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快出來吧,三皇子又不是吃人的妖怪,你怕成這樣還怎麼娶容家小姐。」離月想要扳開胳膊上的大手,可惜皇甫炎實在抓得太緊了,力氣太大,扳不開,只能用言語來激力他。
皇甫炎聞言,睜著一雙清澈見底的眸子直盯著離月,在看到離月皺眉趕緊松開,咧嘴一笑︰「炎兒不怕,炎兒還要保護月兒。」
這一聲月兒一出,離月臉色微變,她覺得自己終有一天會毀在這個傻子手里。
此刻的她很生氣,很惱火,同時也很無奈。
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除了她自己沒有一個人這麼想,因為容的閨名里也帶有一個「」字,所以大家都會往容身上想。
「七皇子對容小姐的一片痴心果然令人羨慕。」許青瑩一身女敕黃色衣裙婀娜身影施施然從隔壁的地字號包廂里走出來。
一雙水眸掃過眾人,最後將目光落在離月身上,微微一笑,向大家施了一禮。
離月唇角一勾,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虛傳,高貴優雅冷艷集一身,難怪能令堂堂三皇子和魯國公大公子痴迷到現在,兩人甚至為了她還大打出手,本來相親相愛的表兄表弟也因此結下一段情仇。
當然,這些普通人是不知道的,因為這是皇室的丑聞,所以被壓了下來,但離月的明月樓是專門收集官員**的部分,所以今日這一出是離月故意安排的。
「許小姐果然名不虛傳。」離月回以清淺的笑意,她是女子,只能站在欣賞的位置上而發出感嘆。
許青瑩卻是微微一笑,心里對離月的態度頗為滿意,在離月眼里她只看到了欣賞,並不是一如往常的那種痴迷或貪婪的眼神,可見她的眼光沒錯。
「月月,這里一點也不好玩,我們走吧!」皇甫炎見許青瑩一直盯著離月,心里很不舒服,上前一步,背對著許青瑩擋住她落在離月身上的視線。
離月倒是覺得好笑,這傻子倒是第一個不為許青瑩所迷倒的男子,還覺得呆在這里不好玩,還真是一朵奇葩。
眼尖的林懷安將目光從許青瑩身上挪開,在樓下看到了另一抹身影,眼前一亮,說道︰「原來容二小姐也來了。」
離月沒有看樓下,心中冷笑,看來要到的人都到齊了,就皇甫炎這個傻子是個意外,不過卻不影響事情的發展。
唇角一勾,也向樓下看去,卻佯裝驚艷的道︰「原來那就是容二小姐。」
雖然只是短短一句話,可是卻令在場的幾個人都愣住了。
首先是許青瑩,原來帶著笑容的臉突然一滯,然後就是憤怒,再然後就是不甘。
還有林懷安,在看向離月的時候多了一份警惕和不安。
皇甫弘和江宜杰卻是松了口氣。
而皇甫炎皺著眉頭,撇嘴道︰「炎兒不想看到那個丑八怪。」
這話說到許青瑩心里去了。
林懷安心里有些氣不過,反駁道︰「恐怕在七皇子眼里,便只有容家那個惡毒的大小姐吧!」
離月的眸子閃了一下,沉默不語。
「你才是惡毒的大壞人,我不準你說月兒的壞話,你跟那個丑八怪一樣的討厭,我不要見到你。」皇甫炎立刻炸毛,上前一步怒目圓睜的看著林懷安,雙頰因為憤怒而泛起一
抹紅暈。
林懷安一噎,他似乎也後悔了自己剛才說的那句話,他忘了就算七皇子再傻那也是皇上最疼愛的兒子,是皇子。
「七皇子不必動怒,離月倒覺得這容二小姐長得並不丑,怎麼到了七皇子眼里就成了丑八怪呢?」離月不解的問道。
皇甫炎聞言,轉過頭來,看著離月的眼楮,認真的道︰「欺負月兒的人都是壞人,都是丑八怪,炎兒要告訴父皇,將這個丑八怪治罪。」
那邊的容茵已經上了樓,正好這句話,臉色陡然一白,而後笑了笑,道︰「七皇子,這里面恐怕有什麼誤會,我跟姐姐感情很好,怎麼可能欺負她呢,再說姐姐是嫡出,而茵兒只是庶出。」
話里的意思很明顯,她沒被容欺負就好了,又怎麼敢欺負嫡出的姐姐呢!
