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不語,只是靜靜的看著自己,雖然那目光有些奇怪,但皇甫弘心底卻還是高興的。
「兒,其實你不用害怕,以後如果有什麼事可以直接找我,無需客氣。」
離月眉梢抽了抽,全身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心里一陣惡寒,連兒都叫上了,自己跟他很熟麼?
「三皇子,你還是叫我清王妃吧!」
叫得這麼親熱,這皇甫弘心里的那點花花腸子她可是看得很清楚。
皇甫弘臉色一沉,隨即又笑道︰「這樣太見外了吧!」
「我覺得挺好。」離月冷冷的打斷他的話,「我家王爺已經休息了,如果三皇子想要探望的話就免了。」
說完,轉身就想離開,只是皇甫弘似乎還想跟她說點什麼,長臂一橫,擋在了離月身前,「七弟妹別急著走,為兄還有東西要送給七弟妹。」
說著,大手一招,身後的宮人拿著一個盒子遞到皇甫弘面前,皇甫弘示意宮人打開,盒子里是兩個嬰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耀眼的光芒,離月下意識的閉上眼楮以免被亮光晃到。
「七弟妹,你是不是不舒服?」
皇甫弘見她突然閉上眼楮,垂眸看了看盒子里的夜明珠,眸子里閃過一抹得逞的光芒,尤其是看到離月晨曦宮門口那抹白衣的身影時,故意走到離月身後,想要托著離月的腰。
只是他才剛剛靠近,離月便下意識的退開了,因為她受不了別人的靠近,當然除了皇甫炎以外。
「三皇子,我沒事,謝謝三皇子的好意,不過我跟王爺的新婚賀禮三皇子已經送過了,而且我家王爺很喜歡,多謝。」
離月客氣疏離的道,本來就沒有表情的臉上更是冷若冰霜,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
想佔她便宜,真是該死,好歹她也是他的弟妹,他如今這麼做,可有把皇甫炎放在眼里。
想到此,更是沒有好臉色給他看,只是一轉身便愣了一下,只看見皇甫炎站在晨曦宮門口,一身白衣的中衣襯著他原來就不太好的臉色更加的蒼白,眸中那受傷的神情一覽無余,眸底的痛色一閃而過。
「娘子。」皇甫炎見她轉過身來,趕緊迎上去,扯了扯嘴角,笑得牽強,笑得人心里發酸。
離月眸光閃了閃,卻也沒有解釋什麼,她不確定他看到了什麼,不過看皇甫炎這個樣子,肯定是誤會了。
「娘子,我們回家好不好?」皇甫炎走到離月身邊,看也沒看皇甫弘一眼,跟著離月的步調向晨曦宮走去。
離月眉眼一挑,「不是讓你休息的麼?」
皇甫炎撓了撓頭皮,「炎兒睡不著。」
是因為沒有娘子在,他才會睡不著的。
皇甫炎看著兩人的背影,臉色黑沉,眸子里的怒火在翻滾,涌現出濃濃的戾氣,暗自磨牙。
這傻子為什麼什麼都不努力就可以得到世上最好的,父皇是這樣,現在就連這個病怏怏的女人也是一樣。
離月只是派晨曦宮的宮人去向堯帝稟告一聲便回了清王府。
剛剛回到清王府,米公公就來報,說是西院有人病了,問離月要不要給她們請大夫。
離月還沒出聲,皇甫炎倒是不滿的起來了,「米公公,你沒看見娘子很忙麼?那些女人怎麼還在,不是都殺了麼?」
米公公嘴角直抽,額頭汗滴滴,我的王爺,你何時變得如此凶殘了。
就連離月都覺得詫異,眸光深深的望著他,那雙銳利的眸子像是看穿他的內心。
米公公為難的看了一眼離月,他自然不會听皇甫炎的,因為他知道這其中的厲害關系。
「替她請個大夫吧!」過了半晌,離月才悠悠出聲。
米公公應了一下便退出了主院。
「你為什麼要殺那些女人?」等米公公走了之後,離月終是問出了口。
她記得他從小就膽子小,小到別人說話大聲一點都會被嚇哭,還有當時在街上她下令殺了許少濤的家奴,他那副驚恐的樣子,怎麼短短時日就完全變了個樣。
「因為她們該死,她們說娘子的壞話,還想欺負娘子。」皇甫炎說得理所當然。
離月哭笑不得,敢情這一切都是為了她,是她把一個純潔無暇的小白兔變成了一只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皇甫炎見她沉默不語,垂下眸子,從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一個兔子形狀的玉石遞到離月面前。
「娘子,這個送給你。」
離月挑眉,並沒說話,好似在問,為什麼?
