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晚上又失眠了。
多種情緒不斷交雜著,沖擊著自己的內心。
她一直都對旁人的**不太感興趣。
所以,即使之前也有听說,蔣繼深生母的一些事,她也從來不會深想什麼。
那是和自己無關緊要的人,何必去想那麼多?
但今天,她明顯是被那些話給影響了。
蔣繼深的母親,據說當時還是一尸兩命。
這話虞酒也和自己說過,她一直也沒往心里去。
現在想想,蔣繼深現在給人這種不易接近的感覺,必然也不會是天生的冷血無情。
【我心理陰暗,手段很辣,從來不會顧及旁人的感受。被我盯上了的,不管是人,還是物,最終都會成為我的,當然,不會成為我的,我也會毀了。】
……
蘇眠翻個了身,雙手貼在了自己的臉頰一側。
她深吸了一口氣,忽然就覺得,自己當時在听到蔣繼深說這句話的時候,哪有什麼害怕彷徨?
她竟是…有些心酸?
到底是多大的傷害,可以讓他變成這樣呢?
听上去陰狠冷酷的言辭,看似張揚舞爪的背後,卻似乎都是害怕失去的悲涼。
……
因為太過孤傲,自尊心太強,所以才會這樣,要用霸道強勢的手段,牢牢抓住所有一切自己想要的。
蘇眠發現自己的思維已經走偏了,因為她驚覺,自己竟是在心疼那個男人。
她立刻就打住了這個念頭。
瘋了吧?
人家好好的,有什麼好心疼的?
還輪得到自己來期期艾艾的?
而且……這些也都是自己的猜測而已。
他有什麼好孤單的?
現在,可能正在送他的「女朋友」莊小姐吧?
蘇眠嘆息了一聲,想到剛剛蔣繼深扔下那句話,直接就下樓,之後她明顯是听到了車庫里的車子引擎聲。
蔣繼深送莊涵回去了。
蘇眠心里悶悶的,去浴室洗澡,出來,躺在床上,快一個多小時了。
他似乎還沒回來。
蔣繼深的確是沒回來,但他也沒送莊涵。
從樓上下去之後,他臉色就不是很好。
那些話,蘇音琳只是說了個表層而已,如果換做是別人,他這種陰冷的個性,就不會再讓對方有開口說話的機會。
蔣慶洲問他為什麼不接電話,蔣繼深話都懶得說,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但他從來都是我行我素的人,蔣慶洲心里再是不滿意,也不好當著莊涵的面,和蔣繼深大吼小叫的。
關鍵是,他吼了,估計也會直接被無視。
蔣繼深是和莊涵一起出門的。
莊涵當時心里還喜滋滋想著,他會送自己回去,卻是不想,車子一開出了蔣家的大門,蔣繼深就直接下車了。
莊涵只覺得自己滿心歡喜,恨不得是當頭一盆冷水澆下來。
她馬上也跟著下了車,看到蔣繼深這車子的後面,還跟著一輛車,他朝著那車子走過去,招呼都不跟自己打。
莊涵這才意識到,自己今天晚上的舉動,他其實是不高興的。
她追上去,「繼深。」
女人攔在他面前,夜風吹過,她臉上的發絲浮動著,本就是出色的五官,看著更是容易讓人心動,只是蔣繼深似乎是看不到她身上任何的優點。
莊涵情緒低落,「你如果不高興了,就直說,何必用冷暴力?我……」
「你想多了。」蔣繼深挑眉,臉上平靜,語氣都是,「莊小姐,對你我有必要什麼冷暴力?」
因為不在意。
莊涵的一顆心瞬間跌入谷底,面子上尷尬無比︰「你……我,我好歹也是和你合作了這麼多年,我……」
「那就記住你自己的身份。」
莊涵不肯讓步,「你有喜歡的人了?」
蔣繼深抬頭看著莊涵。
她自嘲笑了笑,「以前你雖然冷了一些,但也不至于這麼不近人情,你知道嗎?你這段時間變化很大,我都感覺要不認識你了。」
蔣繼深扯了扯嘴角,「你憑什麼覺得你認識過我。」
被羞辱多了,似乎都麻木了。
莊涵抿著唇,「我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你的女人。」
蔣繼深沒接話,眼神卻是譏誚。
莊涵又說︰「今天晚上是我不知所謂了,但你為什麼當時沒攔著我?」
蔣繼深當然知道,莊涵這個女人聰明得很,自己對蘇眠的那些不一樣,她不會什麼都感覺不到。
現在這般咄咄逼人的樣子,誰給她的膽子?
他眸光逐漸迸發出冷冽來,瞳仁幽暗,恨不得是將這片夜幕下的所有黑暗,都吸入眼底。
莊涵心神一抖,這樣的蔣繼深無疑是讓人忌憚的。
「管好你自己。」
他扔下五個字,越過了她,清清冷冷離開。
一直等到那車從自己的身邊開過,呼嘯而過的冷風,帶來的涼意,恨不得是從腳底板躥上來。
莊涵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雙手抱著自己的胸口,她苦笑。
以前也听說過,這男人有多凶狠,她倒沒見過,他吃人不吐骨頭的樣子。
現在看來,傳言未必不是真的。
可怎麼辦呢?
他越是這樣,她就越是痴迷。
這樣高不可攀的男人,才配得上自己,不是麼?
不急。
她知道,什麼叫做,來日方長。
蘇眠一晚上沒怎麼休息好。
第二天頂著黑眼圈起來。
倒是收到了一個好消息,abby和她說,去時裝秀的名額幫她爭取過來了,還可以帶一個助手一起過去。
「你有人選麼?」
蘇眠剛洗漱完,往自己的臉上擦東西,手機開了外放,她頓了頓,才說︰「我看一下再給你人選。」
「行,下午還有一個拍攝。」abby說︰「對了,你和梅家的梅遙霖認識?」
蘇眠楞了一下,「梅遙霖?」
「唔。」abby應該是在吃早餐,吞咽了嘴里的東西之後,才說︰「梅遙霖那邊的秘書聯系我們說,他們的梅總有一個特殊的采訪,想要讓你給他做人物專訪的封面拍攝,嗨,說真的,這機會倒是難得,他們這種豪門大少爺的人物專訪,都是比較高端的,我幫你應下了。」
蘇眠皺眉,「可以不去麼?」
「怎麼?」
「就,不是很想拍。」
「這麼好的事,你還不想?知道多少人都搶著想拍麼?」abby說︰「這種逼格段位不一樣,就別推了。」
她頓了頓,又說︰「你和張琪有什麼誤會?」
蘇眠又是一陣迷糊,「什麼張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