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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回門

賈敏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桿。她叫了紅梅和姚黃進來,兩個丫鬟就應聲而入。

紅梅給賈敏穿衣服,姚黃去整理床鋪。

「老爺呢?」賈敏問。

「老爺早就起了,吩咐奴婢不要叫醒您,然後就到前院去了。」紅梅一邊幫賈敏系扣子,一邊回答賈敏的問題。

姚黃紅著紅拿著一條雪白的帕子問賈敏,「姑娘,這元帕怎麼辦啊?」

「還不改口,仔細讓老爺听到了罰你。」萬麼麼進來接過元帕,放在一個紅木小匣子里,收到了櫃子里面。

「太太收拾好了,就叫劉麼麼進來吧,她一大早就過來等著給您請安了。」

賈敏愣了一會,才想到劉麼麼是老管家林忠的妻子,以前是管著府里內院的。「快請麼麼進來!」

片刻後,進來一個老婦,年齡跟萬麼麼相仿,面容慈祥,眼角帶笑,進門就要跪下給賈敏跪下請安,被賈敏一把拉住了。「麼麼是老人家,我可不敢讓您下跪磕頭,麼麼疼我一疼,可別折煞了我。」

「老奴早就听說太太的品格容貌都是頂好的,如今見了,心里喜歡,您又是這林府的當家主母,老奴理應磕頭任主。」劉麼麼堅持道。

這時林如海回來了,見此就道︰「林管家和劉麼麼都是對我林家忠心不二的人,我和敏兒都感念你們的照顧之恩,是吧你們當成自家長輩看的。」

「老奴夫妻的老太爺和太太的大恩才能活命,伺候老爺太太是咱們的本分,老爺太太心善,可咱們不能倚老賣老,要不然,以後太太如何管家?」

賈敏覺得劉麼麼說的有禮,又見她是真心實意,故受了她的大禮,親自把她攙扶了起來。經過此事,賈敏在林府管家理事非常順利,此是後話。

林如海陪著賈敏在房里略微吃了點東西,就領著賈敏來到正堂,林府上下除了正在當差離不開,都在著等著了。

林如海和賈敏端坐堂上,下面一群僕人跪地磕頭見理。林忠把府內的管事都介紹給賈敏,賈敏一一問了話,就道︰「我年輕,沒什麼經歷,以後還要各位盡心幫我,只是我雖年輕,卻不是個軟弱好欺的,想要干欺上瞞下的事,最好顛顛自己的斤兩。」說完就看向林如海。

林如海自始至終都嚴肅著一張俊臉,見賈敏說完了就道︰「去年府里的大清洗,你們都是經歷過的,以後太太的話就是我的話,但凡有吃里扒外的,絕不輕饒!」

翌日,是賈敏回門的日子。劉麼麼一早就準備好了回門禮,林忠親自看著人撞上了馬車。

賈敏今日起的早,昨夜考慮到今天要回門,林如海就只鬧了她一回。夫妻倆起床、洗漱、吃早飯,一通忙活已到了巳時,高高興興的上了馬車就直奔榮國府而去。

今日,賈代善一早就讓人到廚房去,吩咐了要做幾道賈敏愛吃的菜,又讓人把漣漪苑收拾干淨了,以便賈敏休息用。他自己則穿了一身簇新的衣袍,早早的等在榮禧堂的正廳,習慣性的在廳中來回踱步。「這都巳時了,敏兒該回來了吧!賴大你去前頭看看!」

賈母看著興奮過頭的賈代善,暗暗翻了個白眼,也不知道那不孝女有什麼好,從沒見過老頭子對兒子這麼上心過,這都嫁出去成了別人家的了,還佔著漣漪苑,她是想把大孫子接回來了就安置在那兒的。漣漪苑雖說不大但十分精致,離這榮禧堂也最近。

賈敏和林如海到的時候,賈赦在大門口迎接,賈政今日要上衙沒有在家。幾人到了榮禧堂,賈代善就上前拉著賈敏上上下下的打量個遍,又捏了捏她的小臉,才道︰「嗯,不錯,沒有瘦!」

