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咖啡店里。
蘇眠放下了手里的相機,點了一杯拿鐵,隨後,拿出手機來。
她重新點開了之前秦恆發給自己的那個郵件。
仔仔細細看了一下,琢磨過後,她先是找了abby要了張琪和她經紀人的聯系方式,隨後猶豫了一下,才問︰「…abby姐,有件事,我想找你確定一下。」
abby「嗯」了一聲,以為蘇眠說的是關于這個張琪的問題,「你想要怎麼對付她,其實都不用擔心的,我這兒根本就不存在所謂的問題,反正星耀,說到底都是蔣家的副業。而且蔣繼深,絕對不會在意這麼一個十八線的小女敕模的。」
蘇眠臉色一紅。
想著昨天在車廂里,蔣繼深當時說的意思,差不多也是如此。
可他最後,卻是霸道又偏執抱著自己,一下一下覆在自己的鼻尖,臉頰,耳垂,脖子,再到了唇上。
他听上去溫軟的口吻,字字都是強勢
你可以為所欲為,我願意寵著你,但你要在我這兒乖乖听話。
蘇眠當時來不及反駁半個字,就被他吻到窒息。
如果不是肚子餓了,唱起空城計,他當時用那個棍狀物體一直都抵著自己的狀態,絕對不可能中途叫停。
有時候蘇眠也想不明白。
蔣繼深說過,他是一個陰狠不在意旁人感受的男人。
然而,他在自己面前,似乎並不是這樣的。
她不敢多想。
連忙打住︰「不是這個。」
「嗯?」
「我是想問你,你還記得我們在紐約的時候,發生過的那場火災麼?」
蘇眠終于還是把鯁在喉嚨口的這個問題給問出來了。
昨天陸星辰最後那幾句恨不得是要把蔣繼深誅心的話,對于自己來說,卻好像是一記悶棍。
她有些懵。
陸星辰說美國的那一場火災。
她知道蔣繼深大部分的時間就是在紐約。
而當年,自己也在紐約經歷過一場大火,並且隱隱約約總會想起,自己當時救過一個人。
只是不能肯定。
之後一晚上,反反復復都是想著當年的那個事。
她還特地上網查過當年的新聞,但過去許久,因為當時沒多少傷亡。
只是那個商業樓,被燒了不少,新聞也沒掀起很大的風浪,現在想要再去找點兒什麼線索,根本就是比登天還難。
可她就是覺得奇怪。
其實昨天和蔣繼深在一起的時候,她是想問的。
好幾次都到了嘴邊,最後還是咽了回去。
她覺得不會那麼湊巧。
沒有把握的事,並且過去多年,她現在說出來,有點兒奇怪。
「在紐約的時候,那時候我剛過去一年多,本來也是個籍籍無名的小攝影師,每天都是給老師跑腿的,我記得當時的攝影棚正好是在大廈里,具體幾層我也記不清了,後來是因為電路的問題,導致大廈突然失火。」
abby︰「嗯?我記得啊,你當時暈過去了,後來消防員到的時候,才把你救出來的,你還在醫院修養了十幾天呢。」
又問︰「怎麼了?」
蘇眠︰「其實我當時是因為吸入了大量的濃煙,暈過去的,而且我當時一直都以為,自己可能是想多了,記憶有些模糊,但是我…我最近想起來,我當時好像是救過一個人。」
abby有些詫異,「救過一個人?」
大概是過去了也3年了,蘇眠突然提到這個事,讓abby也是有些吃驚。
你救了一個人,你當時都不記得了,現在卻突然想起來了?
abby︰「所以?到底是有什麼前因後果?」
蘇眠咬著唇,猶豫許久,才說︰「我就是想確定一下,當時具體的時間你還記得麼?」
abby說了一句︰「等一下。」大概是去翻了一下日歷之類的,隨後才說︰「記得,3年前,夏天,當時挺熱的,具體的時間應該就是7月20號。不是,你覺得你救了誰?對你而言很重要麼?」
7月20號。
蘇眠努力回憶了一下,倒還真是那個時間段。
她那時候因為突然遭遇這樣的事,住院,出院,之後又投入了工作,壓根就沒仔細想過什麼。
唯一就是,當時睜開眼的第一時間,她總覺得自己好像是幫人搬開過東西。
當時體力透支,大腦也是暈乎乎的,加上滾滾濃煙,到處都是可怕的火光,她後來總覺得,當時可能就是搬開了櫃子,後面是否有人,也不確定。
現在想想,如果和蔣繼深出意外的時間對上了,是不是有可能,當時他們真的是在同一個大廈里?
那麼陸星辰說的,救了他一命什麼的,難道是趁機撿便宜?
「沒,就是突然跟你確定一下,我先掛了。」
「等一下。」abby也沒當回事,直接問她︰「你這次去時裝周,準備帶誰做你的助手?」
蘇眠說︰「本來想帶唐依的,但她手不方便,換其他的吧。」
「有人選了?」
「嗯,明天我再和你說,晚上我先回去看一下對方的資歷。」
「行。」
蘇眠掛了電話,沉靜了一下思緒,蔣繼深這件事,她決定先放一放,把abby給自己的號碼,直接撥了出去。
是張琪的經紀人。
看過張琪的資料,蘇眠知道,這個張琪的經紀人,是張琪上學時候的同學,交際能力挺不錯的,張琪早年陪睡上位的那些資源,可都是他給拉的。
說難听點,就是個扯皮條的。
對方很快接了電話,同樣是男人,他那一開口,讓蘇眠想到了公鴨嗓,「喂,哪位?」
「郭先生,我是蘇眠。」
對方一愣,「蘇眠?哪個蘇眠?」
呵,還跟自己擺譜呢。
蘇眠不動聲色,「我是星耀的攝影師,蘇眠。」
「星耀的攝影師啊?怎麼,要拍照還是怎麼的?」
蘇眠懶得和人廢話,「郭先生不用裝了,我知道你認識我,電話費貴,我就不浪費口舌了。開門見山說,讓張琪女士給我公開道歉,否則,我蘇眠最喜歡的就是以牙還牙的形式,我手里多的是她的黑料。」
說完,不等那邊的人回應,直接就掛了電話。
蘇眠最煩嘴上扯皮,所以很快就把號碼給拉黑了。
做完這一切,她才決定下午去一趟攝影棚。
馬上要去時裝周,這兒還有一部分的工作要收尾。
她現在基本都是自己開車,到了攝影棚,大老遠就見到,門口站著一個中年男人。
一身黑衣,黑色的帽子,因為背對著自己,隱約是可以看到耳朵後面還掛著一個口罩。
蘇眠睜大眼楮,想要看清楚,那人卻已是轉身走了。
她本能的動作就是想要推開車門去追,想了想上次的教訓,改了主意,直接拿出手機來,撥了蔣繼深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