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繼深很多時候都在想,為什麼在蘇眠身上,自己總有一種特別不一樣的歸屬感。
其實哪怕是拋開了最初的一夜之外,之後在蔣家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
他就很清楚,她在自己的世界里,就是不一樣的存在。
他從來不曾對一個女人刮目相看過什麼。
更不要提什麼耐心。
感覺是虛無縹緲的,蔣繼深這種精明內斂的男人,做事從來都是運籌帷幄,又怎麼會相信感覺這種東西?
但蘇眠給他的,是真的不一樣。
所有厭惡的一切,好像都會因為她變得美好起來。
包括這個曾經拋棄了自己的世界。
他現在明白了。
原來真的是有冥冥之中,注定了的說法。
蘇眠見他半天都不沒反應,就那雙黑沉沉的眸子,帶著灼熱的光芒,一錯不錯凝視著自己,她放下了手里的照片,半跪在地板上,看他︰「到底怎麼了?蔣繼深……」
結果男人猛地伸手,一把抱住了她。
蘇眠唔了一聲。
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應,整張臉幾乎是狠狠被抱著,撞在了男人的胸膛口。
蘇眠下意識伸手,朝男人的兩側用力拽了兩下。
還扯不開,她哼哼唧唧,「喂,你怎麼了?弄疼我了……」
蔣繼深第一次,對蘇眠說的話,都仿佛是置若罔聞。
他的耳邊,只有那段帶著音頻特有的沙沙聲的對話
而對話里的女聲,卻是自己熟悉到了骨子里的。
【那陸小姐可以記一下。大火是在三年,7月份,20號的那天,很熱,當時的火災,據說是因為線路的問題,才引發的,但具體到底是什麼,誰都不知道。蔣繼深當時在23層,我,蘇眠,正好是在25層工作。大火剛起來,大廈就發出了警報聲,所有的人都開始逃命,我也不例外。】
【當時蔣繼深就是被書櫃壓住了,的確是吸入了過量的濃煙,但那個書櫃,你一個女孩子,可以用腳踢開?別開玩笑了!你的燒傷我是不知道怎麼弄上去的,但當時的書櫃是我找了一根木棍撬開了,而我的手,虎口上,才是真的有傷,而且現在還可以看得清楚。】
……
其實還有很多的對話。
陸陸續續的,雖然听得不算是完完全全的真切,但重要的信息,卻是一個字都不少。
蔣繼深當年醒過來的時候,陸星辰就坐在自己的床邊,她一臉淚眼迷蒙的樣子,說是她救了自己。
當時自己被櫃子壓住了,動不了身體。
那時候其實意識已經是很模糊了。
後來紐約那邊的消防工作人員同樣也是說,的確是有人不顧性命幫忙移開了櫃子,他們在第一時間趕到的時候,把他救出來。
其實當時消防工作人員已經趕到了。
但櫃子壓著時間長了,很容易影響他的腿。
陸星辰就仗著這個救命之恩,多次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
現在才弄清楚,原來並不是。
真正的救命恩人,可不就是在眼前嗎?
大概他們之間還真是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緣分。
蘇眠被蔣繼深就這麼一直用力抱著,他也不說話。
她自然是覺得難受的,扭動掙扎起來,「蔣繼深…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快點放開我……」
蔣繼深沸騰著的情緒,到了現在,似乎才開始慢慢穩定下來。
緊緊抱著她的力道也跟著稍稍松了松,「你去找陸星辰做什麼?」
蘇眠,「……」
這突如其來的一個問題,讓蘇眠有些反應不過來,「…什麼?」
「你之前,去找陸星辰做什麼?」
蘇眠心頭咯 一下,這會兒想到的是,陸星辰不會是有什麼意外了吧?
畢竟也就是幾個小時的事,她要是真出了什麼事,那到時候自己也算是半個凶手了。
蘇眠︰「…我,就是有點事,她是不是出事了?車禍很嚴重嗎?」
「不嚴重。」蔣繼深眸光越發深沉,單手扣著她的後腦,兩人的臉距離很近,蘇眠覺得有些壓抑,「但我想知道,你去找她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那個,就是有點女人之間的事。」
蘇眠伸手在男人的胸膛口推了兩下,結果臉一動,鼻尖就蹭過去。
兩人的鼻尖頓時摩擦了一會兒。
蘇眠只覺得曖昧得要命。
身體就更是產生了抗拒的意識︰「你先放開我,這樣怎麼說話啊……」
「我沒堵著你的嘴,怎麼不可以說話?」
蔣繼深眯起眸子,「嗯?眠,除非就是你不想跟我說。」
「我沒有不想和你說啊,但你這樣…」
蘇眠之前懷疑陸星辰有事,所以蔣繼深會這麼緊張的樣子,但他又說,陸星辰沒事,所以……
她想著,難不成蔣繼深知道了?
心跳咚咚的,其實這件事,她也不是故意要隱瞞什麼。
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但怎麼說呢。
突然在他面前主動提起來,他就會覺得有些怪怪的。
如果不是陸星辰那麼下作,她肯定是不會再提了。
但…如果蔣繼深真的知道了…
「我可以看清楚你的眼楮,是不是只有我。」蔣繼深彎了彎唇角,身體逐漸貼過去,蘇眠沒地方可以躲了,被他重新抱在懷里,他低沉的男聲就在耳邊,「你知道我們中國的文字,博大精深,有一個成語叫,以身相許嗎?」
蘇眠呼吸一窒。
如果說,之前還是懷疑……
那麼現在應該是可以肯定了。
他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是陸星辰說的?
不見的吧,那種女人,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個性,現在又出車禍,不跟人哭著說自己推得她就很不錯了,怎麼可能老老實實交代?
蔣繼深捏了捏她的小耳垂,「說話。」
蘇眠只能能硬著頭皮,「干嘛,你要和我研究成語嗎?」
「有何不可?」
「以身相許怎麼了?以身相許都是女人對男人的,用在男人身上不合適。」
「你怎麼知道要用在我的身上了?」
「……」
上當了。
這人也太月復黑了。
蔣繼深胸膛口震了震,手指開始緩緩探到了她的脖子上,「不過以身相許都是這麼說的,救命之恩,無以回報,所以只能以身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