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真知道慕容家還能死灰復燃，大肆剿滅慕容氏余孽是肯定的，首當其沖的第一個就是貴妃，然後是他們。
所以慕榮寧可自己背負著秘密讓人誤會，有口不能言。
……
路過長長的曲廊，透光花窗，萬宸看到一個熟悉的人。
「爹，你先回去，我過一會兒再回來。」
萬忠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若有所思，而後低聲嘆道︰「記住，你是萬家人，那個女人帶給你恥辱。」
「爹，我知道。」
「好，你做事一向有分寸，去吧。」
萬宸站在假山後，隔著結冰的荷花池看著對面的人。
顧素蘭感受到那股並不友善的灼熱目光，向他所在的方向看過來。
「按單子上列的做素菜，雖說是素菜，口味要保證。」
「是，二少女乃女乃。」
「去吧。」
丫鬟拿著菜單下去了，顧素蘭又支走了跟著她的其他丫鬟。
再一轉頭，看到對面假山下已經沒有了人影。
她正茫然四顧之際，萬宸突然出現在她的身後。
「你是在找我？」
顧素蘭全身一震，往後退一步。
「應該說是，萬三公子在找我。」
萬宸微微一愣，嗤的一笑。
「不錯，是我在找你，慕家的二少女乃女乃。」
他將後面這幾個字咬得極重，提醒著他們如今的身份。
「真沒想到，這們之間，會發展成這種關系。」
顧素蘭抿著唇。
「什麼關系？」
「呵呵，還能有什麼關系？仇人唄。慕家和萬家是天生的仇人，還需要我來提醒你嗎？」
顧素蘭全身一震，仇人就仇人，那又如何？
正如之前趙秋意提醒她的，她還回得了頭嗎？
所以，她向萬宸微微福身道︰「這是家父的選擇，我一介女流之輩，無能為力。三公子，請回吧。」
顧素蘭轉身而去，萬宸閃電般的速度轉到了她的面前，攔住她的去路。
「明日，老地方相見。」
顧素蘭有些惱怒的道︰「那地方我不可能再去，況且這幾日府中事忙，我……」
不等她說完，萬宸便打斷她道︰「來不來是你的事，你若是不來，我就一直等下去。」
說完，他便迅速的消失在曲廊之中。
顧素蘭羞怒萬分，心中冷笑。
「都是為家族利益所犧牲的棋子罷了，何須裝模作樣？當初是你說的，我們這樣的人，為了家族利益什麼都可以犧牲。」
顧素蘭低著頭，胸口劇烈的起伏著，那雙清澈的眼楮，多了幾分怨怒。
「我們這樣的人？」她自嘲一笑，又低聲念了一句，「我們這樣的人……」
靈堂之中，三兄弟徹夜長談。
關于過去，現在，未來。
還有關于慕容氏，關于容寒。
這一次，慕修遠終于敞開心扉，再也沒有任何隱瞞。
弟弟們都長大了，他們都成家了，應該如自己這般，擔起那份責任。
不用守靈的趙秋意和顧素蘭都沒有睡。
顧素蘭想著自己應付明日之約，她該不該去。
水深的慕家，搖擺不定的顧家，不知前路的萬家。
她不過區區女流之輩，為什麼要背負那麼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