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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苟富貴or狗富貴

陸友盛媳婦整日欺負妯娌,打罵佷女。吝嗇異常,又愛佔小便宜。

這些年把她大伯哥家搜刮得家徒四壁。在家里把男人整治的服服帖帖。雖然上面有村長老娘能壓著她,但架不住村長老娘害怕小兒子。現在隱隱有家里的屋頂都壓不住她的跡象,要上天的節奏。

陸友盛媳婦攔著她男人,不讓去櫃子里拿酒壇子。「燒唧(能耐)的你,你掙幾個錢呀請人家喝酒。」因為跟外間就一牆之隔,門上就一張布簾子,怕外面的人听到也不敢大聲說話。

陸友盛大話說出來了,就饞著臉小聲求他媳婦︰「少給點,少給點吧。」兩人一個開櫃門一個關櫃門,把櫃子拍地砰砰響。

外間本來在大聲說話的人都被這聲響吸引了,停下交談。里間陸友盛媳婦的聲音雖小,也傳了過來︰「喝,喝,喝,怎麼不喝死你,那麼老些人,得多少酒喝?」

村長坐在旁邊也听得分明,一張老臉羞成了醬紫色。只能硬著頭皮招呼眾人︰「大家吃菜。」並大聲咳嗽了兩聲。意在提醒里面的兩人︰差不多得了,別太過分。

陸友盛到底還是沒 過他媳婦。空著倆手,提著兩只胳膊出來的。

在座的也沒有一個是饞他那兩口酒的人,就是這事做的太膈應人了。好在都是經過大場面的,臉上倒是不顯。

陸友盛只當眾人沒有听到呢,訕笑著解釋︰「家里酒喝完了,我都記錯了,以為還有呢。」不解釋還好,這麼一解釋把眾人差點逗樂了。

小余同志年輕一些,定力稍微差點。被嘴里的一口飯嗆得直咳嗽。

村長的嘴角直抽抽︰「坐下老實吃你的飯吧。」

就一個跳梁小丑,大家也犯不上跟他置氣。沒一會,又接著剛剛的話題談論起來。

談著談著話題就扯到陸家上頭去了。林縣長對陸友富兩兄弟印象深刻。主要這兄弟倆反差太大了,讓人不注意都難。尤其對陸友富的印象不錯。問陸友強︰「陸友富他們家都什麼成分啊?」

在大家想來,有那麼一大片老宅子,新宅子也不錯,成分應該不能太好了。打心底里就有點替他可惜,這要是成分好了,也能安排個職務啥的。

林縣長這麼問陸友強也是給他個台階下。意思就是剛才的事翻篇了,我們都不在意,你也就別覺得難堪了。

既然有人遞了梯子,陸友強就趕緊接住,回答道︰「他們家是貧農,他兩個伯父家分別是中農和富裕中農。」

「哦?他們家的房子還不錯啊。」語氣里頗多質疑。話里的意思就是︰你們土改的時候嚴格按照政策執行的吧,沒弄虛作假吧?不僅是林縣長,其他人雖然沒說話,但是眼楮里都有著疑惑。

也不怪大家疑惑,土改那會好多工作集中在一段時間內要完成。有些地方臨時組建的工作隊良莠不齊,後期確實暴露出來一些問題。

一直貓在角落里的陸友盛終于又找到說話的機會,忙不迭跳出來說︰「他們幾家都沾的陸友富他爹的光。你們知道他爹是誰嗎?」賣弄意味十足。

其他人都沒接腔,知道他自己會接下去揭曉答案。小余同志還是太年輕,推推眼鏡問︰「他爹誰?」

陸友盛更瑟了,神神秘秘道︰「五十畝客听過吧?他爹就是五十畝客。」

有些人目露了然,有些人依舊一頭霧水。就有知道底細的人跟不知道的科普五十畝客和驢客的事。

「他爹一夜之間輸光五十畝地」,一邊說一邊伸出五個手指頭,晃了又晃。「誰不說,要是再晚幾年解放,他爹能給他輸成個血貧農(雇農)。」

陸友強看他越說越不像話,趕緊攆他︰「胡說什麼,吃飽了嗎,吃飽出去吧。」

陸友盛覺得反正該說的都說了,沒必要在這里觸他哥霉頭。抓了個窩頭,就得意洋洋的出去了。心說︰你陸友富算什麼玩意兒,還想當我的四隊的副隊長。老子給你弄雙小鞋穿穿,讓你一輩子別想翻身。我可是根正苗紅的三代貧農,是你個賭博輸成貧農的小崽子能比的嗎?

出去以後,示意他老娘在門口听著點牆根。然後就放心的到村里去找人侃大山去了。

村長老娘盡忠職守的進去貼在門口幫小兒子听牆根去了。

陸友盛出去以後,陸友強說︰「你們別听他胡說八道,不是他說的那麼回事兒。陸友財他爹不咋地,但他兩個大伯確實是好人。他們兄弟也不跟他爹一樣。」

在陸友強和陸友盛兩人之間,當然大家更相信陸友強的話。不看別的,就看他剛才做的那事,陸友盛就不是個穩妥的人。

陸友強就感慨道︰「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啊。」明里是在感慨陸友富有個那麼不成器的爹,何嘗不是在感慨自己命運不濟,有個那樣拖後腿的弟弟。

「剛才大家應該也看到了,陸家老宅大門口有個大石台,那個石台以前就是他們家祖輩舍粥的地方,只要逢上歉收的年月,他們家就會架上一口大鍋熬粥往外舍。」可能想起那些艱苦年月,陸友強聲音低沉。

其他人也不好受。另外,積善之家後輩出了個不成器的,確實讓人無奈。

陸友強又道︰「也不光是這些,那些年四處抓壯丁,西何那邊被抓走多少人?不說別人,今天你們喝水那家的何小東,他以前就被抓走過,後來逃回來了。

還有那個五保戶何冬至,他兒子被抓走了,到現在也沒個音訊。我們這邊陸姓的人家,要不是陸家老宅給出錢出糧把人贖回來,當時被抓走的人也不少。」說到最後,陸有強的聲音就有些哽咽,眼淚似乎要落下來。

當初他弟弟陸友盛就被抓走了。他沒被抓是因為孩子娘機靈,給他裝扮成女人。頭上圍上頭巾,身上穿上長圍裙,臉上抹上鍋灰。坐在案板(做飯的桌子)前裝作 面條,把一雙大腳藏在案板下,方才躲過一劫。

好容易躲過一劫,他娘又提出要求讓他去把他弟弟換回來。

不是陸家老宅,他現在可能也跟老冬至的兒子一樣,死在外面了。

陸友強前面的話,這些人或許感觸沒有特別深。但是後面的話,這些人感同身受。

他們中大多數是生活所迫走上革命道路,更有些身負國難家仇。陸友強的話難免讓他們聯想到自身。想起戰亂中失去的親人,想起沒有看到新中國成立的戰友。

在那種風雨飄搖的處境中不忘拉一把同族,是非常讓人敬佩的品質。

就有人感慨︰「苟富貴,勿相忘。」

村長老娘正好趕到,听到這句。底下的話也顧不上听了,匆匆趕去給小兒子報訊︰「盛啊,那些人在屋里罵陸友富陸友貴兄弟呢,罵他們是狗。」

好嘛,還真是苟(陸友)富、(陸友)貴。老太婆胡謅的本領真行。

陸友盛听了他老娘傳的話,得意的一笑︰「跟老子斗,整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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