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過去之後,就很自然的抓住了洛之妍的手,洛之妍的手很冰冷,她幫她吹著,捂著。
洛之妍手被抓起的時候,手指也感應到了一處溫暖的感覺。這種柔潤的溫暖,洛之妍第一次感覺到。
在恍惚的意識里,她只認為這是一場夢,一場有很真實觸感的夢。夢里的她,很想睜開眼楮看看,手上的到底是什麼。但是,就是睜不開眼,什麼都看不見。
洛之妍閃過的幾秒的意識,很快就沒有了。又沉沉的睡去了……
「姐姐,你怎麼了?你是不是生了什麼病?」小女孩輕言細語的問著。
蠱老︰「姐姐生了很嚴重的病,如果有一個方法可以救她,那你願不願意幫她呢?」
稚女敕的小臉微微的點點頭。
然後,蠱老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銀針把小姑娘扎暈了。
暈倒後的小姑娘被蠱老平放在床上,與洛之妍離得很近。
蠱老用一根事先準備好的細小的竹子,竹子做成了針管的模樣,可以把一個人的血給抽出來,然後再打入另外一個人的身體里。
因為項治療很需要時間,也很需要人手。
蠱老帶來的徒弟都在幫忙,打下手。
剛開始抽血,並不是很順利,因為力度沒有掌控好,血一下子就噴出來了。把所有人都濺了一身。
小姑娘期間也因為痛感而醒來過幾次,但是都被蠱老用針灸給扎暈了。
小姑娘最後一次醒來的時候,沒有前幾次的掙扎,哭鬧。而是靜靜的瞪大著雙眼,看著正前方。
眼珠子剛開始還能轉動幾下,沒到一圈,眼珠子就停住了,再也沒有動過。
小姑娘死了。
小姑娘的死亡讓蠱老不得不加快自己手上的步伐。他必須要盡快結束這次換血,再繼續拖下去的話,小姑娘的血液就算進入到了洛之妍的身體里,也沒有任何用處,反而還會成為一灘淤血,積壓在洛之妍的身體里,從而堵塞洛之妍身體里正常血液的流動。
所以,此刻,小姑娘的死去,讓他們的時間變得更加緊迫。他們必須爭分奪秒地抽血,打血。
當這一切都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午夜時分了。寧楓與寧遠還在房屋之外守著。
蠱老從房間里出來之後,寧楓焦急的詢問著情況。
蠱老額頭上已經滿是汗水。對于一個習蠱之人,殺人是他們最擅長的,而蠱老,一直樂于救人,所以,在蠱毒之地的時候,他就是一個奇葩,所有人都瞧不起他。
擁有一顆救人之心的他,從來沒有人認可過他。這些年下來,他早就不把救人當成什麼了,在他心里,之所以會救下那些中蠱的人,不過就是因為滿足自己內心的成就感。
每一次,將那些罕見的蠱毒治好之後,都能讓他聞名于江湖。他又何樂而不為?
所以,在治療中的蠱老,是個好人,一心只有他要救下的那個人,心無雜念,不會帶著其他任何思緒。
「就看她能不能醒來了。等她能醒過來之後,只要讓體內的血液沒有產生對抗,而是很好的融在一起,就差不多了。然後再慢慢好好的調理,就可以了。不過……」
他停住了。蠱老沒有多大把握,他不能百分百的說洛之妍被他救下來了。他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
「如果她醒過來之後,體內的兩種血液沒有融合,而是產生了分歧,再加上她現在這麼虛弱的身體又完全不能抑制得住,那就是再試神醫也救不了她,到時候
你們就好好準備後事吧。她的時日不多了。最多活不過五天。」
蠱老的一席話,讓所有人陷入的沉默。
蠱老準備走的時候,寧遠叫住了他。「那她大概,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明後兩天吧。要看她自己的意識。如果,她的潛意識里,有醒過來的強烈的想法,那麼,她很快就會醒來。但是,如果,她已經對生還沒有了意志力,那她可能需要兩三天,通過體內的血液交融刺激她,她才會醒過來。」
蠱老走了,回了他的老窩靜養。為了替洛之妍逼出淤血,他的內力,已經出現了破損,他現在需要回去靜養。
正所謂,盡人事,听天命。
他該做的都已經做了。他盡力了,剩下的,已經不是他可以插手能管的了。
蠱老走的時候,留下了一個徒弟。
徒弟是為了隨時觀察洛之妍的狀況,好匯報給蠱老,才留下的。
蠱老走的時候,洛之妍身邊已經冰冷的小姑娘還沒有處理掉。
當寧楓與寧楓進去之後,看到的小女孩已經變了一副容貌。
小女孩的臉,身體都像一束枯萎的花朵一樣。所有的皮膚都變得干煸,皺皺巴巴。已經喪失了原有的紅潤飽滿。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小女孩被送進來,沒有人敢相信這是不久前還站在他們面前的女孩。
只剩一副軀殼的女孩已經變得僵硬。
寧遠被嚇了一跳。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這一幕。
死人他們見多了,死法他們也見多了,只是,像如今這麼血被抽光而死的,卻是第一次見。
