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本來也不見得是有多緊張。
這件事,她的確也是需要負責的,但要說是全責,她必然是不會做這個冤大頭。
只是心里多少是有些沒底。
想想又覺得莫名其妙。
到了醫院,很快就進了搶救室。
蘇眠就在門口等著。
不過沒有想到,先趕到醫院的人,不是蔣繼深,而是陸星辰的家人。
一見到來勢洶洶的陸家人,蘇眠幾乎是可以斷定,自己肯定沒好果子吃,所以她已經是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
陸星辰現在都是和陸家的父母住在一起的,陸斯年出事了之後,陸父倒是蒼老了一些。
蘇眠乍一見到陸父,有那麼一恍惚,竟是覺得有些眼熟。
好像是和記憶之中,某一個人的五官可以重疊起來。
但又想不起來具體的。
她後來想想,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
陸父也是出名的商業人,成功人士,必定也是會上各種報道的。
她想著自己可能就是在那些報道上見過。
陸母就年輕多了。
豪門貴婦的範兒十足,現在已是到了冬天,她身上m家的經典大衣,襯得身材修長,絲毫看不出來,有那麼大兩個孩子的母親。
不過她眉宇間的戾氣,隔著老遠,蘇眠就感覺到了。
對方踩著高跟鞋,朝自己走來的時候,凶神惡煞,蘇眠感覺到她可能是要動手打自己。
幾乎是在陸母上前的瞬間,她就已是全身緊繃。
陸母站在蘇眠面前,「蘇小姐是嗎?听說你推得我家星辰?」
陸父站在一旁,卻好像是在仔細打量著蘇眠。
蘇眠倒是不卑不吭︰「我和陸小姐撕扯的時候,發生了意外,我承認我有責任,但整件事的經過,我覺得到時候還是查看一下監控比較好。」
陸父沒出聲。
陸母卻是冷笑一聲,「我現在忍著不對你動手就是我最大的修養,蘇小姐,你倒是挺會推卸責任的,是不是覺得你媽現在是蔣家的女主人,就會有人給你撐腰了?」
蘇眠心頭一沉。
她直覺認為,這件事,估計蔣慶洲和蘇音琳已經知道了。
「和你媽一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拿著雞毛當什麼呢?我兒子的事,我還沒找你們算賬,你現在連我女兒都敢招惹上了,蘇眠,你等著牢底坐穿!」
蘇眠覺得這女的攻擊性也太強了吧?
要說整件事的起因經過,那也不見得都是自己的錯。
再說了,陸斯年的事,和自己有什麼關系?
當時自己不是運氣好,很有可能就已經沒命了。
就不說是不是陸斯年的行為,陸星辰以前對自己玩的那些把戲還少嗎?
蘇眠也是個不愛受委屈的,該為自己辯駁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開口︰「陸夫人,有些話還是要說清楚的。首先,推來推去的,也不是我一個人可以做到的,是你的女兒自己追著出來,先對我動手的,我只是正當防衛。車禍的問題,我說了,我的確是需要承擔責任的,所以到時候讓警方來判定。但我希望陸夫人說著自己有修養,就把有修養三個字給坐實了,別是動不動就對旁人人身攻擊,你兒子的事,和我沒什麼關系,哪怕是有什麼,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攻擊我媽算是什麼意思?」
「嘴還挺能說的。」
陸母還要說什麼,陸父卻是伸手一把拉住了她︰「行了,先不說了,像什麼樣子?這兒是醫院,外面都已經到了不少的記者了。」
大概這些所謂的豪門貴婦都很在意自己的形象。
陸母冷哼了一聲,還真不說了。
蘇眠落得輕松。
倒是陸父,還是多看了自己兩眼。
不過蘇眠也懶得去猜陸父那眼神到底是什麼意思。
大概也是對自己的不滿吧。
不過5分鐘的時間,走道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但蘇眠提著的心卻跟著慢慢放了下去。
她听到了為首的那個腳步聲,沉穩有力,是自己最熟悉的。
她一抬頭,果然時間到了蔣繼深。
他穿著黑色的毛衣,白色的褲子,最近很少去公司的關系,他出門都是穿的板鞋。
整個人少了生意場的殺伐決斷感,多了幾分年輕人的朝氣和柔軟。
應該是來得匆忙,頭發還有些凌亂,卻是絲毫不影響他整體的氣場。
男人雙手插著褲袋,一步一步走過來的時候,視線只落在了蘇眠的臉上。
不知是看到了什麼,他長眉微微一蹙。
隨後蘇眠就見他吩咐了邊上的人幾句,那人點點頭,立刻就轉身朝反方向走了。
蔣繼深站在蘇眠面前,一路走來,眼角余光都沒給陸家的兩位一個。
陸父和陸母的面色已是相當難看了。
「有沒有事?」蔣繼深問的蘇眠,伸手輕輕捏住了她的肩膀,「他們為難你了?」
這話一出,陸父陸母就站在邊上,自然是听得清楚。
陸父倒還沉得住氣,陸母的臉,完全就是五彩呈現,到了最後終于是忍不住了,上前一步︰「繼深,我們好歹也是你的長輩吧?你這麼目中無人是什麼意思?而且你要搞清楚,里面躺著的人是星辰,不是你的這個來路不明的妹妹。」
蔣繼深頭也不回,冷冷淡淡︰「我和陸夫人的女兒不是很熟。」
陸母,「……」
陸父到底也是听不下去了,輕咳了一聲︰「繼深,斯年的事,是有誤會,星辰和斯年再是怎麼,也不會買凶殺人的,而且斯年最近也是官司纏身,我們作為長輩的,有沒有為難你們小輩?星辰她,多少年了,一顆心都在你的身上,現在出了這事,說實話,不是因為這位蘇姑娘是你們蔣家的人,我們哪會讓她就這麼站著?」
陸母頓時接著道︰「就是,孰輕孰重你不知道?我們夠給面子了!我兒子出事這麼久,找過你的問題嗎?你也別是仗著自己有點能耐就這麼眼高于頂的,要不是我們女兒喜歡你……」
「那我還得謝謝她?」蔣繼深陰惻惻打斷了陸母的話,臉色冰冷,眼神陰沉,「不是你們不想找我的麻煩,而是你們不夠資格找我的麻煩,話一定要說得這麼清楚,我也不介意讓你們明白明白,我蔣繼深的人,你們的確是,動不了。」
「你」陸母氣炸了,指著蔣繼深,正欲發作。電梯口又是一陣腳步聲
這次蘇眠卻是有些擔心。
來人是蘇音琳和蔣慶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