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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計中計

听風閣與听雨閣本就在一座殿內,傳話的人索性也就一起通傳了,二人在清涼殿門口相遇,相看兩厭。

「今天早上一只烏鴉從我梁前飛過,我便覺得晦氣,現在見到了你,果不其然。」徐采女一見林清淺,便厭惡地把頭轉向一邊,啐了一口。

林清淺有模了模鼻子,對徐采女的話置若罔聞,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從徐采女前面走過,左右看了看,狀似無意地轉頭對素素說︰「你有沒有听到狗吠聲,大清早的,吵得人心慌。」

素素一下子便明白了林清淺的意思,白了一眼徐采女,說道︰「可不是嘛,許是沒人要的瘋狗吧,跑到這里來撒潑了,叫人將它打出去才好。」

「你,你說誰是瘋狗?」徐采女氣得直跺腳,指著清淺離,晃的頭上的朱翠環佩叮當作響。

素素拿手絹捂嘴,噗嗤一笑︰「小姐你听,瘋狗還能听懂人講話哩。」

林清淺笑了笑,瞄了一眼徐采女的方向,說︰「理它做甚,人不跟狗一般見識。」

素素彎了彎腰,「小姐說得是。」

兩人邊說邊走,絲毫不去理會徐采女的反應。

徐采女見自己被完全忽視了,氣惱地愣在原地︰「你……你……」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徐小主,皇後娘娘還在等著呢。」前來傳話的宮女小聲說道。

徐采女不滿地瞪了她一眼,將剛才受得氣一股腦兒地發在她身上︰「我不知道嗎?用得著你這個賤婢提醒?」說完便氣咻咻地走了。那宮女縮了縮頭,也跟在後面走了。

到了皇後娘娘宮內,林清淺用余光掃到沈梓銘也在,而小桃恭立一旁,心里有了底,若無其事地躬身行禮︰「參加皇後娘娘,給皇後娘娘請安。不知皇後娘娘叫臣妾來所為何事?」

皇後娘娘頗有深意地看了林清淺一眼,那眼神好像再說,此女子倒是不簡單,是我小瞧她了,又好像什麼也沒有。眼里只剩下淺淺的,勉強帶上的笑意。溫和地說道︰「起來吧,本宮今日叫妹妹前來,是為了昨日之事,想要再與你和徐采女商談一下。」

林清淺垂首稱是,不動聲色地看了沈梓銘一眼,與她的目光有短暫的交匯,看到沈梓銘朝她微微點了點頭,清淺便覺得心里的大石放下了一半。

皇後將眾人的眼色盡收眼底,面上卻絲毫不露,只是端坐上首,始終帶著皇後娘娘該有的,莊重的笑容。

不過片刻,徐采女也到了,雖然恨不得上去撕了林清淺,可皇後在呢,她不好發做,只得規矩行禮︰「參加皇後娘娘,給皇後娘娘請安。」

徐采女余光一掃,見沈梓銘和小桃都在,心里咯 一下,沈梓銘和林清淺關系好是有目共睹的,而這小桃又是……莫非……徐采女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心下慌亂無比,腳步有些虛浮,微微晃了晃才勉強站穩身子。

皇後抬了

抬手,示意徐采女起身︰「本宮今日叫你們來紫雲殿,是想給你們一個交代。本以為昨個的事就此翻篇了,誰料今日一大早沈貴人便帶著小桃前來說是有事稟報,本宮便差了你們過來,好把事情論個明白。」頓了頓,又把目光投向沈梓銘,說道︰「既然人已經到齊了,沈貴人,你且將事情的經過說給大家听吧。」

沈梓銘走到了皇後面前,偷偷給林清淺遞了個顏色,叫她安心,便徐徐開口道︰「回皇後娘娘,事情是這樣的,今個一早,小桃便找到我宮里,說是有事求見,臣妾心里有些疑慮,畢竟我從未與她有過交集,怎麼來找我了。臣妾仔細一問,才知道是與林寶林被害一事有關,臣妾覺得事關重大,便只好求到皇後娘娘這里來了。」

「小桃,昨日你不是說林寶林為了中毒之事而讓你指認徐采女嗎?究竟是怎麼回事?莫非耍我不成!」皇後娘娘面露疑惑之色,問道。

「回皇後娘娘,奴婢不敢,昨日我那樣說,是有苦衷的。」小桃慌忙跪下回話。

「起來回話,有何苦衷,你且說吧。」

小桃站直了身子,徐徐說道︰「謝皇後娘娘,事情是這樣的,徐采女要害林寶林確有其事,三個月前,便是她讓人推林寶林如水,所幸被王爺所救。徐采女一計不成,又施一計,派人往林寶林的湯藥里下毒,還好吉人自有天相,林寶林又沒有死。她竟然還不死心,便差奴婢再次下毒,奴婢不願做這傷天害理之事,便去偷偷稟告了林寶林。昨日奴婢之所以說是林寶林指使奴婢污蔑徐采女,原因有二︰這其一,俗話說的好,捉賊拿髒,我朝天子也十分注重有理有據,雖然奴婢算是人證,卻是苦于沒有物證,只好在皇後娘娘面前演了一出戲,好讓她放松警惕、露出馬腳。果不其然,昨天夜里她便召見奴婢,想讓奴婢再次加害林寶林,不僅把自己貼身的玉鐲交于我做信物,還允諾奴婢辦成此事便可給奴婢一大筆銀子出宮。」話音剛落,小桃便從貼身的衣服口袋里拿出徐采女的貼身戴著的白玉玲瓏鐲以及蓋了徐采女印鑒的出宮文書。

