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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無法接受的殘忍事

收到慕雨已經醒過來的消息,柳逸風興奮的一個晚上沒有睡著,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通知他這個消息的人居然是冥懷憬身邊的近伺公公,太監總管王翔,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月兌離了危險,醒來了就好。

「柳公子—」

踏進冷月宮,李清秋便迎了上來。

「李姑娘?

是特意在這個地方等自己的嗎?還是慕雨發生了什麼事了?

李清秋見柳逸風盯著房間的方向,神色擔憂而又焦急,便知道他是在掛心里面的人,心里對慕雨羨慕不已,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魅力,居然讓柳公子和皇上這麼重視她︰「秦姑娘已經醒了。」

「有什麼事嗎?」

如果沒有什麼事,應該不會一大早就在門口等著自己。

「那個—」

昨晚他沒有听錯吧,皇上好像是說崔銘旭是秦姑娘的二哥,她當時真很想知道這是不是真的?但是這樣問真的好嗎?他從來就不承認自己是他的什麼人。而且他一向很不喜歡歡別人過問他的事情,一切的一切不過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要是柳公子和他關系好,向他提起自己居然向他的朋友打探消息,會不會更加疏遠自己了呢?

她也是個有傲骨的女人,她無法想象自己在接受到這樣的質問時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李姑娘到底有什麼事呢?」

饒是柳逸風脾氣再好,但是他現在一心都在傾心的身上,見李清秋吞吞吐吐的,自然不耐煩了起來。

「哦,沒事。」

李清秋笑的相當的勉強。

「我只是來告訴你,秦姑娘已經知道自己的手連基本的生活都很難解決了,情緒很糟糕—」

李清秋只是幾句帶過,並沒有將冥懷憬走了以後慕雨昏迷還有腳受傷的事情告訴他,至于情緒糟糕,只要見到她就可以知道了,這已經不是糟糕可以形容的了,可以說幾乎已經崩潰了,她現在只是知道手廢了就這樣了,要是發現身上的傷痕還有孩子流掉事情那還了得?怪不得柳公子讓她守口如瓶。

李清秋的話還沒說完,但是一向耐性的柳逸風卻沒有听下去的心情了,嗖的一聲跑了進去。

愛之深,受到的傷害也就越大,皇上對秦姑娘的感情,只要是眼楮的人都可以看得出來,喜歡上皇上的女人,還敢如此大膽的表露在外,真不知道是情太真還是人太笨。

李清秋看著冉冉升起的旭日,臉上的笑容淡淡,這一切都不關她的事情,崔銘旭讓她幫忙,能做的該做的,她自認為是做的很好了。

「公子—」

柳逸風跑得飛快,後面突然傳來了花影的聲音,停下腳步,花影跑到了他的跟前,手上是剛沏好的茶。

「你怎麼不在里面照顧小雨,要是她有什麼事找不到人怎麼辦?」

柳逸風見花影不在房間里面照顧慕雨,微微的不悅,同樣的事情他不想發生第二次,今後無論小雨在哪個地方,他都希望花影跟在她的身邊。

「小姐啊—」

花影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傷感還有她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無奈。

「小姐的腳板被碎了的茶壺被子扎到了,就是因為那個人才被扎傷的,小姐還痛的暈過去了—」

柳逸風知道那個人就是冥懷憬,小雨都已經這個樣子了,為什麼他還要繼續傷害呢?

深吸一口氣,讓情緒慢慢的穩定下來,柳逸風這才推開門。

兩邊的窗戶都是合上的,房間里面有些暗,這個時候陽光還沒有照進來,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慕雨昨晚暈過去的時候,腳上的傷已經上了藥,花影不敢懈怠,用水幫她把身子擦了一遍,上了藥,又換上了干淨的衣服。

慕雨坐在床上,雙手環著膝蓋,頭靠在膝蓋上,早上的時候花影幫她凌亂的發絲梳理了下,放在了身後,此刻,她的眼楮是睜開的,就像是深秋那濃的化不開的霧氣,白蒙蒙的,空洞而又無神,沒有焦距,完全不知道她在看些什麼,臉色還是一如既往的蒼白,嘴唇也一樣,幾乎找不出任何的色差來。

走進一點才發現她腳上的白紗,應該就是昨晚的新添的傷口了,甚至听不到她呼吸的聲音,安靜的像個沒有靈魂的女圭女圭,不過他卻不知道,相對于昨天的崩潰狼狽,慕雨現在已經好了很多了。

柳逸風看了一眼身後的花影,他不明白,那個無論是少年還是少女都如陽光般自信的人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呢?

