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直到白果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離月才醒來,看著外面照射進來的太陽光芒,皺著眉頭問道︰「現在什麼時辰?」
「回王妃的話,已經是辰時了。」
白果如實回答,如果是以往的話她可能不會這麼心急,只是今日是主子回門的日子,是以她猶豫了好久才決定叫主子起來。
辰時?
離月皺眉不解,昨天晚上她睡得很熟,幾乎是一夜到天明,而且好眠得都錯過了生物鐘,不點不可思議,難道是這幾天被那傻子給鬧騰的?
是以,離月也沒有多想,洗漱完之後,離月才問道︰「王爺呢?」
不會還沒起來吧,想到此,不免勾唇淺笑。
白果頓了一下,看向離月的眼神有些呆滯,「奴婢這就去叫王爺起來。」
該死的,她怎麼能分神呢,她怎麼把皇甫炎給忘了。
說完,便轉身離開寢房往隔壁房走去。
只是沒多久她又折了回來,臉上的神色有些慌張,「稟報王妃,王爺不在房里。」
離月眸光閃了一下,並不在意,「是不是到別處玩去了?派人去找找。」
那傻瓜就不是個按牌理出牌的人,可能是見她沒起來,就自己去玩了。
只是找遍了整個主院也沒有找到皇甫炎的身影,離月這才覺得事情有古怪,為何她會錯過起床的時辰,每日卯時起床已經是她十年來的習慣,沒有一天會錯過,可是今日卻異常的錯過。
這時去主院門口問守院侍衛的白果稟報,「王妃,王爺沒有出主院。」
離月坐在案桌前,習慣性的敲擊桌面,雙眸危險的眯了眯,冷冽的眸子緊盯著虛空的一處,對著空氣冷冷的喚道︰「暗衛何在。」
「屬下參見主上。」兩黑影「咻」的一聲,出現在書房內,單膝而跪。
「王爺人呢?」
離月那雙冷冽的眸子寒意越來越濃,放在案桌前的手不自覺的握了握,這一刻說不清心里是什麼滋味。
兩暗衛相互對視了一眼之後,將頭壓得更低了,「屬下該死,昨夜屬下被人給迷暈了。」
迷暈了?
離月眸瞳緊縮,看來這是早有預謀的,就在離月剛要下令去追查皇甫炎的下落,突然有侍衛來報,說找到皇甫炎了。
離月起身出了寢房,來到兩顆桂花樹旁,只看見皇甫炎躺在草地上,不省人事,離月快步走到他身邊,拿起他的手便替他把脈,過了一會兒,離月松了口氣。
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其他還好,不過脈相卻跟成親當天很像,難不成他清醒過?
想到這里,便起身看向兩個皇家暗衛問道︰「你們在哪兒找到王爺的?」
皇甫炎清醒過來以後不在房里睡覺,會去哪兒?
皇家暗衛趕緊稟報︰「屬下在後山找到王爺的,還請王妃恕罪,屬下晚夜被下了迷藥,所以才會讓賊人鑽了空子。」
說著便跪了下來,自請領罰。
離月雖心有疑惑,但還是吩咐了他們把皇甫炎抬進廂房。
靜靜的坐在廂房里,看著躺在床榻上的皇甫炎,離月心思有些復雜,為何四個暗衛都被人迷暈,而他卻去了後山,後山會有什麼?
是別人將他擄
去?還是清醒了以後他自己去的?
思至此,白果前來稟報︰「王妃,今日是王妃回門的日子,奴婢已將物品準備妥當。」
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皇甫炎,白果眸光閃了一下,抿了抿嘴,問道︰「王爺他……」
「他沒事。」離月微微錯愕,淡淡的道,只是白果說的回門倒是提醒了她,白果不說的話她還真忘了。
白果不再多說,退出了廂房。
沒過多久,床榻上的皇甫炎眼睫毛顫了顫,微微皺眉,似有轉醒的跡象。
睜開迷離的眼楮,眨了兩下,似乎不相信眼前看到了,又猛眨了幾下,這才咧嘴一笑,喚道︰「娘子。」
離月抿了抿唇,本來想要問他一些問題,可是看他現在這樣肯定是什麼也問不出來的。
「你覺得怎麼樣?」離月向他走去,探了探他的額頭,又替他把脈,脈相恢復了。
「炎兒很好啊,就是頭有點痛。」皇甫炎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皺著眉頭嘟嘴說道。
「趕緊去洗洗,換身衣服,我們要出發了。」離月淡淡的開口,轉身就往房門走去。
皇甫炎望著她的背影,眨了一下眼楮,娘子這是要帶他出去玩麼?