「皇後娘娘您看,這便是徐采女的貼身之物白玉玲瓏鐲,昨個來您宮里的時候她還戴著,還有這文書,上面清清楚楚地蓋著徐采女的印鑒。奴婢的話句句屬實,還請皇後娘娘明鑒,饒恕奴婢的欺瞞之罪。」小桃一邊將東西交到劉嬤嬤手里,一邊說道。

皇後從劉嬤嬤手里接過兩樣證物,細細端詳著,不錯,這印鑒確是她的印鑒,這鐲子也是徐采女經常佩戴之物。皇後抬了抬眼,微微頷首,望著小桃︰「本宮恕你無罪,你繼續說吧。」

「這其二便是,奴婢懷疑徐采女的背後有人指使。就拿砒 霜之事來說,從送藥到‘畏罪自殺’做的滴水不漏,那時徐采女正在禁足,若沒有旁人的幫助,斷然不會進行的這般順利。」小桃十分自信地說道。

徐采女看到玉鐲和文書,便知上當,這個賤婢,竟敢騙我,心里又氣憤又慌亂,心涼了半截。

「這些謀害之事,你是從哪得知的?可還有隱瞞?」皇後娘娘面色微變,有些狐疑地看著小桃,語氣

里帶著一絲質疑。

「回皇後娘娘,奴婢不敢隱瞞,徐采女命我給林寶林下毒時,曾這樣對我說過,幾次三番害她她都不死,真是命硬。所以奴婢認為之前的樁樁件件都是徐采女命人做的,再者,徐寶林入宮不久,除了徐采女之外,並未樹敵,除了徐采女,還有誰會挖空心思害林寶林。」小桃恭敬地說道。

見小桃一樁樁一件件將自己做的好事抖落出來,徐采女恨得牙根癢癢,恨不得撕爛她的嘴,她恨恨地指著小桃說道︰「你這賤婢,為何要誣陷我,我說我的東西怎麼無故丟了,原來是被你給偷走了,今個我非打死你不可!」說著,徐采女便要沖過去撕打小桃。

小桃嚇得趕緊躲到一邊,可徐采女不依不饒,追著小桃便打,眾人跑的跑,打的打,拉架的拉架,躲閃的躲閃,一時屋子里亂作一團。

「快!攔住她。」皇後娘娘見場面變得有些混亂起來,忙支使身旁的劉嬤嬤去制住發了瘋一般的徐采女。

等到眾人攔住徐采女,情況穩定下來。皇後微微咳了咳,厲聲斥責徐采女︰「這是紫雲殿,其實你能撒潑的地方?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倘若再犯,本宮治你個以下犯上之罪。」

听完皇後的話,徐采女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低頭不語,內心盤算著如何才能逃月兌罪責。

「哦?即是如此,東西丟了你為何不稟告皇後娘娘?這鐲子倒還好說,印鑒可是十分重要的物件,你就不聞不問?」林清淺狀似漫不經心的接話道。

「我……我這不是還沒來得及說呢嗎?倒是被你搶了先。」徐采女有些心虛,眼神飄忽,腦袋里亂成一團。

「你說沒來的及便是沒來得及,證據呢?沒有證據不作數。」沈梓銘憤憤不平道。這個女人幾次三番害清淺姐姐,我已經忍了她很久了,今日便要她好看,為清淺姐姐出一口惡氣,沈梓銘暗暗思忖著。

「我的事不用你管。」徐采女被噎得無言以對,半天才憋出了這幾個字來,卻是無理無據,氣勢不足,怕是無人信服。

「敢問徐小主,你說我偷了你的東西,那我是何時投偷的,又是怎樣知道你的印鑒放在哪里?還能偷得你隨身攜帶的玉鐲呢?」小桃也不敢示弱,一字一句像一把利劍插在徐采女胸口,她再也說不出話來。

皇後娘娘沉默了許久,似是在思索,終于開口︰「此事涉及甚廣,錯綜復雜,本宮將交由皇上親自審理。劉嬤嬤,將徐采女暫時關入慎刑司嚴加看管,沒有本宮和皇上的命令,誰都不能見,明白了嗎?」皇後娘娘見時機差不多了,悠悠說道。

「奴婢遵旨。」劉嬤嬤躬身行禮,又轉向徐采女,「走吧,徐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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