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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不負如來不負雨,這可能嗎

最後一盤菜端出去的時候,慕雨沒想到花影居然帶上了門,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難道她擔心自己會狠狠的給冥懷憬兩巴掌,不過即使是爭執,被外面的那些人看到听到好像都不是件好事。

房間里面就只剩下慕雨和冥懷憬兩個人,臨走前花影為兩個人泡上了一杯熱茶,水霧彌漫,明明很近,但是還是隔了層東西,就像是他們的心,明明相愛的,明明應該靠的很近的,但是卻像隔著千山萬水。

「你希望我和崔家是什麼關系呢?」

慕雨沒有看冥懷憬,對于她來說,這樣的問題對于兩個相愛的人來說,太傷。

她從來不曾想過,將自己的愛情建立在利益之上,畢竟,那是一種聖潔的東西。

看了慕雨一眼,冥懷憬有些心虛,眼角悄悄的帶過慕雨,心底有一絲慶幸,她沒有在看自己,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她的眼神越來越犀利,只一眼,就可以看穿他心底的想法,就像是她的話,雖然變少了,但是卻更傷人了。

「不是說你是他們的義女嗎?」

崔老將軍的義女,這樣的身份,很好。

他承認自己一開始自己是憤怒的,因為這件事情自己自始自終都蒙在了谷里,如果只是崔老將軍一個人提出來,他還是會相信她的解釋,畢竟崔銘旭對她的感情並不比自己的少,但是平日和崔老將軍交好的人都說有這樣一回事,愣是把上官昊的猜測和懷疑駁倒,確實,崔老將軍這件事情處理的相當的謹慎,但是,這也從另外一個方面說明了這件事是蓄謀已久的。

只是他有些搞不明白,崔銘旭到底是如何說服崔老將軍的,崔家滿門確實可以說得上是忠君愛國的,但是崔老將軍卻不是個莽將,十幾年來,明智的用中立明哲保身,既沒有和上官家結親的打算,也沒有想要和他作對,但是這次,上官家的女兒欺負了崔家的義女,這可算是完全的撕破臉皮了。

不過,這樣也好,崔家的女兒可以名正言順的入住後宮,可以堂而皇之的成為皇後,不會有任何的阻力,崔家那樣的大戶,是不可能會讓自己的兒子娶自己的義女的,這樣的話,他就少了一個強勁的情敵。

「是嗎?」

慕雨不置可否。

以前,她只是冷月宮一個平平凡凡的女人,他們沒有猜忌,彼此相處的很好,但是有一天,當感情被利益攤開,她變得多疑而又喜歡猜忌。

她希望他相信她,但是他不相信,而她也不再相信他。

「我看你的樣子很生氣,還以為你不同意呢?」

慕雨的口氣帶著嘲弄,也不知道是自嘲,還是嘲諷冥懷憬。

「我只是生氣。」

冥懷憬老實的交代著自己憤怒的原因。

「上官婉婉是上官昊的女兒,我也不差啊,崔家的義女,上官家有七個女兒,而崔家只有一個義女,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是崔老將軍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提了出來,就是掌上明珠了吧,那上官家的女兒又是憑什麼羞辱崔家的女兒呢?是看不起崔家嗎?皇上難道就只能給一個區區軟禁的懲罰嗎?」

「只要上官昊倒了,上官婉婉和上官青青隨便你怎麼處置。」

都說紅顏禍水,不過她現在這個樣子真的成不了禍水,也或許是冥懷憬,不會被禍水禍害。

「在這個世界,誰都有真愛,但是皇上沒有。」

視線轉移到冥懷憬的身上,冥懷憬看這那雙水霧彌漫的眼楮,濃濃的憂傷和悲涼,除了憐惜,心底還有些不快,誰說皇上沒有真愛的,這個女人,還是和以前一樣沒心沒肺嗎?

「後宮分黛三千,環肥燕瘦,無一不囊括在內,但是再沒有怎麼樣呢?女人不過是擺設,真正重要的從來不是他們的樣貌,也不是他們的才華,更加不是皇上的心,而是他們所代表的勢力—」

「女人,尤其是後宮的女人,真是可憐,她們不是人,除了滿足皇上的生理需求,那就是鞏固他們家族還有皇家的利益。」

動了動唇,冥懷憬什麼也沒能說出口,因為她說的話,都是事實。

上官家不一樣,因為把她們壓在身下,可以得到報復的快感,其實,小雨,你也不一樣,因為她的身上承載了他的感情。

「冥懷憬,我不願成為你的妃子——」因為她不想做那樣卑微的可憐蟲,她秦慕雨,一向要的都是獨一無二。

慕雨趴在桌上,差點哽咽出聲,她的悲傷,她的委屈,她的憤恨,還有她那絕望的愛情,姐姐,我比你,更加的可憐。

妃子不可以,那皇後呢?可以嗎?