「小姐昨天暈過去了,醒來以後就變成這樣了,一直坐在那個地方,不知道在看些什麼,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不吃飯,也不說話。」

「你先下去吧—」

柳逸風的聲音很輕,很輕,像是劃在人臉上的羽毛,他真的擔心,如果自己的聲音大點,眼前的這個人會不會就被自己嚇走了。

花影將手上的茶壺放在了桌上,最後看了柳逸風還有慕雨一眼,將門帶上,便在門口坐了下來。

「小雨—」

柳逸風拿起一件披風,讓慕雨披上,隨後搬了一條凳子,在慕雨的旁邊坐下。

「在想什麼呢?我是逸風哥哥,你一個人的逸風哥哥。」

可是慕雨卻是一點反應也沒有,動也不動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坐在那里。

「還記得你說過得話嘛,你說你不知道我是不是最愛你的人,但是一定是最了解你的人,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最愛你的那個人,畢竟這個太難比較了,但是我希望在你的心里我永遠都是那個最懂你的人,這樣我就很知足了。但是當那天我發現你全身是血的被綁在柱子上的時候,你不知道有多後悔?我甚至恨我自己,明明知道這個地方比戰場還要凶險,居然不做任何的挽留就讓你進宮,如果當時我做些什麼,也許你就不會進宮,也就可以不用受到這樣的傷害了。」

「都是因為我,你才會受到這樣的折磨,要不是我對上官青青的所作所為不管不問,她就不敢做的這麼過火,或者我一開始不娶她,也不會讓她變成現在的妒婦,小雨,這且都怪我,你不要折磨自己了好不好?看著你這個樣子,我的心真的比刀割了還難受,你想怎麼樣告訴我一聲,無論什麼事,哪怕是拼上自己的性命,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的,但是,小雨,算我求你了,好不好,你不要不說話,你這樣會悶壞的。」

說了這麼多,慕雨的眼楮都沒轉一下,柳逸風看著她現在的這個失了魂一般的樣子,又想到她以前的模樣,心里百感交集,眼淚毫不知情的流了出來。

「我知道你心里很難過,一時半刻還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這些我都可以理解,小雨,你現在不想說話,沒有關系,等你想說的時候在說個夠,我一定會等你的,但是不能不吃飯啊,你受了傷,要好好的注意身體,這樣才能好的更快些啊—」

逸風哥哥,這些不管你的事,你不用自責,是我自己太天真,我以為憑我自己的智慧可以幫助冥懷憬的,我錯在太自信了,不該一個人呆在冷月宮,至于上官青青,那就更加不是你的錯了,以前我一直將三年前的那件事歸咎在你的身上,直到見面,看著那雙關切的眼神,我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逸風哥哥,我真的好累還累,但是我又不敢閉上眼楮,我擔心自己睡過去了以後就醒不過來了,現在的我有何顏面去見溫柔姐姐啊?

逸風哥哥,我真的好難過,我的手,我的手廢了,我是真的無法忍受吃飯穿衣都要別人伺候的生活,而且你不知道,這次醒過來了以後,我總覺得心里空落落,好像少了什麼東西一樣,但是我又不知道少了什麼東西,心里彷徨的要命,那感覺比他們拿鞭子抽我還難受。

「你知道我認識的小雨是什麼樣子的嗎?」

柳逸風擦了擦眼淚。

「無論是男裝打扮的小雨還是女裝打扮,記憶中的小雨在談到正事的時候,總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好像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事情能夠難得了她。她很愛笑,她的笑容看起來就像太陽一樣,能夠帶給人熱情和希望,她說,頹廢和傷心只是那些軟弱的人給自己找的借口,真正的強者是不會獨自舌忝舐傷口,從哪里受的傷就從哪里站起來,小雨,為什麼你現在就做不到了呢?手受傷了還有腳啊,更何況他們只是說很難,並沒有說完全沒有希望啊,你怎麼能自暴自棄呢?小雨怎麼能自暴自棄呢?」

但是說這些話的時候我沒想到老天會給我開這樣的玩笑,奪取我寶貴的雙手,我不想醒過來,我不願意接受這樣殘忍的事實。

「小雨,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你那天不是還讓影出宮通知我,讓我幫你除掉司徒錦嗎?只要你開口,我一定馬上幫你完成這件事。逸風哥哥會永永遠遠陪在小雨的身邊的,小雨需要手的時候我就是小雨的左右手,要是小雨哪天看不見了,我就是小雨的眼楮,要是小雨覺得一雙耳朵不夠,我就會自發的成為另外兩只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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