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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知道惠賢太後下在顯宗身上的毒藥是什麼藥嗎?」文太妃露出諷刺的笑意,惠賢太後機關算盡,最後還是一敗涂地。

周謹不語。

文太妃便自問自答,「是絕嗣的藥,就跟惠賢太後下在英宗身上的藥一模一樣……所以皇上您本是不該來到這個世上的,是貞太妃有福氣,顯宗才沒有絕後……」

惠賢太後給英宗下絕嗣的藥自然是為了讓英宗無後,可以迎回周謹,借周謹之勢壓制鄧家,可是她給顯宗下絕嗣藥是為了什麼呢?顯宗無後,于她也沒有任何好處才是……

許姝陡然想到了東海王,東海王跟惠賢太後的私情可不是一日兩日了,如今東海王為了讓惠賢太後一泄心頭之憤,都甘願冒險送人來刺殺她,那當年惠賢太後或許也可以為了東海王而給顯宗下絕嗣藥,斷絕顯宗血脈,給東海王制造謀反機會……

惠賢太後的臉逐漸灰敗下去了,她沒想到文太妃竟然什麼都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她給英宗下藥許姝靠著鼻子分辨了出來,但是無論是給顯宗還是英宗的藥她一直都沒有假手于人過,文太妃是怎麼知道的?文太妃可沒有許姝那麼好的鼻子。

「顯宗死後,我留在了宮里,雖然依舊見不得光,但是也能有一時半刻的相守,我以為我會知足了……」

文太妃仿佛沉浸在了回憶里,神色飄忽,有懷念,有惋惜,也有悔恨。

「可是人心都是貪婪的,得到了之後就會想要更多,我開始想要名分,想要光明正大,但是我是顯宗的妃子,英宗頂著世人的猜忌置疑登基,又怎麼能再讓人詬病他霸佔了兄長的女人呢?他不答應我,我就想報復他,我就將他給我用來毒害顯宗的藥用在了他身上,結果出現了跟顯宗一樣的癥狀,我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可是我私心作祟,並沒有告訴任何人……」

她不能擁有所愛的人的子嗣,妒忌心讓她也不想看到別的女人給她所愛的人生兒育女,最後導致了英宗絕嗣,皇位重新回到了顯宗一脈,萬事萬物終于回到了原點,她的一身罪孽也終于可以終結了。

「顯宗之死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是惠賢太後亦有不忠之心,還請皇上明察!」

文太妃說的沒錯,惠賢太後和傅家早就有不忠之心,傅家永遠只忠于利益,忠于它自己。能夠連續弒君兩次的除了傅家也再無旁人了,只是這一次傅家失敗了,舊賬新賬一起算,傅家再無翻身的機會了。

當年的真相終于大白于天下,淳安太後長吁一口氣,好整以暇的看著在場臉色各異的人,雖然英宗生前跟她並不見有多恩愛,但是英宗臨死前到底還是牽掛著她們母女的,所以留下這一道聖旨來,讓她在合適的時機拿出來,保她和公主的平安。夫妻一場,到了生命的盡頭,英宗終于履行了一次一個丈夫,一個父親該盡的責任,淳安太後突然也覺得不那麼憎恨英宗了,他給了她該有的體面,給了她一個孩子,她知足了!

「朕看過聖旨了,是先帝親筆所書!」英宗臨死前已經臥病在床年余了,手腳都不听使喚了,所以那道聖旨上的字跡歪斜,這絕非正常人能夠模仿的。

「是你們謀害了皇考顯宗!」周謹目光如炬射向惠賢太後和傅慶松以及文太妃,說的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文太妃俯身跪叩,並不反駁,她愛了半輩子的男人臨死前卻出賣了她,用她給他的妻女換來一世的平安富貴,她于他而言終究只是一枚棋子,利用的徹徹底底的一枚棋子,她這枚棋子的使命終于結束了,她的人生也該落幕了。

「皇上息怒……」許姝心疼的看著極力隱忍著的周謹,這一天里,周謹已經承受了太多了。

周謹側頭看了看許姝,目光里流露出一絲脆弱,他終于能夠體會到五歲的許姝眼睜睜看著親生母親將毒藥灌進她嘴里時的心情,是那麼的絕望和悲憤。

如果說在剛剛那一刻之前,周謹對傅家還有一絲眷顧,那麼此刻就只剩下恨了,滔天的恨意!

「惠賢太後傅氏,皇考顯宗之妻,為婦無德,喜弄權術,陰謀致皇考大業未成而崩,罪證確鑿,今廢其封號,其玉牒,沒入掖庭!」

「皇……皇上……」惠賢太後驚呆了。

廢去封號,去玉牒,就意味著她被奪去了身份,她將不能以顯宗皇後的身份葬入帝陵了,而且周謹不殺她,只將她沒入掖庭,是要她活著忍受這份屈辱。

「皇上,哀家千錯萬錯,可是哀家最後還是將這個皇位還給了你,如果不是哀家,不是傅家,你此生都只能在柔然終老,哀家不求你寬宏大量赦免哀家的的過失,只求你給哀家留後的體面!」

「朕今日能夠坐在這里與你無關!你想要的體面皇考給過你,是你自己不要的!」周謹絲毫不為所動,他能還朝全都多虧了許姝,傅家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卻處處以功臣自居,簡直寡廉鮮恥。

「壓下去!」周謹的聲音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皇上……皇上……」惠賢太後的聲音漸漸遠了。

許姝看著狼狽不堪的惠賢太後,嘆了口氣,明知道傅家已經敗了,她還是孤注一擲的讓喬昕來刺殺她,就為了泄憤,可見她是個極度自私的人,周謹這麼懲罰她是再適合不過的了,只有切身之痛才能讓她感到痛苦。

「傅氏一族謀害皇考在先,串通東海王陰謀篡位在後,罪大惡極,貶去官職,壓入大牢,由大理寺嚴審!鄧氏一族私藏聖旨,矯詔篡位,罪不可赦,同樣貶去官職,壓入大牢,著大理寺嚴審!」

連鄧家也保不住……

傅慶松看了看冀王,終于明白了,是冀王出賣了鄧家,這一下傅慶松徹底放棄了掙扎了,毫無生氣的被拖了下去。

「臣有罪!」冀王跪下叩首,「臣在察覺到鄧氏一族的異心之後並沒有立刻稟明皇上,致皇上陷于危險之中,臣罪該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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