就是一向很淡定的寧楓,也慌神了很久。
小姑娘最後被埋葬了。
寧楓也把之前抓的人都給放了。
這一切,寧楓以為都結束了,只要靜靜等著洛之妍醒來就好了。
可是,寧楓卻忘了一點,小女孩是他在大街上就隨意抓來的,所以,小女孩的家人已經找上門來了。
一直在門口鬧,吵。從天開始破曉開始,他們就聚集了一大幫的人在門口。
聲音很吵,很吵。
陪在洛之妍身邊的寧楓煩躁極了。他也很害怕那些吵鬧聲洛之妍。寧楓開始暴躁起來了。
寧楓讓人帶他出去看看,正好踫上寧遠。兩人便一同前往。
還未走到門口的時候,聲音就突然停止了。
原來,只是靜安師父在勸說他們。
「各位施主,到底發生了何事,讓你們必須要在這家人門口吵鬧?」
一個衣著簡陋的少年站出來說︰「這里沒有你的事,你要化緣就到別處去吧。」
此人是死去的小女孩的兄長。
此刻,小女孩的母親,哭的泣不成聲,一直在數落著自己的女兒是如何被人抓去,又是如何一夜未歸,而且至今下落不明的。
其余的都是一些小女孩的族人。
小女孩的家境一般,不算是大戶人家,所以,帶來的人里,除了鬧,也就只有鬧,沒有其他任何辦法來逼他們交出小女孩。
「施主,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我說不定可以幫上大家的忙。」
小女孩的母親還在哀嚎著,听到有人願意幫他們做主之後,就立馬走近靜安,然後擦著眼淚,邊哭邊說。
靜安了解到大概之後,也不敢妄下斷言。更何況,他並不知道這里住的是寧楓他們。
他決定進去,將事情弄清楚。
就在
靜安要敲門的時候,寧楓與寧遠也對門外突然的安靜有了好奇。
門一打開,雙方就正好踫了個正著。
「是你們。」
「靜安師父,是你。」
見到是他們之後,靜安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方才所听到的事情。
小女孩一家人見到門開了之後,女孩兒的家人就一窩蜂的沖了上去。
寧楓坐在抬椅上,幸好手下人靈活,急忙抬著寧楓就躲了進去。
門又嚴嚴實實的關上了。
寧遠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被吵得煩躁的寧楓,已經惱怒到了極點。
寧楓二話沒說,直接就下令讓人出去,然後把鬧事的全部殺死。
寧楓說這話的時候,一點感情都沒有。
門口死了幾個人之後,果然立馬就安靜了。一丁點吵鬧聲也沒有了。
死的人是女孩的父親,和叔父。
二人的死,讓他們覺得,這里的人說殺人就會真的殺人,他們也不敢繼續在這呆著。嚇得驚慌失措,個個倉皇而逃。
靜安進去之後,就一直在上下打量著寧楓。
「你這是怎麼了?」
寧楓很想聳聳肩,說沒事。
可是,他的肩膀連接著手臂,一點力也沒有,就是一動,都會扯到手臂上的筋骨,然後讓他疼痛不已。
「沒事,不是什麼大事。」
「你們發生了什麼嗎?門口為什麼會聚集那麼多人?」
寧楓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寧遠回答說︰「之妍出了點事,需要以血換血,所以,我們就找了那家人的女人。今天,別人自然就鬧上門來。」
「洛姑娘現在怎麼樣了?還有人家女孩呢?」
「之妍現在還沒有蘇醒,要等到醒來才能知道具體情況。置于那個女孩,已經死了。由于失血過多而死。」
「怎麼會死呢?你們不是以血換血嗎?」
「之妍之前因為放血,然後失血太多,體內也沒有到三成正常人的血,所以,根本就換不了,只能靠抽取那個女孩的血來救她的命。」
靜安沉默了。
這個時候,作為一個出家人的他,不知道作何感想了。出家人本就是以慈悲為懷。
洛之妍的遭遇他很同情,但是,這並不代表可以任何他們殺人。他們怎麼可以用別人的命,來換洛之妍的命呢?
而且,現如今,門口又因為這事,出現了兩條人命。
好一會,靜安才說話。
「你們就算是為了就洛姑娘的命,你們也不可以用別人的命來救啊。你們這幫人,難道一點也不在話別人的性命嗎?在你們眼里是是生命,在別人眼里難道就不是了嗎?」
或許是寧楓的氣沒有消,或許是洛之妍還沒有醒來,讓他更加的暴躁。靜安的話,立馬就觸怒了他。
「我管不了那麼多,現在,我只要洛之妍活著。」
靜安也被寧楓的態度給激怒了。
「你管不了這麼多?所以,你就要再平白無故的殺兩個人嗎?」
「我背負的命案,不在乎這一兩個。」
靜安嘆了一口氣。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情。
他早就應該知道,他們就是一幫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他現在又何必浪費口舌和他們講這些仁義道德呢?
靜安說︰「帶我去看看她吧。」
現在說什麼都無濟于事了,還不如先去看看洛之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