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于當歸。
「額,這個……」老板娘不明所以,扭頭看了眼面色如常的于當歸,干咳兩聲後道︰「那個,她還沒選。」
祝雨霖聞言嘴角輕勾,透過老板娘的表情,她想,這女人只怕單純地想要看看過過癮罷了。一個農村里來的野丫頭,听說家里是賣菜的,蠅頭小利,呵,家里能給她多少錢讓她買這麼貴的傘。
思及此,祝雨霖伸手剛想要去挑選其中一把,卻忽見于當歸竟然也要去挑。雙瞳一緊,下一刻,祝雨霖手速極快地拿走了于當歸本想要選取的那把雨傘。
「……」于當歸,「這把傘是我……」
「這把傘是我先看上的!阿姨,找錢!」祝雨霖朝于當歸翻了道白眼,冷笑間將錢推近老板娘。
「啊,好,好,好,我給你找錢啊!」
本以為是壓箱底的貨沒想到今日開了張,老板娘的嘴都要合不攏。
不拖泥不帶水,老板娘快速將那十塊錢收起,再從抽屜里抽出了三張一塊錢紙幣交給祝雨霖,幾乎是秒速完成,似是生怕祝雨霖反悔似的。
「拿好,拿好,今兒天不好,估計不到終于就要下午,買把傘剛好遮雨!」老板娘笑吟吟道。
祝雨霖沒說話,慢慢將傘收進書包,眼楮卻是看向于當歸。
于當歸內心呵了一聲,隨手掏出一堆紙幣,剛好七塊,交給老板娘後便將剩下一把傘拿到了手上,同時口中似自然自語道︰「嗯,不錯挺好,這把正是我喜歡的!」
「!」祝雨霖,「于當歸,你,你是故意的!!」
「嗯?什麼?什麼故意的?」于當歸邁出去的腿再次收回,歪頭看向祝雨霖,用一副不解又迷茫的表情問道︰「祝雨霖,你究竟在說什麼?為什麼我听不懂呢?」
「我……你!」祝雨霖瞪眼咬牙,那神情大有想要將于當歸就地撕爛的架勢。
于當歸故意的什麼祝雨霖不好說,因為從一開始她自己就是故意的。于當歸想要的東西她祝雨霖一定要搶過來!
「坑人好玩嗎?坑了人最終還要報應在自己頭上,你就不怕嗎?」于當歸忽地正色,目光直視此時被怒氣沖昏了頭的祝雨霖。
「哼,你少管!」祝雨霖惡狠狠道。
于當歸輕輕點頭,嗯了一聲後,道︰「我本來就不想管。不過……你若是坑人坑到我頭上,那我要怎樣你可就管不了了!」
「……」祝雨霖,「于當歸你少嚇唬人!我不怕你!哼,咱倆走著瞧!」
祝雨霖不甘自己氣勢被于當歸壓制,丟下一句極是狠戾的話後,猛地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原地,于當歸望著祝雨霖滿身怒氣的背影想不通自己跟這祝雨霖到底有多大仇多大怨,按理說,之前發生的事情都不是大事,可為什麼這女人從一開始就一直盯著自己不放呢?
女人心海底針,身為女人,很多時候于當歸也猜不透女人的心思。
「那個,丫頭啊……」
突地,老板娘的聲音從于當歸背後傳了過來,于當歸扭頭,便見老板娘臉上帶著訕笑,明顯是不好意思。
「丫頭啊,剛才阿姨……阿姨不是有意的區別對待,阿姨只是,只是……」
「阿姨,不用說了,我知道您腿腳不好使。」于當歸輕輕笑了笑打斷了老板娘接下來的話,「我沒事兒,放心。」
前世,于當歸見多了各種懷揣小市民心思的人,要說他們錯,他們也的確有各自說不出的為難,但要說不錯……于當歸暗暗搖了搖頭,告別老板娘徑直朝教室走去。
上午課結束時,馮軒再次提醒了下于當歸明日去醫院謄抄方藥的事情。于當歸表示自己知道了,隨後便再次一馬當先地走出了教室。
授課的老師望著于當歸快速離開的背影,暗暗搖了搖頭。
每次都這麼著急走,這于當歸到底有沒有好好上課?授課老師不免懷疑。
咖啡館名為紅色,距離于當歸學校大概二十多分鐘的路程。于當歸坐上公交,低頭看了眼時間,足夠。
咖啡館對面是座街心公園,不算太大,但也不小,公園偏咖啡館位置有一座淺湖,據說是清朝時就留下來的人工湖。柳岸湖堤,映襯的咖啡館環境相當好。
于當歸從車上下來後大約還有十分鐘才到約定時間。透過難得一見的落地窗玻璃于當歸朝里面看了看,沒有發現薛錦海的影子。
肚子有些咕嚕嚕叫,于當歸左手在胃部輕輕按了按,下一刻便邁步走進了紅色咖啡館。
「叮鈴鈴」,店門上的風鈴因為被人推動發出一陣清脆之聲,于當歸走進來,當即便有服務員朝其走了過來。
「您好,歡迎光臨!」服務員展示標準微笑幫于當歸引路,于當歸沒有拒絕,巡視一遍店內再次確認沒有自己想要找的人後便跟著服務員朝其中一個方向走過去。
然而,還未等她走出兩步,一道較為熟悉的聲音從其身後傳了過來。
「于當歸!」薛錦海的聲音落在于當歸耳中。
「嗯?」于當歸以為自己幻听了,但遲疑瞬間又忽覺不動,當即便轉身過去。
「額,你……」于當歸輕輕蹙眉,盯著不遠處那個西裝革履,風度翩翩的男人張大的嘴巴在好一瞬後才合上,輕笑一聲,道︰「薛錦海?」
「嗯,是我!」薛錦海點頭。
「……好吧。」于當歸表情略有復雜地回頭同服務員說了聲,隨即扭過頭朝薛錦海所在位置走去。
于當歸落座,薛錦海招手叫了waiter,卻是對于當歸道︰「你想喝什麼?」
「果汁,謝謝。」于當歸回道。
「先來杯果汁,一會兒再叫你。」薛錦海將服務員打發走,回頭望向于當歸,身形筆直。
「你……」
「是不是不一樣了?」薛錦海笑笑,抿唇間嘴角雙頰竟然有兩個淺淺酒窩若隱若現。
「嗯,的確不一樣了。」于當歸實話實說,「頭發理了,胡子刮了,衣服換了,簡直就像變了個人。」
若說于當歸昨天見到的是野獸流浪派,那今天看到的薛錦海便是職業精英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