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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響亮地一聲掌摑響在室內。

穆氏兩行淚落了下來。

「你們怎麼能想到這般下賤的事?!」

穆繼宗臉上浮現出一個紅彤彤的巴掌印,劉氏也哭了起來。

「貞蓮,若是沒有辦法了,你阿兄和我能讓你做這樣的事嗎?!咱們秀春酒真的要完了!在祖父和爹手上的時候,還是個小酒坊,你阿兄為了把秀春酒做大,有近十年都不在家中,日日在外跑生意,好不容易做到如今,你就忍心看著秀春酒完了嗎?!你忍心嗎?!」

穆氏也曉得穆繼宗為秀春酒出了多少汗水,可是,讓她與那沈橫行不軌之事,這怎麼行?!她和沈橫是什麼關系,被人知道那就完了!

況且穆氏腦海中忽然浮現出沈攀的臉,她心中忽的一疼。

「不行!絕不行!」穆氏急起來,平日里從不說重話的人,此時也不禁道,「你們做出來的下作辦法,如今出了事,怎麼能讓我來背!你們自去想辦法,與我無關!」

劉氏見她這樣撇清的話都說了出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只是穆繼宗卻開了口。

「使瘦女迷惑人的法子,可不是我想得,是你那好嗣子想出來的!」

話音一落,穆氏怔住了。

「怎、怎麼會?!」

穆繼宗笑了一身,臉上的紅掌印讓他顯得十分猙獰。

「沈攀當初就是你點頭才過繼過來的,我也是听了他的話,才鬧成了如今的樣子,你說和你有沒有關系?!秀春酒要完了,你就真的不在乎嗎?!」

穆繼宗說完,一轉身出了門去。

穆氏呆坐在屋中,喃喃道︰「攀郎怎麼會想出這樣的法子?」

而穆繼宗走出屋子,一轉眼就瞧見了廊下的沈攀,「你都听見了?呵!你以為如何?」

沈攀听見了,听得一清二楚。

他終于知道他說起投其所好的時候,為何穆繼宗臉色那般難看,原來沈橫的所好,就是穆氏!

是啊!穆氏長得那般貌美,連他素來視女人如同工具,都免不了起了貪欲,想勾著穆氏與他暗通款曲。

沈橫若是沒有沈萬里和沈夫人在上,也早就覬覦穆氏了吧!

現在穆繼宗要讓穆氏獻身,只怕沈橫見了穆氏,沒有什麼要求不答應的。秀春酒就算不能完全摘出來,也不會似禁賽五期一樣重罰了!

若是他是穆繼宗,當如何?

沈攀思緒一過,就見穆繼宗兩步走到了他面前。

「你去說。」

沈攀一愣,「說什麼?」

穆繼宗猙獰著笑了一聲,「讓你嗣母去說服那沈橫,讓沈橫滿意。」

「你瘋了!我去說什麼?!」沈攀震驚又莫名。

穆繼宗笑了起來,「當年你怎麼說服她過繼你,又是怎麼讓她待你如此重視,重視到親自為你這個嗣子制衣?你就怎麼說服她今日去陪沈橫。」

穆繼宗說著,頓了一下,「你去說,她會听的,你不去,秀春酒倒了,你也得下水!」

穆繼宗儼然是瘋了,牙縫里擠出幾句話來。

關于沈攀和穆氏的關系,穆繼宗原本只是覺得不太對勁,直到他看見穆氏房里,還有給沈攀做了一半的衣裳,他一下明白了五六分。

自己這個妹子素來沒有主意,沈攀是連他都能說服的人,哄騙穆氏還不是易如反掌?況且他方才和劉氏苦苦哀求穆氏,穆氏都不願意,還說出與她無關的話來。

穆氏從前可不是這樣的!

除非,穆氏要立誓為一個人守身如玉。

是她那個亡夫嗎?那個絲毫不動風情的死胖子?又或者,是沈攀?!

穆繼宗看著沈攀震驚到發白的臉,知道自己猜對了。

「快去吧!」

沈攀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進穆氏的房門的。

穆繼宗威脅他,他不能不怕,穆繼宗已經窮途末路了,若是秀春酒真的垮了,他相信穆繼宗一定瘋狗一樣地亂咬人,他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這一步,成為沈家的嗣子、竹院的學生、葉家認可的女婿,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一點一點努力得來的,不能讓一個瘋子毀于一旦!

不能!

當沈攀看著穆氏歪倒自貴妃榻上,抽泣不停的時候,他心中沒有泛起任何一絲憐憫的漣漪。

他定了定神,走上前去。

「太太。」他抽出帕子遞了上去。

穆氏只是頓了一下,仍舊趴著,沒有抬起頭來。

沈攀幽幽嘆了口氣,「是我的不是,我那日吃了點酒,腦子就不受控制,我瞧著舅舅那般著急,就說了瘦女的事,沒想到他真的听了進去,還照著做了!弄成現在這模樣,我是罪人!」

穆氏哭得更凶了,抽泣到幾乎暈厥。

沈攀繼續道︰「這是我的錯處,舅舅想要如何責罰我都行,可他怎麼能讓太太做這樣的事?太太不肯能做就算了,我去同舅舅說,他要打要罵悉听尊便,就算他要上竹院把這事公之于眾,讓山長把我從竹院逐出來,我也認了。只是、只是」

他說著這里,也哽咽了一時。

穆氏卻微微停了下來,似乎在听他說話。

沈攀抖了哭腔,「只是,能不能不要把我逐出沈家?我離了沈家,太太怎麼辦?舅舅是不是還要上門來逼迫太太?或者,干脆與那沈橫串通?可是太太那麼不喜沈橫,怎麼抵擋?!」

穆氏听了前後,哭得不能自抑。

攀郎都知道了,他都知道了,但他萬沒有似兄嫂一樣,逼迫她行苟且之事!

兄嫂同她骨肉至親,可如今,她只有攀郎!

「攀郎!」穆氏抑制不住,一下撲到了沈攀身上。

沈攀順勢直接摟住了她,「太太!我的太太!」

兩人抱頭痛哭,哭著哭著,沈攀忽的直起腰來,「太太不喜那沈橫,我說什麼不能讓舅舅委屈了太太,我這就去把舅舅攆走,就算他報復我,毀我了,我也認了!大不了被人唾罵,我沈攀敢作敢當!」

這話話音未落,穆氏便一拽住了他的衣襟。

「攀郎!不要去!」

「太太?」沈攀疑問。

穆氏心如刀割,她看向沈攀清風朗月一般的面龐,心里痛得如同上了絞刑。

攀郎不過是一時走錯,這才出了那主意,若是因此真的讓他被逐出書院被人唾罵,她怎麼舍得?!

還不如、還不如

穆氏看向沈攀的眼楮,「我若去委身沈橫,你可會、可會覺得我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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