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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流產

冬日的正午,細碎的陽光灑在冷月宮的小院,柳逸風站在陽光底下,身子卻在打抖,隔著一扇門的距離,就像是阻隔了兩個世界,他在外面來來回回的走個不停,不時走到門前,墊著腳尖,探著腦袋關心著里邊的狀況。

他從來不相信什麼鬼神之說的,但是這一刻,他真的願意相信,只要小雨能夠平安無事,化險為夷。

記憶中的那張臉,嘴角總是帶著微笑,向上翹起的時候,眼楮閃閃發亮的,自信而又美麗,比天上的太陽還要耀眼,讓人怎麼也無法忽視,想要靠近了解,她的身上永遠帶著這樣致命的吸引,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自己就是被這個樣子的她吸引住的,每接觸一次,自己就深陷一分,直到現在這樣,完全無法自拔。

但是,想到慕雨剛才的情形,他又忍不住擔心起來。

一身的傷,一身的血,因為失血過多而蒼白的唇,還有她肩胛上蘭花印記,她的那雙手,那雙可以彈奏出他從來都沒有听過的優美曲調的手,她醒來能不能接受這一切呢,皇上會接受這樣的她嗎?要是不接受的話,她會怎麼樣?

一直都知道她是堅強的,但是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哪怕是再堅強的人遇上這種事情,更何況她還是個女人,怎麼能夠忍受得了身上那麼多的疤痕?

柳逸風越想越害怕,整個身子比剛才抖的還要厲害,雙腿發軟,坐在了地上。

沒關系的,皇上不要她也沒有關系,他會一直陪在她的身邊,知道她好起來,說什麼,這一次,他也不會留下她一個人了。

水紅了換,換了又被染紅,來來回回的不知道被換了幾次,毛巾也換了好幾條,李清秋這才把慕雨身上的傷口處理干淨,上了藥,也小心的替她換上了干淨的衣服。

看剛才柳公子的樣子,他真的好在意床上的這個女人,傳聞都說這柳公子溫潤如玉,溫柔體貼,沉穩老成,今日卻為了這個女人慌了神,要是仔細的看到她身上的那些傷,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這也是她讓花影在房間里面換水換毛巾的原因,要是看到那被鮮血飄紅了的水,一定會沖進來的,這樣豈不是耽誤她救人了嗎?

彎子,探了探慕雨額頭上的溫度,還好沒有發燒,一般的女人怎麼能熬得住這樣的折磨,這個女人的身子骨不錯。

但是,再好的身子,要是這次沒有得到好的調養,一定會留下病根的。

她再次看了看閉著眼楮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的慕雨,臉色蒼白,嘴唇發白,全身上下被包的像個木乃伊一樣,她真的沒有找到一點可取之處,視線向下,落在她平坦的小月復上,不知道柳公子知道這個消息會有什麼反應?她知道了,又會怎麼樣呢?

門被打開,柳逸風立馬站了起來,坐在地上有些久了,腿麻麻的,雙手撐著門框,才自己才沒有倒下去。

「她怎麼樣了?」

柳逸風問的迫切。

還沒等李清秋回答,柳逸風再次開了口︰「不行,我要進去看看她,要不然我不放心。」

柳逸風說完便往里面沖。

「柳公子,留步—」

李清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整個人有種虛月兌的感覺,緊繃了幾個時辰的神經終于得到了緩解的機會。

「辛苦李姑娘了,柳某絕對不會忘記你的大恩大德的,將來只要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只要姑娘開口,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一般人要是這樣說可能有說大話的嫌疑,但是李清秋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是在說客套話,從他剛才的反應,現在的臉上所展示的真誠的態度,還有種種的跡象都表明,他是真的願意為了里面的那個女人付出一切的。

「醫者父母心,柳大人嚴重了,找個地方,我有些話想和公子說。」

孩子掉了,無論是誰都會傷心的吧,更何況這柳公子還是深愛里面的那個姑娘的,要是知道愛人的孩子沒有了,情緒失控也算不定,找另外一個地方,順便也可以讓里面的那個小丫鬟把那些東西處理干淨了。

卻不知道自己誤會了。

「好。」

柳逸風看了里邊一眼,點了點頭。

兩人來到以前慕雨和明懷經經常在一起吃宵夜的花架下,分別作了下來。

「真是抱歉,姑娘這麼辛苦卻連茶也不能喝上一口—」

李清秋也不是這種在意小節的女人︰「公子言重了,我和崔銘旭崔公子從小一起長大,他的朋友自然是我的朋友,他臨走前再三叮囑我,要是看到有人拿著他的玉佩來找我讓我無論如何都要幫忙的,我不過是受人所托罷了,更何況醫者父母心,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

柳逸風也正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會讓李清秋幫忙,御醫他是認識不少,但是他認識的和上官昊一家關系也匪淺,他真的信不過。

