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一開始還覺得,蔣繼深這人,得給他一個「下馬威」。
這個下馬威就是,自己可以和虞酒一起,完全無視掉男人的存在,她們自己吃得嗨就行了。
但,理想總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蔣繼深哪怕是不說話,光就這麼坐著,給人的壓迫力也是極大。
別說是蘇眠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太舒服了,邊上的虞酒更是覺得不自然。
蘇眠這會兒有些後悔把虞酒留下來了。
哎,還是自己對著蔣繼深好一些,有個旁人在,他完全就是一冰塊,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真是不明白,這樣的人,到底是如何做到生意場上的叱 風雲?
不過虞酒也是不按劇本走的人。
蔣繼深這張臉,讓她覺得格外有趣,分明是很在意的樣子,偏偏還得裝出一副雲淡風輕。
她想了想,直接開口︰「眠眠,你是不是要準備拍c家這個季度的設計款了?」
蘇眠點點頭。
「以前亞太區的代言人就是季興川。」
蘇眠,「……」
虞酒笑了笑,眼角余光掃過了邊上坐著的蔣繼深,她也覺得自己膽子大,可能是覺得,有蘇眠在,蔣繼深也不至于是把自己怎麼樣吧。
多難得是可以看到大佬吃癟的樣子,她還是忍不住挑釁︰「蔣少,你知道季興川吧?以前是星耀的藝人,不過現在解約了。說起來我們這群同學里,他也算是混的很不錯了,現在一樣是一線的資源拿在手里,以前和眠眠是男女朋友的關系,現在還可以是合作的關系。」
蘇眠輕咳了一聲︰「應該是的,杰森先生和我說的也是比較滿意季興川這個品牌的代言人。」
雖說是邊上的眸光如影隨形的,但工作歸工作。
其實虞酒提到了,蘇眠自己也想說,而且也想和蔣繼深表明,自己是工作第一的。
以免以後他知道了,又開始干涉。
「其實季興川和我也算是有點默契,這次杰森先生提出來了,到時候他會親自監督,我估計拍攝的話,應該還會有一個更大的跨越。」
虞酒完全感覺不到邊上的冰山氣場。
笑吟吟道︰「你知道現在網上,季興川的粉絲,最期待的是什麼嗎?」
「什麼?」
「就是他月兌光了拍啊。都說想看他的翹臀。」
蘇眠,「……」
幸虧是嘴里的東西已經咽下去了,其實作為攝影師,有時候拍各種造型,也不是沒見過luo的模特。
當然蘇眠拍攝生涯,全luo的倒真是沒有。
***的就太多了。
她完全沒當回事過。
那些人,月兌沒月兌光,在她的鏡頭之下,就等于是蠟像而已。
但這話听在了蔣繼深的耳中,顯然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他本來是面前也放著一盤和蘇眠一樣的牛排,剛剛是漫不經心在切著牛排,此刻卻是听到刀口劃過盤子的刺耳聲音。
虞酒嚇了一跳,側頭看過去,就見到蔣繼深手背上明顯是青筋凸顯。
她︰「……」
這刺激有這麼大的麼?
她頗有些同情看了一眼對面的蘇眠,臉上的表情也是一言難盡。
這蔣繼深草的是什麼人設,她還不知道呢。
現在看來,完全就是醋壇子呀。
不過倒也可以看出來,他是真的挺看重眠眠的。
這樣,也算是稍稍放心一些。
「你也想看?」
第一次是夾在兩個女人中間,用餐的蔣繼深,說的第一句話。
蘇眠,「……」
虞酒,「……」
蔣繼深視線卻是黏在了蘇眠的臉上,恨不得是要把她的臉盯出一個洞來,「怎麼,回答不上?」
蘇眠有些無語,狠狠瞪了一眼蔣繼深,「你別沒事找事,誰要看了?只是工作而已,況且,先不說是不是這種主題了,就算是真的…那也是藝術。」
蔣繼深啪一聲,直接扔掉了手里的刀叉。
這種牛排,其實蔣繼深平常都不會吃,他用的一切都是高檔的,吃的自然也是不在話下,牛排都是空運過來的。
剛剛服務員送上來的第一時間,他就已經感覺,不是很新鮮。
也是因為蘇眠在邊上,他還才可以勉為其難。
「什麼藝術?」
不過現在,別說是牛排了,蔣繼深看周圍的一切都是礙眼的。
他語氣陰沉,面色更是可怖︰「你給我解釋一下,你還看過誰?」
蘇眠,「……」
發瘋也不分場合的嗎?
虞酒坐在邊上,憋著笑。
蘇眠更是頭疼。
不過這話說開了也好,省得他以後還來指手畫腳不讓自己干這個干那個的。
「等一下再說,現在吃飯。」
蔣繼深嘴角線條抿得死死的,不出聲。
蘇眠知道他這就是鬧脾氣的意思。
虞酒在邊上煽風點火,「聞到的都是醋味呢。」
「酒酒!」
「哎,我不吃酸,喜歡吃甜的,這兒現在太酸了,我就先走了。」她其實也沒吃幾口,不過大概也吃了小半,起身的時候,還不忘記揶揄蔣繼深,「蔣先生,今天這頓就你做東了,我的好眠眠,就拜托你了。」
蘇眠太陽穴跳著。
蔣繼深卻是抬起頭來,一並抬起手腕,又看了看腕表的時間,隨後彎了彎唇,冷笑著說︰「虞小姐現在怕是走不了。」
別以為他不知道,虞酒剛剛是故意那麼說的。
不管是出于對閨蜜男人的試探,還是故意挑撥自己的情緒都好。
季興川曾經是蘇眠的男朋友,就是蔣繼深的命門。
他現在情緒不好,不舍得對蘇眠發脾氣,那自然是會遷怒到虞酒的身上。
蔣繼深繼續發揮自己的毒舌︰「虞小姐想吃甜的?等一下有人會喂你的,不過到底是甜的還是苦的,就看虞小姐自己分辨了。」
虞酒皺眉,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她看向了蘇眠。
蘇眠搖搖頭,表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虞酒心頭咯 一下,下意識想到了什麼,她轉身要走,結果正好就看到了從餐廳門口進來的另一個男人。
和蔣繼深身上穿著的休閑裝不一樣,梅遙霖一身西裝筆挺,黑發打理得一絲不苟。
他今天還戴了一副金絲框眼鏡。
整個人看著儒雅又風度翩翩。
可虞酒腦袋脹痛,只覺得一個偽君子正朝著自己過來。
她只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