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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到了六月底,天氣也越發熱起來了。

知了從天沒亮叫喚到天黑,聲聲叫著絕望。到了夜里,一絲風也沒有,熱地讓人窒息。京城已經好幾天沒有下雨了,樹木花草,連人都開始蔫蔫的了。

丁嵐有兩個月的身子了,許素白也快三個月了。燕國公主體諒天熱,吩咐丁嵐在芝園好生養著,不用天天過來請安。徐錚也體諒許素白,吩咐她不用天天去芝園請安,等天涼些再說。

可是到了六月初七,卻是燕國公主的生辰,宮里派人送了些肅宗的賞賜,府里就借機大辦了幾天。

大楚的風俗,五十以下的生辰,盡量不辦,怕是大辦會折福折壽。燕國公主的父母一早就沒了,她的輩分也算大的了,雖然沒到五十,卻也辦了一場。

丁嵐有孕,壽宴就由長房王氏和二房孔氏負責,請了戲班子,倒是熱鬧了好幾天。

到了六月初十,忠順府送走了一批客人,許多相熟人家的女眷,還留在芝園談笑。

這幾日,丁嵐雖然沒有主管筵席,卻也忙的夠嗆。她是忠順府的主母,迎來送往,丁嵐總得露個面,陪人家坐坐。

鑒于丁嵐有孕,三房的蕭氏就來芝園幫忙,跟她一起照顧女眷。有些人家的主母,也帶了听話受寵的妾室出門交際,徐錚的三個姨娘,自然也來作陪。

許素白因為身孕,倒是沒有擠在人堆里面,反而跟著丁嵐和蕭氏,在小花廳里作陪。來往的多是各家主母,許素白一個小妾,留在這里也沒什麼意思,卻又不能一個人走開。

丁嵐之所以留了許素白在自己身邊,一方面也是擔心她的身孕,若是出事,自己平白背上一個善妒的罪名。

另一方面,清風仙姑的事,也給丁嵐敲了警鐘。許素白在忠順府和靖遠將軍府,都很有門道。

丁嵐不敢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萬一又出什麼ど蛾子了,害了徐婉如,或者害了自己,那可如何是好。

丁循的妻子溫氏,雖然是上門賀壽的客人,卻在芝園幫著小姑子招呼客人。徐簡跟著徐錚到外院招呼男客,徐婉如就留在芝園。

看見溫氏這麼幫小姑子,徐婉如覺得,丁家兄妹之間的感情,應該不錯。兄弟姐妹關系好的,家中氛圍多半不錯,父母也多半正氣。

這樣看來,徐錚這次再娶,倒是瞎貓撞見死耗子,撿了個大便宜。丁嵐本身,並不面面俱到,可為人端莊大方。雖說進門時間不長,可是怎麼看,都比朱念慈好上許多。

天色漸漸暗下去了,客人們也漸漸散去了。芝園的女眷,年紀大一些的,輩分高一些的,基本上都已經走了。現在還留著的,多半是徐錚同輩人的妻室。

自然,也有些身份地位都比不上徐錚的,趁著燕國公主辦壽宴,來打個秋風,或者走下門路,混個面熟。

大同本家的人,也來了幾個,衣著打扮一看就不是京城的。明明剛認識,卻圍著丁嵐裝出十分熟稔的模樣。

徐婉如心想,不過兩代,祖父一支都開始衰頹了,更何況本家那邊。果然人生行路,都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啊。

丁嵐正捧了盞茶說笑著,突然 當一聲,茶碗摔在了地上。眾人吃了一驚,都抬頭去看丁嵐,就見她臉色煞白,冷汗涔涔。

「快去請大夫,」徐婉如喊了一句,屋里的人一下子就被驚醒,紛紛開始喊著找大夫,屋里的丫頭也趕緊跑去請人拿主意去了。

溫氏就在屋外,听見花廳里亂哄哄的,進來一看,自己的小姑子慘白著一張臉,面無人色。

「怎麼了?」溫氏趕緊上去扶著,和金珠一起,把丁嵐挪到榻上。

屋里的幾個女眷,也圍了上去,七嘴八舌地問丁嵐,覺得怎麼樣。

「舅太太,水來了。」金秀端了碗溫水,遞給溫氏。

丁嵐痛地抽搐,一揮手,就把茶碗給打翻了。就听 當兩聲,眾人先是听見丁嵐打翻茶碗,回頭一看,許素白捧了碗水過來,碗摔在地上了,許素白半扶著腰,也癱在地上。

「許姨娘,你怎麼了?」金珠趕緊去扶。

「疼,疼……」許素白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只冒著冷汗,臉色慘白。

眾人看了一眼丁嵐,再看了一眼許素白,這兩人都有身孕,莫非,是誰下毒了?

「金珠,」溫氏分明也想到這一點了,「你趕緊去找公主,讓她務必請個御醫過來。金秀,你帶幾個人去門口守著,這院子里誰都留在原地,誰也不許出去。」

「這?」有幾個女眷就不願意了,「這是懷疑我們了?」

「徐三夫人,」溫氏陪了幾天,對這些女眷的身份,早已經了若指掌了,「下毒的人一定在這院子里,事關侯爺的子嗣,關了門才能留下證據。情非得已,請各位夫人幫幫忙。」

溫氏說的有理有據,態度也十分誠懇,眾人雖然不願意自己被人懷疑。可這會兒要是硬闖著出去,日後丁嵐和許姨娘出事了,很可能會怪到她們頭上去。

再加上,芝園里的女眷已經沒幾個了,留下的,多半是大同本家的媳婦,還有一些低階官員的家眷。她們自然不敢得罪忠順府,留下也就留下了。

徐婉如也在屋子里,溫氏吩咐眾人別四下走動,又讓丫鬟請了客人在正廳里休息。丁嵐和許素白就在小花廳里躺下,一切都盡量保持原貌。

溫氏掌家很有一套,就這麼一吩咐,很快就把局面給穩定下來了。客人們去吃茶,一邊等著消息。

不一會兒,張大夫就趕到芝園了,他是忠順府供奉的大夫,就住在忠順府邊上,來往極為方便。

進了花廳,一眼就看見兩個肚子疼的孕婦,饒是張大夫見多識廣,也大吃一驚。這忠順府究竟是怎麼了,竟然兩人一起肚子疼。莫非,是誰下了藥,這主母和小妾一起中招?

丁嵐畢竟是主母,張大夫就先緊著她了。溫氏往邊上一讓,張大夫就給丁嵐把脈了,果然,是動了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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