「但是—」

慕雨抬起頭,盈盈的眼楮,看著冥懷憬。

「我會是崔家的女兒,崔家的女兒,會和上官家的女兒一樣,為了家族的利益,還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把自己圈禁。」

冥懷憬,我這樣說,你明白嗎?

冥懷憬的心里有些難過,應該說是相當的難過,眼前的這個女人,哭笑喜怒無常,比以前更加的難以捉模,讓他的心莫名的慌慌的。

伸手,冥懷憬將小雨帶進了懷中,溫柔的撫模著柔順的黑發。

「小雨,我該怎麼做?」

該怎麼做才能既是一個好皇上,也是一個對自己心愛的女人負責的好男人?

吸了吸鼻子,眼淚悄無聲息的滑落在他的背上,他感覺不到,她眼淚的灼熱,她心底的冰冷。

這樣的溫暖,真是太容易讓人沉溺了,但是,她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失去了幸福的資格了。

他是皇上,皇上,一國之君,慕雨在心底一遍遍的提醒著自己身份的差距,秦慕雨,你就是太不把身份當回事了,是你扼殺了那幼小的生命來到這個世上的機會。

拍了拍冥懷憬的背,用力的把他推開。

「我想要成為皇後。」

蒼白的臉上還帶著淚痕,梨花帶雨的,無比的嬌弱,但是她的聲音卻無比的堅定。

後宮的女人,每天都在玩一場虛與委蛇的游戲,與其去逢迎別人,還不如掌握主動權,參與游戲規則的制定。

白聘婷,你不是想要當皇後嗎?有她在,不可能。

「我的皇後從來就只有小雨一個人。」

只有她一個人嗎?那白聘婷呢?冥懷憬,你的話還能相信嗎?

慕雨笑,冥懷憬以為她那是開心,但是這亦是一種悲涼。

「先從妃子開始吧。」

她還是舍不得他太難做。

「上官家敗了,你會怎麼做?」

在與上官家的斗爭中,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失敗,她不會往這邊想的,因為這次的賭注太大,逸風哥哥,二哥一家,諾諾,還有她,她沒想過把冥懷憬拖下水。

上官家敗了,崔家獨大,現在的上官家還有崔家的制衡,如果將來只剩下崔家,狡兔死,走狗烹,冥懷憬是否能夠容忍的了呢?

「你會不會像對待上官家那樣對待崔家,將它視為眼中釘呢?」

崔家滿門忠烈,即使將來獨大,也不可能會像上官家那般的猖狂,將來的事誰又說得準呢?這樣的問題他無法作答。

「我要你保證,將來絕對不會像對待上官家一樣對待崔家。」

慕雨看著她,說不出的執拗,這個答案對她來說真的很重要,要是因為上官家的沒落而害了二哥一家,她真的無顏面見二哥了。

冥懷憬捉著她的手,湛藍的眸子灼灼。

「你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嗎?」

冥懷憬握住她的手,挑眉反問道。

「不會。」

只要她在一天,就絕對不會容許發生這樣的事情,但是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呢?

「小雨,你搬去晉陽宮好不好?」

對于這個問題的答案,冥懷憬顯得特別的執拗,慕雨甚至不知道他進來是來問罪的呢還是來規勸的。

門在這個時候被推開,花影走了進來,一只手端著黃豆,另外一只手拿著筷子。

「小姐—」

花影走到慕雨的跟前,將黃豆放在她的跟前,又將自己手中的筷子遞到她的手上。

「花影,怎麼不說一聲就進來了。」

莽莽撞撞的,一點規矩也沒有,居然在這種關鍵時刻打斷,他還沒得到答案呢。

「冷月宮向來沒那麼多的規矩。」

慕雨毫不客氣的駁斥冥懷憬的話。

勺子都那不好,更遑論是筷子了。

花影將筷子放在慕雨的掌心上,慕雨的五個手指頭,用大拇指的縫隙將筷子固定住,其余的四個指頭動了動,努力的想要曲起,但是卻沒什麼效果。

「斯—」

指關節很痛,真的很痛,就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里面胡亂的急遽的移動,快要爆炸了一般,心里亂亂的,急得小雨臉色也跟著蒼白了幾分,這麼多天了,手指還是彎不起來,沒動一下,就像是要斷了一半,緊咬著唇,額上早已是冷汗涔涔。

「小雨,你這是在干什麼?」

冥懷憬的聲音帶著怒火,明明知道手不能動,連勺子都拿不起來,為什麼還要拿筷子呢?這不是自找罪受又是什麼?