不再執著于感謝,有些時候感激只要放在心上就足夠了,要是二弟在這里,看到小雨現在這個樣子,一定會把上官婉婉還有上官青青給生吞活剝吧。

「她什麼時候可以醒啊?」

李清秋听了,眉頭不由的深鎖起來。

「這也正是我想要告訴柳大人的,請你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

畢竟她接下來說的話是很殘酷的,但是作為醫者,她有必要讓她的家人知道病人的情況做好思想準備。

「我已經替姑娘上了藥也做了包扎,這位姑娘這次傷的不輕,臉上只是些輕傷,過幾天消了腫便會好的,最嚴重的還是身上的傷口—」

「剛才你也看到了,她身上的鞭傷並不會那麼容易就愈合的,如果情況好的話,一兩個月就可以慢慢的好轉,但是很有可能會留下疤痕,要好生處理,千萬不能踫到水,一旦流膿,傷風的話恐怕會很棘手。」

一個女人,身上好端端的多了這麼多傷口,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扛過來的。

「我會注意的。」柳逸風點了點頭。

「那位姑娘的病情還沒有穩定,雖然她的傷口包扎上了藥,傷口一時不可能愈合,現在姑娘還沒有醒過來,一旦傷口發炎,潰爛,造成病人發燒的話,即使是我父親,恐怕也無力回天。」

平地一聲驚雷,柳逸風瞪大著眼楮,有點嚇傻了。

他雖然不是醫生,但是也明白牲口發炎的嚴重性,听崔銘旭提起過,很多邊疆的戰士就是因為傷口發炎沒有得到及時的處理才死亡的,但是他沒想到這種事情有一天也會發生她的身上,這讓他如何能不擔心。

「她的手骨已經斷了,表皮也受到了很大的傷害,而且還被在具有刺激性的液體里面浸泡了一段時間,錯過了最好的治療時間,怕是很難好了。」

李清秋讓自己的表達盡量委婉些,不至于難以接受。

上官青青,上官婉婉,他不會放過他們的,他一定會替小雨討回公道的,上官家的人不會有好下場的。

李清秋正在考慮以怎樣的方式將那件抒情說出來才能將傷害降低到最小,因此她並沒有發現一向以溫柔優雅示人的柳大公子眼底那憤怒仇恨的情緒。

「日常生活可以解決嗎?」

其實,他也看得出來,那雙手是很有可能的會廢掉的,不要說小雨只是一個女人,就是一個大男人,一雙手也經不住那樣的摧殘吧,但是真的听到這樣的答案,又有些接受不了。

「恐怕有問題。」

小雨自尊心強,有那麼高傲,怎麼會會接受別人的伺候?柳逸風原本就沒有太多光亮的眼神一下子更加黯然。

「只要能她的手能好,哪怕傾家蕩產,我也是甘願的。」

李清秋愣住,傾家蕩產,她沒想到柳公子居然用情如此之深,難道就是因為害怕她受到傷害才把她安置在這個安靜偏遠的院落的嗎?但是還是發生了這種事情。

那那件事到底是說還是不說呢?

身為醫者,生生死死的場合,她見得實在是太多了,漸漸的也就麻木了,但是今日,當柳逸風抱著渾身是血的那個女人沖進來的時候,她是真的愣住了,傳聞中那樣一個創立了柳家的王國而無所不能的男人居然流露出那麼絕望的情緒。

「那個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柳逸風不語。

「抱歉,我不是故意想問這些問題,我想那個姑娘並非大奸大惡的人,但是她的肩胛上卻被人烙上了蘭花的印記,蘭花是滄瀾的禁忌之花,要不是深仇大恨,又怎麼會做出這等殘忍至極之極。

也許因為他們是崔銘旭的朋友吧,她對這兩個人多了幾分病人沒有的關心。

「姑娘多心了,小雨她一直住在這個地方都沒有怎麼出去,怎麼可能會有機會的對別人?我想應該是那些人弄錯對象了吧。」

李清秋是什麼人,自然听出來他是不想讓自己卷入其中,也罷,她也只是一名醫女 而已。

「柳公子,對不起,我已經盡力了。」

柳逸風被這樣一句話搞得雲里霧里。

「孩子沒保住。」

什麼?孩子?

柳逸風一個箭步上前,扣住李清秋的手。

「你剛才說什麼?」

他的聲音夾雜著迫切,仔細听的話不難發現里面的震驚還有憤怒。

「已經兩個月多月了,公子難道不知道嗎?姑娘還年輕,今後還是會有的。」

兩個多月,柳逸風的眼楮瞪大,剛不是和她在煙雨樓遇上慕雨的時間很吻合嗎?

推開李清秋,柳逸風兩只眼楮紅得已經可以噴出火來了,他絕對不會放過那個男人的。

「柳公子—」

李清秋只看見柳逸風像風一般的沖了出去,眼底是說不出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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