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路,離月突然停了下來,皇甫炎只顧著心中所想,一下子就撞上了面前的離月,踉蹌幾下後退了幾步,突然眸光一閃,順勢往後倒去。
「哎呦,娘子,好疼。」倒坐在地上的皇甫炎蹙緊了俊眉,癟著嘴,再加上那副「美人垂淚」,真是我見猶如憐,別有一番風情。
離月轉過身看到的就是他這副模樣,臉上還掛著晶瑩剔透的淚珠,小眼神更是帶一副幽怨,讓離月不由得一陣心軟。
但嘴上還是不饒人。
「有美人找你,還這般委屈,是不是嫌美人太少了?」
說完這番話,離月忍不住暗自翻白眼,原來愛情真的會令人幼稚到這種程度。
皇甫炎蹭的從地上爬起來,不顧有些髒和凌亂的衣衫,眨了眨無辜的大眼︰「娘子,炎兒不要美人,炎兒只要娘子。」
離月唇角抿了抿,然後再看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不過這一次卻沒有刻意加快腳程。
這讓皇甫炎很高興,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原來裝成傻子還有這麼多好處,雖然笑笑沒有說話,但他知道笑笑已經不那麼生氣了。
當然,罪魁禍首就是那個叫白露芸的女人,敢惹笑笑不開心,找死。
白露芸被米公公領著進了正廳,心里正激動著,米公公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只是心底忍不住嘆息。
突然身後一道憤恨的目光不加掩飾的直射向她,讓她不禁打了個冷顫抖,一個轉身,瞬間呆滯了。
那道不善的目光不是來自別人,而是皇甫炎。
「臣女見過王爺王妃。」白露芸很快回過神來,給離月和皇甫炎行了一禮。
離月的臉上掛著清淺的笑意,而皇甫炎也只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之後又把目光落在離月身上。
跟著離月坐在上位,不吭聲,就這麼看著離月。
不得已,還是離月開了口︰「白小姐請起,來人,上茶。」
白露芸起身落坐之後,那雙眼楮帶著絲絲柔情的望著皇甫炎,雖然皇甫炎沒有看她,可還是感覺得到那討厭的目光。
別說皇甫炎不舒服,離月心里就不爽了。
「不知白小姐此次前來所謂何事?」離月臉上的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冷若冰霜,看向白露芸的時候那雙眼楮更是像兩把利劍。
白露芸猛然一驚,自知失態,趕忙垂下頭去,只是手里的絲帕已經被她糾成了麻花。
「昨日因為露芸的事讓王爺被人誤會,露芸心感內疚,所以前來向王爺道歉。」雖然垂著頭,可還是時不時的偷瞄皇甫炎。
只是讓離月好奇的是,這個白露芸看樣子好像認識呆子很久了,尤其是她看向呆子的眸光,那麼深情,難道他們之前就認識?
想到這個可能,離月扭頭看向皇甫炎,皇甫炎一個激靈,對她討好一笑,撓了撓腦袋,只是他自己也好奇,他從未見過這個女人,為何這女人的眼神那麼奇怪,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異樣的惡寒。
離月嗤笑一聲︰「白小姐未免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你以為外面那些不好的流言當真是因為你?白小姐,你真是好天真啊!」
真天真還是假天真,她都沒興趣,如果想打皇甫
炎的主意,她是不會客氣的。
白露芸聞言,本來緋紅的小臉一片蒼白,抬頭疑惑的看著離月,「什麼意思?」
難道不是因為她麼?
好吧,白露芸的這個表情,成功取悅了離月,原來還真朵白蓮花,現在是,以後就說不準了。
「對了,本王妃有一事不明,還請白小姐言明。」離月想知道她看向皇甫炎的眼神從何而來,因為她不舒服。
皇甫炎心里咯 一聲,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可面上還得極力裝傻。
「王妃請講。」白露芸扮演著柔弱嬌媚的千金大小姐,就連聲音都極為好听。
「本王妃想知道,白小姐跟我家王爺之前就認識?」離月說完之後,那雙銳利的眸子便緊盯著白露芸,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
果然,白露芸羞紅了小臉,甚至還嬌羞的看了皇甫炎一眼,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讓離月不爽到了極點,狠狠的瞪了皇甫炎一眼。
白露芸只是想要調她的胃口,見離月真的問了,那她正好順著離月的話講了出來。
「露芸跟王爺從小就相識,只因當時年紀太小,或許王爺已經不記得了,但是露芸卻一直記在心里。」說著拿側的荷包,從荷包里拿出來一顆小珠子,繼續說道︰「露芸當時初到皇城,差點被街上的惡霸欺負,是王爺是救了露芸,還請露芸吃冰糖葫蘆,臨走之前還送了這顆夜明珠給露芸,還說……還說將來要娶露芸為妻。」
說到這里,白露芸的雙頰通紅,就連耳根和脖子都紅了,面上一陣嬌羞,再加上她的話還真是讓人浮想聯翩。
離月唇角微勾,好一個英雄救美,這種狗血的劇情還來還真實存在的。
皇甫炎心里著急,卻是拼命搖頭,這個女人真的想死麼?他何時說過要娶她了,不過在他印象當中倒是有過這麼一件事,但是事實卻不是這樣的。
「你胡說,本王什麼時候說過要娶你的,你若不說實話,本王現在就殺了你。」皇甫炎急得眼楮都紅了,他不是怕別人的陷害,而是害怕笑笑誤會他有二心,可是他真的沒有。
都是這個女人,不知死活,之前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放過她,沒想到她居然膽大包天,想要離間他跟笑笑之間的感情。
听著皇甫炎的反駁,白露芸面上露出一抹受傷的神情,眼淚要掉不掉的看著他,「王爺,露芸本無意說出,只是王妃她……」
後面的話她沒說,但是離月卻听得很明白,如果不是她問的話,她就不會說,真是這樣麼?