想到這個,便傻呵呵的笑了起來,露出整齊白潔的八顆牙齒。
清王府門口,只見一個絳紫色身影快速奔來,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娘子,炎兒來了。」
離月皺了皺眉,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向一輛馬車走去。
皇甫炎撓了撓腦袋,突然睜大了眼楮,仿佛想起了什麼事,然後又垂下頭去,神色也黯淡了下去。
「還不快上來。」馬車上,離月久久不見他有所動作,不由得出聲催促。
皇甫炎下意識的奔去,可是只跑了兩步又停了下來,改為慢走。
上了馬車,看著緊閉雙眼的離月,皇甫炎坐在她身邊慢慢湊了上去,小心翼翼的道︰「娘子是要帶炎兒出去玩麼?」
閉上雙眼的離月睫毛顫了顫,不自覺的往旁上挪了一些,鼻翼間縈繞他的氣息,還有他的呼吸撲灑在她臉上,感覺怪怪的,耳根慢慢發燙,輕輕應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皇甫炎似乎沒看到她的小動作,眼前閃過一抹亮光,繼續問道︰「娘子我們去哪兒玩?」
「到對面去。」見他還要靠近的趨勢,離月冷聲命令道。
皇甫炎悻悻的退了回去,走到對面坐下,只是時不時的偷瞄坐在對面的離月幾眼。
容府大門口,容正松和許氏,早就在等在了門口,本來還一臉笑呵呵的許氏,等了許久之後臉上的笑容便再也掛不住了。
「老爺,要不要派去清王府看看?」許氏撫模著自己的小月復,心里惱火得要死,這死賤種以為嫁給了清王就不把娘家人放在眼里了,她肚子懷的可是容府的嫡子。
容正松遲疑了一會兒,眼里也是露出了少些擔憂,說實話他也吃不準自家主子今日會不會過來,但是想到自己如今還是主子名義的父親,便安排下去,下了朝就來這里等著。
「老爺,大小姐和姑爺來了。」這時,容府的管家,一臉喜色的向容正松跑來。
容正松眼前一亮,臉上也露出欣喜的笑意,許氏面上不
顯,可心底還是各種別扭,不喜,甚至是憎惡。
尤其是看到笑容滿面熱淚盈眶的容正松,心里更不是滋味,她肚子懷的可是他的兒子,也不見他多關心幾句,這才嫁出去幾天用得著這麼傷感麼?心還能再偏點麼?
看著馬車,容正松更是忙下了台階,激動的想要上前,幸好被眼尖的管家看到,拉了一下他的衣袖,才沒有做出讓人笑話的舉動。
馬車停穩之後,離月從馬車上下來,看著容正松淡淡的道︰「見過父親。」
「兒一路辛苦了,趕緊進去吧!」
容正松現在的心情何止以激動兩個字來形容,主子救過他的命,現在他又成了主子名義的父親,說實話當時主子嫁給皇甫炎的時候,他還真有點嫁女兒的感覺。
離月點了點頭,緊接著皇甫炎從馬車上跳下來,一臉笑呵呵的看著離月,後知後覺的他看了看四周的環境,猛然蹙眉。
「娘子,我們為何來這兒?」
不是出去玩麼?為什麼要來容府,而且看著容正松笑容滿面的樣子,心里一陣惡寒。
「今日回門你忘了?」離月輕瞟了他一眼,說道。
其實連她自己都忘了,畢竟她沒嫁過人,在現代也是獨自一人,靈魂年齡可謂是剩女中的剩斗士,可從未談過戀愛,更沒有談及婚嫁,可以說皇甫炎是她兩世以來接觸最多的男子。
回門?
回門是什麼意思?
皇甫炎一臉的迷茫,好在見到離月臉上的神色不對時,趕緊閉了嘴,到嘴的話也不敢問了。
「記得,炎兒當然記得。」好吧,他也不願意撒謊的,可是娘子的臉好臭,心里怕怕的。
「走吧,我們進去吧!」容正松依舊滿面喜色的說道,並領著人進了門。
走到許氏身邊時,離月停了下來,淡淡道︰「見過夫人。」
許氏嘴角扯了扯,笑了一下,沒再多言,一家人看似高高興興的進了府里。
進了正廳,容正松這才向其下跪,「下官見過清王爺,清王妃。」
「父親不必多禮。」離月面無表情,神色淡然。
容正松笑著起身,而許氏卻皺了皺眉,不滿意容正松的舉動,更加不滿離月的態度,不就是當了幾天王妃,這還把架子擺到自家娘家來了。
許氏心里不屑的哼了兩聲,面上卻笑著抱歉道︰「王妃,您看妾身如今的身子,是否可免了妾身的跪拜之禮?」
想要她下跪,做夢去吧!
不就是一個傻子王爺,有什麼了不起的。
離月心中冷笑,也不介意,這許氏欠她的,總有一天她會拿回來的,看著許氏的肚子,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
接下來當然是一家人「和和氣氣」聊著天,吃著飯,「父慈女孝」的畫面在容府正廳里上演。
期間,皇甫炎幾次想要開口說話,後來想到離月寫的那些規矩,硬生生的把要說的話給咽了下去。
只是卻有人要破壞這種難得的氣氛。
「老爺,夫人,二小姐她……她流了好多血……暈過去了……」
這時,一個丫鬟巍巍顫顫,臉色煞白,一臉驚恐的從偏門的跑進來,雙腿一哆嗦就癱坐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