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別苑那邊回了信,清王府這邊卻被宮中的侍衛給包圍了。
「王妃,王妃不好了,王府被皇後的人給包圍了。」米公公做為王府的大總管第一時間跑到主院來報信。
被皇後的人包圍了?
離月唇角只是微微上揚,不見絲毫慌張,更不見半分害怕。
倒是皇甫炎第一時間站起來,不安的開口說道︰「娘子。」
離月向他投以安撫的眸光,皇甫炎這才慢慢平復心中的緊張感,似乎只要在離月身邊他就能感到心安。
「王妃,我們要不要做些準備?」米公公一邊擦汗,一邊的詢問道。
他不知道這一次皇後娘娘來勢洶洶是為了什麼事,但肯定不是好事,這一點他非常清楚。
「不用,你下去吧!」離月只是淡淡的開口吩咐。
米公公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退出了主院,回到前院去打點。
沒過多久,就見皇甫弘一身鎧甲威風凜凜的出現在了主院,皇甫炎非常敏銳的感覺到皇甫弘那不好意的氣勢,攤在離月身前。
嘴巴蠕動了幾下,卻沒有發出聲音。
「清王爺,清王妃,昨日五皇妹自清王府回宮之後就得了急癥,听聞五皇妹所言是因為在清王府中有此病癥,所以母後派本皇子前來查探。」
皇甫弘也不寒暄,面色極為嚴肅,表示對此事的慎重。
皇甫炎只是站在離月身後,給離月擋了個結結實實,離月抬頭只能看到他的後腦勺,對于皇甫炎的舉動,她覺得心中一股暖意流淌著。
只是他緊繃的身子,還有那不自覺緊握的雙拳,清楚的讓離月知道,他對于皇甫弘心里還是有些恐懼存在的。
伸手輕輕握了一下他的手,走到他身邊,面無表情清冷的看著皇甫弘,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請三皇子隨便查,不過可不能弄壞了王府里的東西,任何一件也不行。」
聲音雖然淡淡的,可是話里的意思卻強勢得很。
皇甫弘眯了眯陰驁的雙眼,「清王妃放心,絕不會弄壞王府里的任何一件東西。」
說完,一抬手,示意眾侍衛進入王府里去搜。
皇甫炎俊眉緊蹙,想要上前跟他說理,離月似乎早就料到他會有此舉動,所以拉了拉他,柔聲道︰「王爺,我頭有些暈,扶我回寢房可好?」
皇甫炎微愣,回過神來便隨即彎下腰,一把將離月打橫抱起,擔心的問道︰「娘子不怕,炎兒這就抱娘子回房。」
然後又想吩咐白果去請大夫,卻被離月給打斷了,「我沒事,只是有些頭暈,等一會兒就會好,不用請大夫。」
雖然對于皇甫炎突然將她抱起感覺有些不適應,但還是沒有要求下來,由著他抱著回了房。
不過那雙還算柔和的眼楮在看到皇甫弘時立刻變得冷冽起來,不著痕跡的垂下眸子,假裝沒看見。
回到寢房,皇甫炎放離月下來,便上上下下打量她,生怕她有什麼不適,「娘子還有哪兒不舒服要告訴炎兒。」
離月抬眸撞
進他滿是擔擾的雙眸里,突然淺笑著道︰「呆子,我是騙他的。」
只是不想跟皇甫弘站在一起罷了,因為那個人的目光帶著掠奪性和勢在必得的神色。
騙他?三皇兄麼?
