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斯年是第一個趕到的。
雖然記者什麼的,都讓酒店的工作人員清理出去了,但陸星辰現在,都快崩潰了。
房間里一團糟,酒店的工作人員趕走了記者之後,才知道,這里面的是陸家的小姐,當即就讓人聯系了陸家的人。
陸斯年來的時候,酒店的經理是一個勁兒點頭哈腰道歉。
但他們表示,自己也是真的不知情的,那些記者都是別人通知了,喬裝打扮上去的,事發之後,他們的工作人員也是第一時間幫陸小姐趕走了人。
陸斯年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面色鐵青上了樓。
進了房間,才看到陸星辰哭得眼楮都腫了,身上的衣服什麼都是濕的,她不知是冷,還是熱,身體卻是在發抖。
一見到陸斯年,陸星辰哇一聲就哭出來,大叫著︰「哥哥,我被人給陷害了,記者把我最狼狽的一面都給拍下來了,有些還是直播,我的面子全部都丟光了,我不想這樣的!哥哥,你幫我,你一定要幫我報仇!嗚嗚嗚……」
陸斯年直接扔給了陸星辰一件酒店的浴袍,讓她穿上了之後,才冷聲問︰「誰設計你?」
陸星辰這會兒藥效大概也是過去得差不多了。
身體疲軟,腦袋脹痛,渾身也都沒什麼力氣。
整個人都非常難受。
她也知道,自己剛剛經歷了什麼,還不至于分辨不出來,這些事都是有人給自己下套了。
咬牙切齒吐出一個名字來,「蘇眠!」
陸斯年沒多少意外,卻是一臉頭疼的樣子,「我不是和你說了嗎?讓你不要招惹她!」頓了頓,又問︰「今天,你自己在這兒泡冷水?」
看樣子,妹妹應該是沒有真的吃虧。
陸斯年也推測出來,蘇眠那個女人,不好欺負。
之前是自己妹妹給人家下套,現在是人家反過來,將你一軍。
但顯然蘇眠更聰明,她沒找男人過來。
這事,等于是留了最後一線余地。
但她是誰?
頂多就是蔣家女主人的拖油瓶,她竟然這麼膽大包天,還敢把陸家的人推往風口浪尖。
「哥,都這個時候了,你為什麼還要幫蘇眠說話?你看看她把我害成什麼樣子了?」陸星辰現在肯定是不會承認,記者什麼的都是自己叫來的,更是不會說,自己過來這個房間,本來是過來看好戲的,她哭出來,「就算她之前有委屈,我也沒讓人拍她吧?到時候爺爺女乃女乃看到了,爸爸非得把我的皮給剝了,我不會就這樣算了的!哥,你到底是不是我哥了?你不幫我,我就和她魚死網破。」
陸斯年頭疼,「好了,別嚷嚷了,先跟我回家,這事我來處理,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白吃虧的。」
陸星辰這才好受了一些。
可眼底閃爍著的都是陰毒的光芒。
她絕對不會這麼算了!
蘇眠,我一定要讓你好看!
「你真不怕她報復啊?」虞酒上了車之後,挑眉問︰「陸星辰好歹背後還有一個陸家呢。」
「我不給點教訓,她還以為我好欺負。」蘇眠不以為然,「而且,你覺得就算我們今天不做這些,她就能安分守己了?算了,躲不掉的,不如正面剛。」
虞酒挺意外的,「眠眠,我發現你變了很多啊。」
「哪?」
「以前啊,你被陸嘉茵欺負的時候,你就轉身離開了,不像現在。挺好的,做人嘛,就是應該這樣,誰都不能欺負我們。」
蘇眠笑了笑,說︰「那時候不是因為怕,其實我也想走的,反正和陸嘉茵沒太多的關系。」
虞酒剛準備開車,就發現車窗被人敲了敲。
她側頭一看,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站在外面,她沒認出來是誰。
對方又是敲了兩下。
虞酒看了一眼蘇眠,「難道陸家的人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了?」
蘇眠︰「把車窗放下來。」
又說︰「你不要說話,所有的事,和你沒有關系,我會承擔的。」
虞酒靠了一聲︰「你他媽的,還是不是朋友啊?說這種話!」
車窗放下來,外面站著一個大概30多歲的男人,方方正正的一張臉,視線卻是落在了副駕駛位上的蘇眠臉上,對方說︰「蘇小姐,我們少爺想見您。」
虞酒問︰「哪個少爺?」
對方還是看著蘇眠,「我們少爺姓梅。」
梅?
蘇眠還沒想出來,是哪個梅。
虞酒倒先問了︰「梅家的梅遙霖?」
這人顯然就是梅遙霖的親信,因為虞酒發現,自己一說梅遙霖的名字,對方還有些那種被冒犯的不悅。
呵,虞酒心里冷笑,多大的帽子,也不怕戴著被壓死。
雖然虞文獻和那群人玩的都很不錯,但她很不喜歡梅遙霖那個偽君子。
何況當初,他們還……
虞酒冷著臉,也沒說話。
蘇眠還不知道虞酒在想什麼,只是問︰「梅先生找我什麼事?」
「蘇小姐,少爺就在車上。」
蘇眠對虞酒說︰「那我過去一下,你先回去。」
「我等你。」
蘇眠想了想,也好,這個梅遙霖可不是什麼善茬,不知道突然找自己什麼事,有虞酒在,自己也安全點。
她沒發現虞酒提到梅遙霖的時候,情緒很顯然不太對勁,跟著那個男人去了梅遙霖的車上。
男人就坐在後車座。
白衣黑褲,手里拿著手機,正在漫不經心看著什麼東西,表情淡淡的,側臉看著卻一點都沒讓人覺得輕松。
因為光線不是特別好的停車場,這男人的半張臉也好似隱匿在黑暗之中。
蘇眠對他不是特別了解,不過他和蔣繼深是不同類型的男人。
蔣繼深的狂,桀驁不馴,霸道又強勢,是完全展現在氣場上的。
而梅遙霖,他內斂,一看就是那種比較陰的男人。
「梅先生?」蘇眠打招呼,坐在了邊上,倒也是笑得落落大方︰「我們好像不認識吧?應該不至于是湊巧在酒店這兒,你特地來找我的?」
梅遙霖這才從手機里抬起頭來。
他有一雙丹鳳眼,眼尾微微上挑,透出幾分冷。
但蘇眠卻看他對自己笑了笑。
他笑起來,整張臉都柔軟了下來。
只是可惜了,蘇眠善于拍攝人物的人,太容易就看清楚一個人的眼楮。
他的眼楮並沒有在笑,俗話說,這種笑就是皮笑肉不笑。
呵,怪不得外面的人說他是什麼笑面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