皇甫炎有些心虛的看著那塊玉石,抿了抿嘴,帶著拭探又帶著小心翼翼的問道︰「娘子可不可以不要收別人的禮物?娘子想要什麼,炎兒都送給娘子。」
他看到三皇兄送的夜明珠了,雖然娘子沒收,可是他知道女子都喜歡這些東西,可是他現在渾身上下最值錢的就是這個玉兔了。
離月聞言,眼楮直直的望著他,臉上面無表情,可是那雙眸子明顯帶著不悅,冷聲道︰「我何時收過別人的物品?你送的不也是皇上給的?」
只是說完這句話她就後悔了,可惜說出去的話是收不回的,是以偏過頭去不看他。
皇甫炎抬眸望著她,瞬間眼眶微紅,眸瞳蒙上一層水霧,最後垂下眸子慢慢的把的小玉兔收了回來,皇甫炎望著離月的眸瞳里染上一層痛色,就在眼淚奪眶而去時,沖出了寢房的門。
離月張了張嘴,終是沒叫出聲來,只是眸子有些復雜的閃了閃。
……
另一邊,容曜在客棧里休息了半日便要求白芷和黃芩趕路。
「少主,您還是休息兩日再趕路吧!」白芷被容曜磨得毫無辦法了。
「不用了,我已經好了,不用再休息,我想馬上見到姐姐。」容曜皺眉不悅,換了一身嶄新衣衫的容曜,又恢復了那個翩翩少年的模樣。
「少主,屬下跟您說了吧,這都是主上的意思。」白芷看了一旁坐在桌前氣定神閑的黃芩,恨得牙根癢癢。
容曜皺眉,明顯有些意外,難道是姐姐生氣了不想見他?
「少主,主上的意思是想讓你好好養傷,等傷養好了再趕路。」黃芩被白芷盯著渾身難受,不得已才出聲。
「對啊對啊,主上就是這個意思。」白芷撫了一把額間的冷汗,趕緊附和道。
雖然听說是離月的意思,可容曜心里還是覺
得有些難過,姐姐的及笄和婚禮他都沒參加,就算現在趕過去也晚了。
「那姐姐她有沒有生氣?」對于自己擅自下山,按照姐姐的性子肯定會很生氣才對。
還有也不知道七皇子怎麼樣了?
姐姐的性子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
「這個……這個……」白芷看了一眼黃芩,然後道︰「屬下不知。」
這個可不是他們可以妄加猜測的,不過他可以確定主上肯定生氣,要不然怎麼會任少主流浪十多天。
怕容曜再問下去,白芷為逃避追問,趕緊道︰「少主,你肚子餓了吧,屬下這就準備膳食。」
說完,便退出了房間。
只是退得太急了,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白芷沒多想,連連道歉︰「抱歉……」
只是道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听對方以一種驚訝的口氣說了一句︰「是你。」
白芷垂下的眸子閃過一抹殺意,這種地方能認識他的,絕對不是善茬,拿劍的左手緊了緊,不過這聲音貌似有些耳熟,忙抬頭看去。
「煜太子?」白芷意外的喚了一聲。
也僅僅是意外而已,因為他們已經收到消息秋子煜已經進入幽雲國地界,沒想到竟讓他們給遇上了。
秋子煜挑了挑眉,問道︰「你怎麼在這兒?還是……」
說著偏頭往客房里看了看,他倒是期待想見的人會在里面,只是搖了搖頭又覺得不可能。
「煜太子,您為何在此?」盡管心里明白,但白芷也不是傻蛋。
這到這個,秋子煜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然後又道︰「本太子寂寞了,所以來幽雲國找你家主子。」
白芷嘴角直抽,煜太子您老也太直接了吧,先前不知道主子是女人也就算了,現在都已經知道了,還裝,不累麼?
白芷呵呵笑了兩聲,「煜太子自便,小的要下樓準備吃食去了。」
「等一下。」秋子煜眸子一閃,將手臂橫在他面前,「這房里的人是誰?」
既然不是離月,那會是誰居然能驚動離月身邊的四大暗衛之一或者更多。
白芷收斂笑意,淡淡的丟下一句︰「無可奉告,小的不打擾煜太子了。」
說完,就下了樓,一點面子都不給秋子煜。
站在樓梯口的秋子煜晦澀不明的眯起眼楮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隨後領著兩個手下向隔壁客房走去。
……
離月坐在書房里,眼楮盯著書本一動不動的,可書本半個時辰了還是停留在那一頁,根本就沒有翻過。
「白果。」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離月索性放下書本,對外喚了一聲。
白果走了進來,「王妃有何吩咐?」
「看見王爺了麼?」離月無奈的低嘆一聲,問道。
白果微愣,然後道︰「奴婢見王爺好像往後園去了,要不要奴婢去把王爺找回來?」
離月站起身,繞過案桌向外走去,「不用了,我去看看。」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吩咐道︰「西院那邊請了個大夫,派人去盯著那個大夫,如果發現異樣,先殺後稟。」
說完這句話,便往主院的後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