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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忽略陸佳龍的年齡,還真是一個其樂融融的溫馨場面。

陸佳龍嫌棄他女乃女乃手髒,「你自己吃就好了,我吃這一個。」陸佳龍推開他女乃女乃遞給他的油餅,拿起籃子里剩下的那一個。

「   ,還是我孫子孝順,不枉女乃女乃從小那麼疼你。」老太婆笑道。拿著油乎乎的手,就想去模她孫子。被她孫子嫌棄的躲開了。

不過這個小細節,並沒有影響老太婆的心情。祖孫倆對坐著,把兩個油餅分別吃到了肚子里。

油餅很美味。畢竟陸友盛媳婦做的時候用料十足,下了本錢的。

不久以後,住在隔壁的陸友強媳婦,就听到東屋里有異響。但是她平素就膽子小,也不敢過去查看。

又過了一時,東屋里漸漸安靜下來。

第二天恰逢周日,小學生也不用上學。全村人大人孩子齊上陣,準備開始淘井。

「今日淘井,各家各戶,男女老少,有銅盆、鋁盆、搪瓷盆、木盆、木潲的,全都拿到井台那里集合。」

……

村里專門抽了人手,拿著銅鑼邊敲邊吆喝,通知大家到井台那里去。

村長陸友強,是被敲銅鑼的聲音給敲醒的。扶著宿醉發蒙的頭,踩著虛浮的步伐起來。問他媳婦:「什麼時辰了?怎麼這麼早就開始敲?」

他媳婦站在門前,輕聲回答:「說是井里水深,怕一天弄不完,早點開始干。」

這個時節的水,比夏季稍微淺一些。但是還是比枯水季水深。刮完一井的水,比枯水期耗時要長。

刮完水之後,還要等待一下。因為怕猛然把水井里的水抽掉,井壁會因為沒有水的支撐塌陷。

所以,何小東他們一早就開始組織人集合。防止到時候天晚了還弄不完。

這種時候,就算是何六爺和齊麻子家這樣,跟何家有罅隙的,也得拿了工具過來集合。沒有人敢不來。

誰家要事敢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起刺,過後村里人就能斷了他家的吃水。想吃水可以,自己到北山山泉上去挑,或者直接去清泉河里挑。

北山山泉上的水,不是一年到頭都有的。在枯水期,有些年份山泉也會斷水。每年淘井的時候,都是一個村子最齊心協力的時候。

陸友盛兩口也是被敲鑼的聲音吵醒的。陸友盛眯縫著眼楮,推推他媳婦:「給我倒點水過來,咳渴死我了。」

陸友盛媳婦心里有鬼,也沒有拒絕,乖乖的給他倒了碗水端過來。但是還是忍不住嘮叨:「喝那麼多貓尿,不知道今天事多嗎?」

「你一個女人家你懂什麼?何老六請我們過去商議大事的,事關重大不喝酒怎麼說話。」陸友盛夸大其詞道。

他嘴里的所謂事關重大,就是幾個人聚到一起,預謀把陸愛國扳倒。

跟原來的潤物細無聲相比,如今已經到關鍵時期,雙方的斗爭已經白熱化,放到了明面上。他們都察覺到了來自陸愛國的威脅。

除此之外,還說到了下井的人選。「何老六那個老匹夫夠歹毒的,說是讓何泥墩家的孫子何六斤下東山的那口井,

然後想法子把井弄塌了,把人……。」下面的話陸友盛沒說,齜了一下牙代替了。

既恫嚇住何泥墩家,把錢逼出來。又把黑鍋扣到何小東的頭上。陸愛國跟他是姻親,可以順便把髒水潑到他頭上。

「能行嗎?」陸友盛媳婦的語氣很殷切。如果操作的好,就不會有人發現井底的秘密。井塌了,死傷了人,又能順理成章的把井填上。

陸友盛媳婦越想越美。又不禁有些後悔,早知道何老六的打算,她就不給老下毒了。

不過,下了就下了。算是個雙保險好了。就是以後拿捏老大一家不是那麼方便了。

算算時間,老大家也該醒了啊!怎麼還沒發現老死了?難道是藥失效了?應該不會啊?以前用還好好的。

「大龍,起來,去你大伯家看看你女乃女乃。」陸友盛媳婦喊她兒子。喊了好幾聲都沒有人應聲。「這死孩子,怎麼喊這麼多聲也不理我,你聾了啊?」

「你看看你這一大清早,咋咋呼呼的。讓他去看咱娘干啥?」陸友盛被他吵得頭疼,抱怨道。

陸友盛媳婦一時語塞,嗯啊了兩聲狡辯:「他自己著急娶媳婦,我那不是想讓他過去,跟他女乃女乃跟前說點好听的,讓他女乃女乃多幫他一些嗎?」

走到西間,沒有看到人。床上的被褥還沒有疊上。「這孩子,什麼時候出去的?我怎麼沒听到,你听到了嗎?」問陸友盛。

陸友盛是跟她一塊醒來的,哪里知道這些。不耐煩的說:「他那麼大個大小伙子了,還能跑丟了?你就操的閑心,趕緊做飯去,吃完我得出去。」

陸友盛媳婦正做著飯,他家大門被人從外頭噗通一下推開了。「要死了,這是誰啊一大早,趕著投胎吶?」陸友盛媳婦罵道。

來人是個十歲左右的孩子。跑得氣喘吁吁的,正扶著膝蓋喘氣。這麼大的孩子,能分出些是非但還不十分懂事。听她這樣罵人,有些生氣。

對她反唇相譏道:「你趕緊去看看吧,你家老婆婆和你兒子都死了,你得跑快著點,去晚了的話估計都投胎了。」

說完,那孩子怕她打人,一溜煙兒的跑了。

陸友盛媳婦哪里顧得上打他?已經被這個消息唬得半邊身子發木了。她兒子也死了?怎麼會這樣呢?她不是交代了,不讓他吃那些油餅嗎?

陸友盛在屋里也听到了聲音,出來問:「剛才誰來的?說了什麼?咱娘和大龍都死了?」是似不肯相信。

陸友盛不肯相信也情有可原。任憑誰家,一夜之間去了兩口人,都無法接受。尤其,其中一個還是正值青春年華,身強力壯的年輕小伙子。

兩口子趕到陸友強家的時候,陸友強家里已經亂糟糟的圍了一院子的人。

這種關鍵時刻,撇清自己的最好方法,就是找一個人把罪名安到她頭上。「你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我兒子哪里對不起你,你這個做伯娘的那麼狠心?」

「你對婆婆有意見想殺婆婆,可你也不能連我兒子一起殺了,他一個孩子怎麼得罪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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