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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月雙手一顫,「咚咚」手中的琴弦以斷,如玉般的手指被劃出一道傷痕,殷紅的血液流出,離月將出血的手指含在口中,目光有些迷離。

他,醒了。

兩天來,離月一直盼望著皇甫炎的蘇醒,可是當听到他醒來的消息,內心激動的同時,伴隨著強烈的不安。

殷非早已經告知身世,離月也特意召見皇甫炎從禹城帶來的屬下確認過,那所謂的金槍駙馬是玄青落搞出來的。

他,沒有對不起她,反之,他為了她付出很大的代價,而她卻深深傷害了他。

那天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說出那樣的話語,難道自己真的不喜歡現在的他嗎?

捫心自問,離月還是喜歡以前的皇甫炎,但是他現在已經好了,變得比以前更加優秀,難道還要他繼續裝傻?

「嗨!離月,皇甫炎醒了,你還不去見她?」封馳像是剛好從這里路過,俏皮的和離月打個招呼。

「對不起封馳,以前錯怪你了……」離月低聲道。

難道自己真是一個多疑的人嗎?為何總是傷害身邊的人?

緊緊握住拳頭,手心出滿汗水,內心也很是自責。

封馳走過小橋,來到離月面前,「我都已經忘了,誰會在意呢?」她歪著頭,眨著一雙好看的眼,沖離月微微笑著。

「可是……可是我真的傷害了你們!」離月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很不習慣和別人道歉。

「小離月,我們是朋友吧,朋友之間不但要互相幫助,還需要互相理解,我知道你當時都是怎麼想的,殷非都告訴我了……你還傷害了誰……」封馳伸出一根手指含在嘴里,另外一只手撈著頭皮,像是在思索。

「哦……」封馳恍然大悟,「你說還傷害了皇甫炎對吧?」

離月低頭沉默。

封馳一下跳了起來,指著離月低下的額頭喝道︰「就知道你是個小沒良心的,我說怎麼會跟我道歉,原來心里想的是皇甫炎啊!重色輕友。」

封馳一副你不哄我就一直生氣的表情。

「我以為……以為他變心了,和他說過很多……很多過分的話,他都氣成那樣了。你知道嗎?他為了見我,放下禹城正在打仗的屬下,而我,卻這樣對他……」

「他沒生你的氣,我們都不會生你的氣,你是我們的親人!」封馳很沒骨氣,見離月傷心的像個小女人,她急忙將離月的腦袋抱入懷中,輕聲安慰著。

「可是,可是他真的變了,我的心總是覺得他很陌生……」

「不管是以前的皇甫炎還是現在的皇甫炎,他們都希望你開心對吧,你這樣又算怎麼回事呢?」

「我該怎麼開心,如果我和現在的他在一起,我的炎兒會傷心嗎……」

「他就是皇甫炎,不管你怎麼想,他就是一個病好了的皇甫炎,你想害死他嗎?」

「他……他確實是皇甫炎,可當初的皇甫炎卻不是他……」

離月面帶悲傷,仿佛鑽進了一個沒有出口的牢籠,內心驚慌。

封馳托起離月淚流滿面的臉,望著她那奔潰的眼神,「看著我,看著我的眼楮,對,就這樣,你告訴我你還能找到以前的皇甫炎嗎?」

「找……找不到……」

「找不到他你還要活下去嗎?你忍心其他關心你

的人都為了你傷心?」

「我……我……」離月眼神露出思索。

「回到不出是吧,那就換個說法,如果現在的皇甫炎真的去了別的女子,你該怎麼辦?你願意見到嗎?」這句,封馳是大聲喝出的。

離月迷茫的眼神瞬間清醒。

他如果真的娶了別的女人……

離月內心一陣絞痛,她忽略了所有,在自己的內心中強行的將一個炎兒分成兩個,這樣真的好嗎?

離月本就是絕頂聰慧之人,就算沒有封馳點醒,她也會慢慢想通,只是時間而已。

可是,她能保證想通之前不會再傷害炎兒了嗎?

離月抬頭,看著封馳的眼神帶著柔和,「謝謝你。」

「別肉麻了,眼淚將我衣服打濕了,記得買一套還我,哦……兩套,你男人也毀了我一套衣服……」封馳目光閃動。

「他毀了……你的衣服?」離月上下打量封馳,眼神瞬間凌厲。

「什麼情況……你不會想多了吧,我還不知道男人長得啥樣呢?」封馳遮住敏感部位,目光充滿警惕。

離月見她那逗比的樣子,咧嘴一笑。

「你找白果拿銀子,就說我說的,再賠你一間制衣店怎樣?」

封馳吃驚的瞪大眼︰「你真這麼大方?」

「你不要?」

「要,當然要,對了,你許諾我的財務總管還作數吧!」

封馳突然想到前天離月的許諾,對離月的人品表示質疑。

「記得不許中飽私囊,你出嫁我會給你準備嫁妝,我離月的朋友沒人敢欺負。」離月知道封馳那麼喜歡銀子的原因,她害怕這個世界的男尊女卑,擔心將來被男人欺負,畢竟她穿越來的時候這具身體就已經被皇甫弘糟蹋。