離月眉眼一挑,意味不明的道︰「白小姐的意思是怪本王妃咯?」
白露芸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似的,那模樣看在離月眼里就是一陣欠抽的樣,而在皇甫炎眼里,就恨不得當場殺了她泄憤。
「白小姐說王爺當時說過要迎娶你,可有什麼憑證,當然除了那顆珠子以外,要知道像這種珠子到處都是,如果僅憑這顆珠子和白露芸,實在是不能讓人信服。」
真真假假恐怕也只有當事人才明白,不過,離月選擇相信皇甫炎。
見離月這麼說,皇甫炎心里好受了很多,並且在心里替自己捏了一把汗,他知道笑笑是相信他了,但是他也知道,相信
他並不代表不計較。
白露芸的眼淚終是掉了下來,因為她除了珠子並沒有別的憑證,是以她找不到對她有利的證據。
突然,白露芸跪了下來,雙眼朦朧的懇求道︰「王爺,王妃,露芸不求名份,但求留下來伺候王爺,王妃,求王爺,王妃成全。」
離月滿頭黑線,臉色一沉,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如此不要臉還恬不知恥的女人,求著人家老婆要當小三,還求得如此理直氣壯,還真讓她大開眼界啊!
見離月變了臉,皇甫炎實在是忍不住了︰「來人,把這個女人給本王扔出去。」
如果可以,他真想現在就殺了她。
之後,離月異常的安靜,也就是這樣的安靜讓皇甫炎心慌了。
「娘子,炎兒真的沒說過要娶她,娘子一定要相信炎兒。」皇甫炎來到她身邊,將頭靠在她肩上,撒嬌道。
過了好一會兒,離月才有反應,眸光閃了閃,輕啟紅唇︰「其實,她長得不錯。」
皇甫炎身子一僵,心中甚是恐慌,還有些剌痛,笑笑這是什麼意思,難道真想讓那個女人進府,他不允許,他不允許任何女人來破壞他跟笑笑之間的感情。
男人就更加不行。
「娘子,你不相信炎兒。」皇甫炎帶著鼻音的指責離月,悶悶的聲音里有著無盡的委屈。
離月沒有回頭,只是苦澀一笑︰「難道你就不怪我關了西院那些女人,你不認為我是妒婦?」
這個時代,但凡是有錢人的家里哪一個不是三妻四妾,更別說是皇家子弟,如果以後他當了皇帝,還會像現在一樣麼?
皇甫炎拼命搖頭︰「炎兒不要,炎兒只要娘子一個,那些都是壞女人,只會惹娘子生氣,炎兒只要娘子一個好不好?」
他才不管什麼妒婦,他只要笑笑一個,只愛笑笑一個,眼里容不下任何女人,至于西院那些女人,如果不是笑笑留著她們還要用,他一早就讓人殺了。
離月深吸一口氣,暗自自嘲,她何時變得這麼患得患失,多愁善感了,這不像她,更不是她的作風。
拍拍他的腦袋,「你不是說要吃冰麼?我們現在去廚房。」
這個小插曲就這麼過去了,表面是過去了,可背地里白露芸卻被兩方人馬給惦記上了。
三皇子府,封玉兒拿到離月給她的材料時,那叫一個興奮。
「該死的渣男,姑女乃女乃不給你一個教訓還真是對不起自己。」封玉兒陰險的笑了笑。
果然離小弟還是很守信用的,不過這些東西離月在一天之內就找到了,那是不是意味著離月手上本來就有這些東西,這個發現更是讓她激動不已。
「三皇子妃,你怎麼啦?」小丫鬟見她笑得那麼嚇人,再看了看桌上的東西,她覺得自家主子是不是生病了。
「我沒事,你先出去,如果皇甫弘來了,你一定要通知我,听到沒有?」封玉兒揮了揮手讓她下去,不要耽誤她做事。
小丫鬟雖然不明白,但還是點頭退了回去,並且將門帶上。
這個時候的皇甫弘絕對想不到,再用不了多久,老婆沒了,孩子沒了,甚至連家都沒了。
不過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