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
剛剛才好點的臉色,現在白的就像個死人一樣,被冰凍的死人,還有那嘴唇,剛剛還是紫色,現在已經變成黑色了,就像是中了劇毒,鼻子動了幾下,呼出白色的氣體就像是深秋的霧,久久不散,縈繞在慕雨的心里。
慕雨又是擔心又是著急,除了諾諾現在蓋的那床被子,冷月宮能用來保暖的東西基本上都在他身上了,可他還是覺得冷,那個字就像是一條啃食著人心的小蟲,慕雨直覺的心煩意亂起來。
「怎麼樣,還是很冷嗎?」
她拉起他的手,使勁的揉搓起來,可是任由她怎麼用力,握著他的手已經發熱了,那手就像是冰一樣。
冥懷憬自己也不知道拿藥會有這麼大的藥性,熱的時候,就像是置身在火山上,現在的冷,就好像是被人放進冰窟,全身上下都被堅硬的寒冰壓著,那股子寒氣隨著流動的空氣在踢被流竄,渾身僵硬,有些動彈不了。
兩世為人,她還沒見過有人的身體會這樣冷的,慕雨現在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都快要掉出眼淚來了,又擔心這眼淚掉在他手上,會結成冰,愣是忍著,沒掉出來。
不行,不能就這樣下去,要找個大夫,出宮找人的話不太現實,等大夫回來,沒準他已經凍死了,還是找宮里的御醫吧,不是說有些能使鬼推磨嗎,花點銀兩,應該能請到人的。
幾秒之後慕雨下了決心,他拍了拍冥懷憬的手︰「你等著,我給你找大夫去。」
冥懷憬此刻的意識是清醒著的,這樣的冷,雖然有些難受,但是忍忍還是可以過去的,要是再平時,他是連哼都不會哼一聲的。
還有一點,這藥是朱野給他的,在給他之前朱野一定在很多人身上做過實驗,所以他並不擔心性命的問題,就是難受了點。
這樣的行為我們是完全可以理解的,這就好比沒人要沒人疼的小孩,再怎麼難受,他們沒有可以依靠和訴苦的人,只能忍著,如果這小孩是捧在掌心的,哪怕是輕微的感冒咳嗽喝點藥也能鬧個半天。
以前的冥懷憬雖然是一國之君,但身邊的人十有**都懷著別樣目的的,即使他們出于真心,他也未必相信。他這樣心思玲瓏的人,面對那些裝出來的憐愛,不是更悲哀嗎。
當然,這些他一時半會是想不明白的,就連他為什麼不用內力克制體內的寒毒他也搞不明白,他為自己找了一個非常好的借口,他不想慕雨這麼早就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為什麼不想呢?下次再考慮。
太醫院見過他的人雖然不多,但誰又能保證等下來的一定沒有見過他呢?他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
冥懷憬拉住慕雨的手,緊緊的,那力度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凍得快死的人,大得驚人,慕雨心里擔心冥懷憬的情況,淚眼模糊的,根本就沒往別的方面想。
「皇——上——會發現。」
他的聲音因為寒冷而顫抖,那手哆嗦著就像是個八十歲的老頭。
沒想到這個時候他還關心著這個問題,慕雨回過頭看著虛弱的冥懷憬,心里酸酸的,她自己倒是無所謂,看著內室的方向,想到諾諾,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諾諾——離不開你。」
一針見血,慕雨終究沒有離開,這個被自己撿回來就伺候著的大爺,在自己受到病魔侵害的時候還能想到自己,冥懷憬那隱藏著巨大陰謀的好意成功的贏得了慕雨的好感。
冥懷憬躺在床上,知道慕雨不會離開,放開了她的手,整個人縮進被窩,閉上眼楮,這應該是最後一波的折磨了吧。
慕雨站在床邊,看著冥懷憬冷汗直流,卻沒有再吭一聲,心里愈發的愧疚起來,完全忘記了他之前的種種惡習,也忘記了這人是一只修行了千年的狡詐老狐狸,看著那張臉,心里除了憐惜,還是憐惜。
揪著自己的衣領,心里亂的像是擰成一團的麻繩,找不到頭,絕美的臉上說不出的糾結,轉而變成了奔赴戰場舍生取義的決然。
「能撐得下去嗎?」
冥懷憬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的動作,如非萬不得已,現在的他還是不要開口的好,他在思考下一步慕雨會有什麼行動。
「進去一點。」
慕雨推了推冥懷憬的身體,她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也是顫抖的。
下了決心以後,心里又開始低估抱怨。
這到底是個什麼人啊,感冒發燒也能這麼嚴重,她發誓,她在也不要離開冷月宮了,更加不會隨隨便便撿一個男人回來。
他們都是和衣而睡的,要不然她也不會允許冥懷憬抱她,衣服被一層層的解開,月光下,那粉色的肚兜映襯著那雪白的肌膚,美不勝收。