賈敏對賈代善撒嬌,「父親,女兒才走了兩日,您怎麼就瘦了呢?一定是想我了,可見還是女兒在家父親才能吃飽睡好。今兒我就不走了。」

「你說真的?為父是一千一萬個願意,就是你那新姑爺估計要把我給恨上了!」

「他才不會!」賈敏說著水眸輕撇了林如海一眼,然後嬌羞的搖著賈代善的胳膊。林如海只是微笑,卻不出聲。

一家人正在聊天,王氏卻突然道︰「今日兒媳有件事情想請父親做主。」說完就起身跪在賈代善的面前。

賈代善一早的好心情都被王氏的舉動破壞了。他深深的看了王氏一眼,「先起來,今日敏兒回門,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這件事關系重大,父親希望您能為兒媳做主,給兒媳一個說法,給王家一個說法。」

林如海站起身,「岳父岳母,小婿听聞府中的梅園景致很好,今日有空想前去一觀。」賈敏也起身道︰「父親母親,我帶如海去吧!」

「都坐下,在這個榮國府里沒有她一個次兒媳婦兒做主的道理。王氏,你們王家不教你規矩,你在王家想怎樣我管不著,但在這榮國府里,我活著一日就容不得你放肆。今兒不管你受了什麼委屈,我明日就會查明真相,誰做錯了,我必不會饒他,我們榮國府的家規可不是擺設。」

「兒媳只是心中憋悶,實在不是存心找茬,請父親原諒兒媳魯莽,也請妹妹妹夫不要見怪。」

王氏低著頭,沒有人看到她眼中的算計。她心中冷笑︰老不死的,我到要看看你明天還怎麼囂張。

賈敏知道王氏是要拿秋菊母子的事情來轄制賈代善,賈代善不知這其中原委,恐會遭了王氏的算計。

用過午飯,賈敏和林如海就和賈代善一起去了書房。賈敏把秋菊母子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賈代善,賈代善听後氣的直拍桌子。

「這個糊涂的蠢婆娘,那日在你院中我就知道是你二哥惹出了事。可是當時你母親已發話澄清,後來又叫人拖走了秋菊,我以為那秋菊縱是真的有了你二哥的孩子,一頓板子下去,也就一了百了了。那時你二哥眼看就要成親,我不想鬧大,就沒有再過問此事。哪知,你母親如此糊涂,她平日的精明都到哪去了?!」

「父親,不要生氣了。如今二嫂大概是已經知道這件事了,您看要怎麼應付她吧!」

林如海一直沒有出聲,此時也勸道︰「岳父,您還是讓岳母趕緊派人把秋菊母子接回來的好,否則……」

經林如海的提醒,賈代善也想到了,再怎麼說也是賈家的骨血。他忙叫人去把賈母叫來。

「岳父,我和敏兒就先回去了,有什麼需要我們的,盡管吩咐。」林如海起身告辭,賈代善不讓,賈敏想到待會賈母過來,為免賈母難堪也堅持要走。

「也好,你們先家去,改日再回來,為父讓人提前做你愛吃的點心。」賈代善嘆了口氣道。賈敏又安慰了賈代善幾句,就和林如海一起走了。

賈敏兩人走後沒多就,賈母就到了賈代善的書房。

「老爺,有什麼要緊事要到書房來說?」

「你自己做了什麼好事,自己不知道嗎?別跟我裝腔作勢,秋菊母子在什麼地方,快說!」

賈母一听大驚,「老爺怎麼知道的?」

「不僅我知道,你的小兒媳婦兒也知道了,找我要說法呢!」

「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紙是包不住火的!你還不說,趕緊把秋菊母子接回來,晚了,你心心念念的大孫子就保不住了!」賈代善怒嚇。

賈母驚的一哆嗦,一瞬間想到了王氏的狠辣,「老爺,快讓人去我的陪嫁莊子上接我們的大孫子,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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