慕雨看都沒看他一眼,長長的睫毛站上了汗水,眼底模模糊糊的一片,也不知道是汗水還是,她的眼淚。

「不要吵,壞男人。」

壞男人是瞎子嗎?沒看到小姐正努力的想要拿起筷子夾盤子里面的黃豆嗎?

慕雨拿筷子的姿勢著實有些笨拙,大拇指和食指固定著筷子,其余的三個手指微微的曲起,而盤子里面被煮過的黃豆像是在油里浸泡過的一般,滑溜溜的,因為只能用兩個手指的關系,筷子張合的大小慕雨完全不能控制,愣是踫到了黃豆,卻夾不起來。

「小姐—」

小姐近日好像有點心浮氣躁了,花影蹲子,替慕雨擦拭額頭上的汗水,蒼白的臉,緊皺的眉頭,還有紊亂的呼吸。

是因為壞男人嗎?

花影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坐在慕雨旁邊的冥懷憬,他的臉色也比小姐好不到哪里去,就像是下雨前的天空,陰沉沉的,嚇人。

應該是吧,這樣的結果,小姐從第一天開始就已經做到坦然了,今天,卻例外了。

「小雨,你這是在干什麼?為什麼要這樣作踐自己?」

蒼白的臉,泛白的指關節,看的冥懷憬的火氣一下子沖上了腦門。

作踐自己?在他眼里,她這是作踐自己嗎?

「彭—」的一聲,筷被扔了出去,黃豆灑了一桌,有些滾到了地上。

「我她媽的就愛作踐自己了,不用你管。」

眼淚像是噴泉一樣,落在地上,完全收不住,她,真的快要受不了了。

如果不是作踐自己,怎麼會進宮呢?如果不是作踐自己,怎麼不離開這個這個是非之地呢?如果不是作踐自己,怎麼非這個男人不可呢?

「小姐—」

花影看了一眼滿地的黃豆,想沖過去,冥懷憬卻快她一步,把慕雨摟在懷中。

柳逸風說,小雨為他犧牲了很多,而他,在她的面前,很多時候幼稚的就像是個孩子,他一直都承認自己是個很自私的人,但是,他真的是很努力很努力的在揣摩她的心思和想法,很努力的讓自己懂她,但是,他們之間,好像只要發生一點事情就會變的劍拔弩張起來,他也想像柳逸風那樣,好脾氣的容忍她的一切,他每次都是這麼想的,但是好像每次做起來都不成功。

緊緊的將慕雨摟在他的懷中,溫柔的撫模著她的發絲,懷里的女孩就像是只受傷的小貓咪,剛才他的話是不是真的過分了,要不然她怎麼會哭的這麼傷心呢?

她,在自己的懷里哭泣,雙肩顫抖,花影見狀,悄悄地退了出去。

「搬去晉陽宮好不好?」

慕雨在他的懷里搖了搖頭。

「做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

冥懷憬的聲音帶著怒火,不要說只是手的問題,哪怕她全身殘廢了,他還是可以讓人照顧好她的,她可以什麼都不做,飯來張口,衣來伸手,這樣沒什麼不好。

「難道讓那些人嘲笑嗎?」

慕雨的聲音帶著哽咽。

「嘲笑自己的主子是一個連飯都吃不了的廢人嗎?冥懷憬,這就是你的眼光嗎?」

「他們敢?」

「真是個暴君。」

慕雨被他霸道的口吻逗樂。

「你可以控制他們的言行,還能控制的了他們的思想嗎?」

思想是自由的,沒人可以禁錮。

「晉陽宮離御書房很近,我可以喂你。」

他喂她嗎?他是皇帝,而她充其量也只是他眾多女人的一個,獨寵,向來沒有好下場,而她,也不再相信她了。

「冥懷憬,是誰的女人多如牛毛,不負如來不負雨,你覺得這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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