慕雨打了個寒戰,掀開被子,靈活的鑽了進去,早上幫冥懷憬擦洗的時候,衣服的腰帶並沒有系上,慕雨很快的把他的衣服層層的掀開,結實的胸膛,沒有一絲的贅肉,有點硬,冷冰冰的,活月兌月兌的冰塊,慕雨沒忍住全身都在發抖。
慕雨的身子慢慢的向他湊近,發出「嘶」的聲音,實在是太冷了,慕雨的身體情不自禁向後仰,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手先撫模上他的胸膛,慢慢的靠近,適應那常人所不能人手的冰寒,就像是大冷的冬天被潑了一盤冷水,冷風嗖嗖的,就連牙齒也在打顫,過了好一會兒,漸漸的適應了下來。
「這樣好點了嗎?」
慕雨的衣服已經解開,上身只有一件肚兜,雙手小心翼翼卻又緊緊的摟住了冥懷憬,頭靠在他的下巴,說話的時候溫熱的氣息灑在他的身上。
冥懷憬閉著眼楮,被子掀開的那一剎那他覺得非常的冷,沒過多久,冰冷的被窩變的暖和起來,接著又一雙手抱住了自己的腰,就像是一團火,慢慢的將自己身上的冰雪融化。
身體,其實還是冷的,那顆心,卻暖和起來。
然後,他听到了說話的聲音,他的意識清醒,自然之道這是誰的聲音,胸膛上那讓人血脈噴張的柔軟,一點也不陌生。
他想睜開眼楮證實自己的猜想,又擔心她會看到眼底的清明,也許現在多了一絲**,只能用行動證實。
他的手也環上了慕雨的腰,如絲綢般滑膩的肌膚,手一路向下,熊熊的燃燒著火焰。
他摟著慕雨的手更加的用力,頭伏在慕雨的肩上,沒想到她會用這種方法為自己取暖,確實是最有效最直接的方法,嘴角揚起,睜開的眼楮盛滿了笑意,就像是一只偷腥成功的狐狸,哪里有半分的難受的樣子。
對于他靠在自己身上,緊緊樓主自己的舉動,慕雨將這視之為身處寒冷的人對溫暖的一種本能的追求,任由他抱著沒有掙扎。
就因為一句話,冥懷憬這只稱得上身經百戰的老狐狸不但將慕雨這只純亮的小白兔,應該說是小狐狸心甘情願的拐上了床,而且暢通無阻的上下其手,佔盡了便宜。
天蒙蒙亮的時候,冥懷憬已經醒了。
懷中的美人,睡的正是香甜,昨日累了一天,慕雨的臉色有些蒼白,烏黑的發絲凌散的披在肩上臉上,整個人愈發顯的憔悴。
女子向來視忠貞清白如命,一個女人用身體替一個陌生的男人取暖,說明了什麼。盡管冥懷憬對自身的條件再怎麼自信,他也不敢大言不慚的說那是因為愛,他眼中的慕雨雖然心軟,但除了對那個小家伙,別人他不知道,但是對自己,她絕對是沒心沒肺型的,何況,不久前,她看著自己的臉,叫出還是另外一的男人的名字。
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人呢?
他望著她,細心的整理著她的發絲,晨曦的光輝照了進來,那眼神,就像是裹了蜜一般,甜的能膩死人。
未婚先孕卻又將孩子生下來的勇氣,刀子嘴豆腐心,晚上的時候會變得莫名的警惕,語出驚人,知道很多連他听都沒听說過的事情,會為了一個不相識的人做出讓人跌破眼鏡的事情。
他注視著他,清晨的陽光如此的美好,就像是她的唇,腦海情不自禁的憶起那晚的美好和甘甜。
「真是只可愛的野貓。」
他的指尖輕輕的撫模著她的唇,垂著身子,低下頭,便要吻了上去,卻在踫到她鼻尖的時候停了下來。
看著身下的人,湛藍的眸子驀然睜大,那清澈的顏色,眼底波濤洶涌的澎湃著。
清麗的素顏,一如初見的那般,卻讓人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他搖了搖頭,不再看睡著的慕雨,閉著眼楮,眉梢微微的向上跳起,聚斂了心神,如紳士般的優雅,如妖孽般的魅惑。
他在分析,分析的同時也在思考。
一年前登基為帝,作為一國之君,他和形形**的女人上床**,但是卻從來不允許他們親自己的臉,尤其是嘴唇,不能說是潔癖,只是想給自己心愛的女人留一片淨土,但是剛才,他想吻她的唇,當然,這可以解釋為沖動,就像她用自己的身體替自己取暖一樣,都是源于沖動。
現在最不能解釋的是自己為什麼不吻她了呢?
他是個肉食動物,從來都不會壓制自己的**,尤其是發生了那件事情後,很多時候他都是用女人來發泄自己的情緒。
男人和女人在床上的關系就好像是狼和羊,無論何時何地,狼都想把樣吃掉,這是天經地義的,但是如果有一天,狼看到羊的時候,情願自己餓著肚子,也不忍傷害小羊,這說明了什麼?不吃羊的狼還算是狼嗎?
難道說狼愛上了羊?
愛?冥懷憬被這個字眼嚇了一跳,不可能,完全不可能,她有自己愛的人,他也有自己喜歡的人。
小心翼翼的爬下床,穿戴好衣服,沒有告別,甚至連一個字條也沒有,在這個天還沒亮的早晨,堂堂的一國之君,狀似瀟灑,卻像見了貓的老鼠一樣,落荒而逃了。
我們花心的小冥童鞋在某些方面還是很純情的。
提前祝大家元旦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