「你才要嫁人呢?不害臊!」封馳被說中心思,臉紅的像個隻果。

「嫁不嫁都由著你,想好就告訴我,現在沒空搭理你,去干活吧!」離月面色一板,負手走出涼亭,每一步都很穩健。

只有目送中的封馳看出,離月看似緩慢的步伐比以前快上幾分,並且去往的方向正是皇甫炎房間。

……

淡淡的檀香味在房中彌漫,皇甫炎臥在輕紗帳中,空洞的眼神靜靜看著屋頂。

殷非安靜的站立在床頭不言不動,一陣輕微凌亂的腳步聲突然出現在屋外,抱劍而立的殷非瞬間睜開眼眸,眸中一道利芒閃過。

那道腳步聲在門外突然消失,半響也不在響起,殷非一個箭步,無聲無息的靠近房門。

「 ……」

「嗆……」

第一聲,是殷非開門的聲音,第二聲,是拔劍的聲音。

兩聲幾乎同時響起,劍尖指著的離月瞪大眼,面上全是詫異、慌亂。

想通的離月急切的想要見到皇甫炎,可是當走到門外,心中突然出現一絲懼怕,她不知道這懼怕從何處而來,但卻真實存在。

她突然害怕見到皇甫炎,所以被殷非誤會。

「主……主子?」殷非也懵了,快速收起寶劍,驚慌的跪地低頭道︰「屬下該死。」

離月故作鎮定︰「你先去忙吧,我來照顧他。」

殷非走後,離月咬咬唇,目中露出堅定,邁步走入房間,隨手關上房門。

身後突然傳來皇甫炎的聲音︰「娘子……」

離月的背影輕微一顫,半響沉默。

皇甫炎赤腳走下床,此時他身體在離月的醫術下已經恢復的五六成,一身的睡衣的他快速向離月沖去。

離月緩緩轉身,可是剛轉完一半,迎來一個溫暖寬廣的懷抱。

二人久久相擁,除了皇甫炎那輕輕哭泣的聲音,沒有一句言語。

「娘子,我是在做夢嗎?」

皇甫炎閉著眼,弓著身子將下巴貼在離月的側臉,口中低聲呢喃。

感覺到臉上那一絲濕滑,離月下意識地掙扎一下,那雙環繞在腰間的雙臂抱的更緊了。

「他,哭了。」離月內心絞痛,現在的他貴為十萬大軍的統帥,幽雲眼中的煞星,他卻為自己哭了!

輕輕拍了拍皇甫炎寬廣的背,「別哭,炎兒別哭,是娘子錯了!」離月下意識的用以前的口氣說道。

「娘子……你咬我,炎兒想知道是不是在做夢。」

離月瞬間眼淚大顆流下,曾幾何時,他用同樣的語氣說出同樣的話。那時的她真的狠狠咬了他,而他憨憨的笑。

他還是那樣深愛著她,愛的是那樣痴迷,那樣卑微。

扒開皇甫炎的睡衣,露出那結實的胸肌,離月親啟紅唇一口咬下,眼中依舊含著淚。

他害怕這是在做夢,擔心夢醒時分她會離他遠去。

她又何常不是呢?

離月伸出柔軟的玉手,輕輕撫過那深深的牙印,抬首溫柔道︰「痛嗎?」

這是很久以前那次咬完皇甫炎之後問出的話語。

而他,依舊像往昔一樣回答︰「不痛,娘子喜歡就好!」

「你恨我嗎?」離月淚眼盯著那依舊英俊的容顏低聲問道。

也不知道是問恨她咬傷他,還是問之前說出的那些絕情的話,皇甫炎目中無盡的溫柔。

他沒有回答,只是寵溺的說了句︰「傻瓜。」

趴在他溫暖的懷里,聞著他身上淡淡的男子氣息,離月突然心跳加速。

「你還會離開嗎?」離月抬頭,看著他漆黑清澈的眼,高聳的鼻,還有那殷紅誘人的唇。

「傻瓜。」皇甫炎刮了一下離月小巧玲瓏的鼻子,面帶微笑。

「你才是傻瓜。」被他連喊兩聲傻瓜,離月輕輕捶打他的胸膛。

男人突然彎下腰肢,一把將離月橫抱入懷,「這一次,你跑不了。」

說完,他邪惡一笑,直接抱著離月向著青紗帳走去。

離月大驚,他終究和以前不同了,再也不是那個孩子心性,而是成長到一個會吃人的男人。

離月奮力掙扎,可是他的懷抱就像是一個鋼鐵打造,並充滿魔力的牢籠,任她怎樣掙扎都沒有一絲作用。

他身上的男子氣息更加濃烈,離月的心都要跳出喉嚨,四肢漸漸的失去了力量。

「你想做什麼?」離月還沒準備好,太突然了。

「和媳婦睡覺。」男人面不改色道。

「不要……誰要和你睡……」

離月在他結實光滑的胸膛上一陣捶打,他風淡雲輕的面上不起一絲波瀾。

「你……你流氓……」

「對……我就是你的流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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