說到最後,還裝模做樣的拿著絲帕擦拭了一下眼角,楚楚可憐的模樣馬上引起了林懷安的保護欲。
朝著容茵快步走去,輕聲安慰道︰「茵兒別怕,我相信七皇子只是說說而已,更何況事非曲直,也不能听片面之詞,莫不是七皇子听了什麼閑言碎語就要將人治罪。」
皇甫炎氣得雙頰鼓起,指著容茵道︰「丑八怪……」
「七皇子,離月也覺得容二小姐的話有道理,三皇子,江公子覺得呢?」離月看似無意的問了一句。
「七皇弟,這容二小姐可是你未來皇子妃的親妹妹,你這般待她,如果讓容大小姐知道了,恐怕要高興了。」
皇甫弘陰鷙的眸瞳里有一絲異樣閃過,嘴角噙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看著容茵。
容茵的注意力一直在皇甫弘身上,現在見他看過來,馬上便羞澀得垂下頭去。
江宜杰見狀,也開口道︰「離月公子說得有道理,在下見容二小姐也不像是個會欺負人的。」
皇甫炎氣得紅了眼眶,為什麼大家都不相信他,就連笑笑也幫這個丑八怪,氤氳如水的眸瞳望向離月,離月心中一驚,不著痕跡的拉了一下他的衣袖,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明白她的意思,總之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好在皇甫炎只是垂下腦袋,咬著下唇,不吭聲了。
「容二小姐,你受委屈了。」離月柔聲說道。
眾人一驚,這離月公子在安慰容茵,尤其是那個原本萬眾矚目的許青瑩,美麗的小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出來她喜歡離月公子,可如今離月公子卻把心思放在容茵這個不起眼的庶出小姐身上,這對許青瑩來說是極大的污辱。
震驚的何止是許青瑩,就連皇甫弘和江宜杰也愕然了,最吃驚的莫過于容茵,只見她呆呆的望著離月,她覺得好像被這個天大的驚喜砸中了。
連連說道︰「不委屈,茵兒一點也不委屈。」
離月唇角帶笑,現在就自稱茵兒了,這個容茵沒救了。
輕瞟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林懷安,暗自搖頭,人家想要攀高枝,即使失去了清白之身,林懷安也顯然不在容茵的考慮範圍之內。
離月就這麼望著容茵,好似在看她,又好似不在看她,總之從其他人各自的角度看去,就是離月在深疑望著容茵。
「容二小姐長得跟離月已逝的小妹真像。」良久之後,離月喃喃的開口,聲音里帶著濃濃的惆
悵和悲涼之情。
就因為她的這一句話,給容茵帶來了一個不一樣的未來。
離開思危樓之前,皇甫炎本來還想跟著,離月一個冷冽的眼神掃向他,硬生生的止住了腳步,由暗衛送他回宮。
皇甫弘臨走之前狠狠的瞪了江宜杰一眼,怒氣沖天的拿著錦盒離開了。
離月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望著皇甫弘的身影,笑得異常詭異莫測。
上了馬車,白薇便再也不止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公子,你沒看見容茵那花痴樣,眼楮都貼到三皇子身上去了,笑死奴婢了。」
容茵一個殘花敗,居然也敢肖想皇子,真是痴心妄想,夠惡心的。
不過那三皇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惡心惡心他也是可以的。
白果淡淡掃了她一眼,看向離月,道︰「公子,奴婢覺得七皇子他靠不住。」
就那副傻里傻氣的模樣,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把主子給買了而不自知,相對來說,公子現在很危險。
離月閉眼撫了撫額,暗嘆一口氣︰「那白果說說這件事應該怎麼處理。」
她在現代可是一個高層管理決策人,習慣了用開會的方式來解決問題,雖然最後的決策人是她,但是听听下屬的意見也是有必要的,所以就算到了這里,她依然是這麼做的。
白果眸光閃了一下,道︰「奴婢覺得要想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法。」
「一勞永逸?你的意思該不會是想滅口吧?」離月唇角帶著清淺的笑意,聲音卻是平淡無波。
「奴婢該死。」白果神情未變,只是跪了下來。
離月猜得沒錯,她心里確實這麼想的,皇甫炎這個人對主子充滿了威脅,她是不允許有任何的事和人威脅到主子的。
所以,就算殺了無辜的皇甫炎她也不會後悔。
「起來吧,這件事我自有分寸。」離月又按了一下眉心,雖然閉上眼楮,可腦子里卻在快速運轉。
殺了皇甫炎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既然答應了恩人就必須要做到,更何況……
腦子里陡然想起皇甫炎那雙清澈得讓她無所遁行幾乎想要逃避的眸瞳,心頭猛然一跳,嚇壞了離月,突然睜開眼楮,一抹驚慌的神色從她眼底一閃而過。
下意識的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氣息不穩,臉色有些蒼白。
「公子,是否身子不適?」白果急忙問道,因為在她的記憶里一向淡然冷漠,處變不驚的離月從未出現過這種驚慌的神情。
「沒……沒事。」離月有些氣息不穩的道,擺了擺手示意她別擔心。
只是她的手還貼放在胸口,感覺到那里的心跳慢慢恢復正常。
有多久了?多久沒有過那種令人窒息的感覺了,那是每一次都處在生死邊緣的她所感受到了。
心髒,這兩個字雖然說起來簡單,但也是要她的命重要器官。
來到這里已經十五年了,她從未發過病,也替自己檢查過並無心悸的病,為何剛才會跳得那麼厲害,那種跳動好似是發病的前兆又好像不是。
白果和白薇兩人臉上滿是凝重之色,都不敢出聲打擾她的沉思。
直到馬車停在海棠別苑門前,一個侍衛前來稟報︰「公子,楚管家在地牢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