于情牽走了,內心還是舒了一口氣,至少場面上,她還沒有那麼慘。
很快考核進入了最終的一輪,宣布比試的幾乎都是大神級的弟子,至少在洛楚風看來是屬于大神。
可是她的師父,墨以朝卻是一直都很不滿呢。
墨以朝此時懷里自然而然的摟著如小貓一般的洛楚風,眼楮卻是看著遠處的擂台,眸色平淡如水。
最後他似是不經意間說道的一樣:「或許可以讓你直接參與終極考核。」
「師父,說笑呢。」洛楚風撇嘴道。
她還是一個橙階的小女孩呀,去終極考核,一招就會吐血身亡吧。
南格皺眉,墨以朝說的話,他一字不落的听見了,他可不會懷疑他話語的真假性,至少目前為止,墨以朝說的關鍵性的話語沒有一句是開玩笑的。
墨以朝不語,一下子上座那邊又恢了最初的安靜,就仿佛,上面一直沒有人開口過一般。
那句話本該就此被遺忘的,可是卻偏偏又有人要去提起。
「第七組,長雪對陣南格。」
南格不滿的看著永卿,眼神里滿是小媳婦的幽怨:「師叔,為什麼又是我和師姐!」
永卿攤手 ,表示無奈,這不是的錯啊,是許安特地安排的,他說,那兩個不能被七情六欲蒙蔽了眼楮,要早日培養什麼競爭心態。
盡管十分不願意,可南格究竟死個唯師父之命是從的好孩子,只是和師姐比了近四十年了,兩個人都有些精疲力盡的,更何況,他對于長雪,根本就不忍心下什麼重手啊。
長雪和他幾乎是同時飛上梅花樁的,她笑道:「師弟今天可要發揮實力。」
南格道:「在師姐面前何須隱藏實力。」
她依舊如初見一般,容貌沒有絲毫改變,幾縷碎發在因沒有別簪子固定 ,在空中飄了起來,可是在南眼中,卻依舊是十分的完美,是的,無論她怎樣,都很美。
擂台下的弟子都屏住了呼吸,這是最後一組,幾乎每年都是他們兩個最後一組 ,可又偏偏只有這個最後一組才是最強悍的,勝者將是本年的首座弟子。
許安嘴角掛著笑意,年年都是他的弟子輪流首座,作為師父,真的感到十分欣慰啊。
墨以朝眸色微動,他的手搭在上座的白玉扶手上,骨骼分明的縴細玉指,有規律的在上面敲著。
「噠噠噠……」
洛楚風感覺背部一陣寒意,她的師父是在算計什麼……
前一刻還是好姐弟模式相處的二人,現在卻立刻展開了攻勢。
南格右手輕輕的握住佩劍的劍柄,綠色的光幽幽的閃現,劍風那一端直直的只向長雪的胸膛。
外面的弟子,只看見一團碧綠色的光芒,以奇快的速度撞擊另一團黃光,而關于長雪和南格二人,卻是很少有人清晰的將他們兩個鋪捉。
如果換做別的弟子,被南格這樣猛烈的攻擊,恐怕早就去閻王爺那里報道去了,可偏偏對手是長雪。
長雪無奈的說道:「又在讓我。」
輕松的一揮手,一把女士佩劍便當住了南格的攻擊。
二人又在梅花樁上來了十多個回合。
洛楚風清晰的看著二人的一招一式,腦子里立刻開始復制。
難怪是安山首徒吶,他們這樣一打,直接是其他弟子比試時間的幾倍。
墨以朝看著身邊的少女,正津津有味的看著比賽,內心多了幾分滿意,看樣子光是靈力方面就進階了不只以及,連這樣快的動作都看的清。
雖然知道她在短短的半年內可以達到這樣的水平,已經很不錯了,可是依舊還是不滿意,神力被發揮成這樣 ,還是不夠,起碼得那會前世的榮譽啊。
南格的劍鋒一轉:「師姐,還有一招哦。」
長雪沒有提防他從背部襲來的一道劍光,吃痛的往後栽去。
她輸了。
「師姐——」
南格爬在梅花樁上,看著失重下落的長雪,內心滿是擔憂,他是不是不該出這麼狠的招式啊。
長雪畢竟是擔任過首座弟子的人,微微提起,還是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南格懸起的心,終于落了下去,只是下次,他一定要讓自己輸,這樣擔心受怕的心情,千萬不要再來一次啊。
二人這樣微小的動作,殊不知全數落入了某個笑的極其奸詐的少女的眼里。
呵呵噠,果然有一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