皇甫炎不明白,不過娘子說沒事就一定沒事。
眸光觸極到離月左手時,立馬咧嘴一笑,笑得很歡,這種沒心沒肺的笑聲傳到了外面,傳進了皇甫弘的耳里,這讓皇甫弘心里更加的惱怒。
皇甫炎從脖頸處拿出來那塊玉兔,遞給離月,「娘子,這是炎兒母妃留給炎兒的,是炎兒最寶貴的東西,我要把它送給娘子。」
離月看著他手中的玉兔,眸光閃了閃,幾天前他也有說要送給她,只是當時的她卻說了令他傷心的話,她知道這塊玉兔對他來說肯定很重要,沒想到居然他母妃的遺物。
這麼貴重,她自然不會收的。
「太貴重了,還是你自己收著吧!」離月推辭了。
只是,皇甫炎聞言,卻是不高興了,「父皇說,這是母妃家的傳家寶,要等炎兒長大成親了就要交給娘子的,現在炎兒把它送給娘子,娘子不能拒絕喔!」
離月嘴角不著痕跡的抽了一下,再看他那萌萌的樣子,好吧,既然如此,那她就收下了。
見離月收下玉兔,皇甫炎開心的直拍手。
離月身後的白果在看到玉兔時,臉色陡然一變,瞬間有些激動起來,但礙于自己現在的身份,硬生生的把心中那份激動給壓了下去。
離月垂下眸子看著手中的玉兔,猛然轉過身把玉兔放在白果面前,「白果,你覺得這玉兔好看吧?」
白果詫異了一下,看著眼前的玉兔,目光有些復雜,回答得有些生硬,「好看。」
皇甫炎聞言,立刻就得意起來了,下巴抬得高高的,「那是當然,這是母妃家的傳家寶,父皇說這玉兔只有兩塊喔,一塊在母妃這兒,另一塊在炎兒舅舅手里。」說到這里,皇甫炎的眸光便有些黯淡,「只是炎兒都沒有見過舅舅呢!」
離月默不作聲,只是眼角的余光一直注意著身邊的白果,而白果卻只是握了握拳,面色有些蒼白。
等白果平復思緒之後,看向離月問道︰「王妃,我們什麼都不做,萬一三皇子他……那我們豈不是很被動。」
主子說要靜觀其變,但是她總覺得皇甫弘這個人不懷好意,渣到了極點,如果他要公報私仇的話,豈不是被他給陰了。
「由他去吧!」離月笑得詭異,笑得高深莫測,但是那雙清亮的眸子卻是充滿了睿智。
另一邊,皇宮壽康宮內,太後躺在床榻上,模樣很虛弱,神情憔悴,但是在听過宮人的報備時,那雙眼楮像是要噴出火來。
「真是豈有此理,皇後這個賤人,居然想要謀害哀家,真是膽大包天。」
盡管虛弱,但太後的氣勢還是有的。
「太後娘娘息怒。」雲嬤嬤雙膝一彎跪了下來,「現在事情還不明朗,請太後娘娘三思。」
太後一看雲嬤嬤的態度,瞬間心中的怒火
也被點燃了,「息怒?哀家差點被害死,如今還要受這份罪過,你讓哀家如何息怒。」
自己的心月復一而再再而三的幫別人說好話,她心里如何不怒。
雲嬤嬤把頭垂下更低了,就連呼吸都不敢大聲,就怕惹得太後不悅。
「快扶哀家起來,擺駕翊寧宮。」太後艱難的想要起身,雲嬤嬤趕緊上前扶她一把。
「啟稟太後娘娘,皇後娘娘不在翊寧宮,五公主得到了急癥,皇後娘娘現在在雲霞宮中照顧五公主。」雲嬤嬤把自己知道的如實稟報。
太後動作一滯,「五公主得了急癥?」目光閃了一下,「什麼時候的事?」
這未免太過巧合了。
「稟太後,听說昨天去了一趟清王府回來之後就病了,據五公主自己描述好像還是在清王府惹上的。」雲嬤嬤見太後轉移注意力,心還掉在半空中。
清王府?
太後雙眼一眯,昨天皇甫琴突然跑來,先是關心兩心她的身體,後來話題便是一直繞在皇甫炎和容身上,其實她都知道皇甫琴被皇上關上了禁閉不得出宮,不得已來求自己,眼下看來,說不定就是一個局。
一個為皇後開月兌的局。
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把抓住雲嬤嬤的手,用力的抓住,「秀梅,把秀梅帶過來。」
雲嬤嬤微愣,但也應了聲退下去吩咐宮人把秀梅帶過來。
只是,半刻鐘過後,宮人回來稟報,說秀梅失足掉入枯井死了。
這一次太後沒有發怒,反而很平靜的笑了笑,「知道我為什麼而笑麼?」
雲嬤嬤可不敢再說話,只是搖了搖頭,其實她是真不知道。
「扶我起來,我們去雲霞宮。」太後下巴一抬,一副傲然的氣勢盡顯。
秀梅死了,表面看似是失足,但只有她知道這絕對不是巧合,秀梅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這個時候死,而且皇甫琴什麼不去清王府,偏偏要昨日去,這些看似沒有關聯的事情,卻讓太後抓住了一點頭緒。
皇後想利用皇甫琴急癥一事分散她的注意力,好下手殺害秀梅,沒有了秀梅,就算太後知道是皇後下毒,也是沒有證據,這一招果然高明。
而且還想借著這個機會鏟除皇甫炎,果真是一石二鳥之計,實在是太高明了。
不過……
清王府,皇甫弘帶侍衛搜查清王府的事被堯帝知曉,特地派徐得勝前來看皇甫弘有沒有對皇甫炎造成什麼傷害。
「奴才見過清王爺,清王妃,三皇子,奴才過來是為皇上傳達口諭的。」徐得勝躬身拱手道。
皇甫炎听聞是堯帝的意思,馬上站起身來,走到徐公公面前,「是父皇讓你來的,他有什麼話要帶給炎兒的麼?」
徐得勝一聲輕笑過後,便恢復了嚴肅︰「奴才奉皇上口諭,三皇子必須停止一切調查清王府,並且立刻進宮面聖,不得有誤。」
口諭一下,皇甫弘面色鐵青,額間青筋突現,雙手緊握,可以看得出來,他在隱忍,隱忍心中的怒火,壓抑對堯帝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