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過把你怎麼,又何來放過。」陳琪放在月復部的雙手輕輕放在身體兩側,擺袖遮蓋了手垂落,語氣充滿疑惑。
夏後離開夜風的身邊,一步一步的走向陳琪,最後跪在陳琪的面前,用低低的聲音說道︰「至少放了風兒和軒兒…」
「母後!」夏夜風看著自己的母親跪在自己最心愛女人的面前,心就像是被狠狠的被刀劃過,那一種痛,痛徹心扉。
「風兒…」夏後緊緊的抓住自己兒子的手,那一刻的眼神里只有歉意,只有悔過,她此刻只希望一切都可以重新再來。
「母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要這樣?」夜風心里很慌,神情也是充滿了不安,像是他接下來會面對著自己無法抉擇的事。
「夏後,那我就不打擾你們母子團聚了。」陳琪輕輕點頭,很禮貌的說道,拉著塵軒的手像房子走去。
「一定要放過他們…」夏後緊緊抓住了陳琪的裙擺,話語里只有一個作為母親的懇求。
「這樣的局面是你造成的。」陳琪很狠心的踢開夏後的緊抓的手,像是看到垃圾一樣的厭惡和甩開。
「陳琪,你為什麼這麼對待母後?!」夏夜風扶起夏後,眼神帶著痛心和陌生看著陳琪,話里都是滿滿的痛。
「你還記得,這是你第幾次叫我的全名嗎?」陳琪轉過身子,眼神憂傷,語氣帶著絲絲情意輕聲說道。
「……」夏夜風一下子怔住,沒反應過來,只是呆呆的看著陳琪。
「我已經忘了,因為你叫我全名的時候,不是帶著傷就是痛,所以我根本不想記住。」陳琪說到這里,眼神總是很溫柔,那種溫柔很干淨,沒有任何雜質的干淨。緩了緩身,背過身子和塵軒並肩站著,聲音便冷了許多︰「她是你的母後,你愛她,護她,疼她,可以原諒她所有的事情。可是我不會,在我眼里她和所有人都一樣,所以我不會對她客氣,對她留情,對她寬恕,因為我不是上帝。你知道為什麼我寧願選擇自己一個人計劃所有的事都不願意和你分享嗎?因為我和你最不同的地方就是,你有太多的羈絆,而我卻是只要抓住正確和事實就行了。」
夜風笑了一聲,自顧自的點著頭,拼命點著頭,像是自言自語的說︰「所以,我只不過是累贅罷了。」
「怎麼看,那是你的事。」陳琪不再停留,帶著塵軒離開。
「如果,你動我母後,我會殺了你的!」夏夜風沖著陳琪的背影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沒有了傷痛的眼神,沒有了情緒的表情。
「我等著你。」陳琪也輕輕說道,可這一句話久久還在夜風心里回蕩。
「風兒…」夏後拉回一直看著陳琪離開地方發呆的夜風,心里不安的說道︰「這麼做好嗎?不是心痛嗎?」
夜風輕輕笑了,右手撫上心髒處,哪怕自己胸腔的它已經為她撕裂,已經得了心疾,已經不再屬于自己,對于她來說讓她抬一下眼皮的能力都沒有。
「走吧,這樣的痛早就習慣了。」陳琪扶著夏後,一步一步的離開這座荒山,這個心髒徹底撕裂的地方。
月光此時不知為何也被一層厚厚的雲遮掉,讓這個大地陷入了徹底的黑暗,像是要遮蓋那不想被示人的那最真的心,和早已經淚流滿面的容顏。
「想說就說吧。」陳琪深深的看了一眼塵軒,見他有話卻不說出口的憋屈樣,有些想笑。
「你有些不一樣了。」塵軒也有些隨意,步子邁得有些大,不知不覺就走在了陳琪的前面。
「每個人都會變。」陳琪不以為然,反而是淡淡的模索著走著,黑得這麼徹底的夜晚真是很少有。
「是。可卻沒有一個人會變得陌生。」看不清塵軒臉上的神情,語氣卻是帶著前所未有的感嘆。
很安靜,久久沒有听見陳琪的聲音,可他知道她一直都在自己身後走著,雖然很輕,卻也能夠听到那細微的腳步聲。
「在這樣的時代,沒有改變不是顯得有些可笑嗎?」久久之後,身後也傳來了輕輕地回應,很清脆,在這樣的黑夜來說,格外融入。
洛塵軒笑了,笑的很輕很淡,但卻是真的笑了。其實她說的沒錯,變得不只是她一個,當一個人看著另一個人覺得她變了,只不過是自己變了而已。總是懷念著以前的灑月兌和敢做,也總是帶著曾經的眼光去看待現在的她,沒有誰會不變的。現在他們三個,心里裝的都不再是只有彼此,三年來,洛塵軒沉浸在國事的研究上,被洛國太子洛天辰處處防備著,多了小心多了謹慎,甚至是多了貪婪。
「你說的那個約定,是建立在不可能上的是嗎?」洛塵軒停住腳步,等待著陳琪趕上來,他並沒有回頭,只是靜靜地等著。
「當你最愛的人傷害了你身邊最親的人,那時候還能愛嗎…」陳琪不一會兒便和塵軒齊肩,她也靜靜地站在原地。這樣的黑夜就像是接下來的未來,看不見曙光沒有人引路,只能自己一步一步小心經營,慢慢的小心翼翼的走到盡頭。
「就算是那樣,至少我會一直在你身後陪著你。」洛塵軒靜靜地退了兩步,雖然心還是會痛,更多的是看開,不管自己被傷害的有多重,從現在開始他心里會一直想著,也許那個把你傷害的人心里更痛。
陳琪淡淡笑了,沒有回答。只是慢慢的移著腳步向前方走去,感受著他在身後的跟隨,有種很溫暖很安心的歸屬感,伴隨著這樣的安全感,她每一步走得比前一步輕松很多,漸漸的她可以更多的睜開視野看著這四周漸漸開始褪去陰霾的大地。這一刻,她希望這個時代也可以像這樣安靜平安的迎來和諧明朗的明天。
在命運和生命的感染下,每一個人變得更加成長,心底變得更加寬廣,至少他們此刻可以更好的迎接不管是痛苦還是快樂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