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忽然,一聲貓叫從背後傳來,葉蘭蕙嚇了一跳,杌扎不穩,她猛地一晃。
就在此時,忽然有一力將她快要穩住的杌扎一下撬起,葉蘭蕙驚叫一聲,向池塘一面偏去,不知道是貓還是什麼旁的,自後面推了她一把。
葉蘭蕙再想穩住身形,已經沒有機會了,她眼看著水面越來越近,只听 當一聲,她整個人落進了水里!
四月清涼的池水全部向她涌來,葉蘭蕙呼吸不迭,倒嗆了一口池水,她掙扎著,想喊救命,卻只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
不遠處的樹叢後面,沈攀冷笑一聲。
有一瞬,他想,淹死這沒有用的女人算了!
可他還是跳出了草叢,直奔那池塘而去, 當一下也跳進了水里。
「蕙師妹!蕙師妹!阿蕙!」
葉蘭蕙听見了呼喊的聲音,掙扎著向那救命的人而去,卻在被一把拽住的時候,看到了沈攀的臉。
沈攀?!
葉蘭蕙嗆水嗆得厲害極了,整個人頭腦發懵,被沈攀抱著回院子的時候,已經渾噩到什麼都弄不清了。
刻刀一偏,一刀刻在了手指上。
鮮血登時溢了出來。
葉蘭蕭一怔。他雕刻這麼多年,已經許久沒有這般失手了。
一種不好的感覺在葉蘭蕭腦中蔓延,他起身去處理傷口,院子里,書童的急促腳步聲傳來。
「出了什麼事?!」
「少爺!」書童一臉驚慌,「大小姐落水了!」
「什麼?!」葉蘭蕭大步向門前走去,「大小姐怎麼樣了?!」
「回少爺,大小姐沒事,被人救起來了。是沈生救了大小姐!他抱著大小姐回了院子!」
葉蘭蕭腳步一滯。
「你說沈攀救了大小姐,抱著大小姐回了院子?」
「是啊!」書童道,「好多學生都看見了!」
葉蘭蕭身形一晃。
不好!
他急急趕到了葉蘭蕙的小院,院前還有三五學子關心情況,葉蘭蕭將他們遣散了,快步往葉蘭蕙房里走去。
「大小姐怎麼樣了?」
婢女連道尚好,「只是小姐像是受了涼,不停打噴嚏,已經在煎湯藥了,也請了大夫!」
葉蘭蕭點了點頭,一轉眼,瞧見在檐下來回踱步的沈攀,沈攀渾身濕透,站在檐下衣裳滴著水,一臉的焦急。
「葉兄!」沈攀瞧見他,兩步上前,「阿蕙定是受涼了!得趕快請大夫!不能拖延!」
他這般著急,葉蘭蕭一時都以為他是真的。
可哪里就這麼巧?葉家前腳要和沈攀撇清關系,後腳這沈攀就救了落水的葉蘭蕙?!
葉蘭蕭不理他,徑直進了葉蘭蕙的屋子,一眼掃見沈攀抬腳欲進,門簾重重一放,將他攬在了門外。
「沈生先回去吧,今次多謝你了!」
葉蘭蕭再不理沈攀,到了葉蘭蕙床前。
「阿蕙,怎麼樣?」
「我沒事了,阿兄阿嚏!」
葉蘭蕭皺了眉頭,「你怎麼會落水?沈攀怎麼會救了你?你仔細說說?」
然而事發突然,葉蘭蕙哪里說得清楚呢?
「不知道哪來的貓,叫了一聲,又推了我的杌扎不,也不是,好像也推了我一把」
「那沈攀怎麼會出現?」
葉蘭蕙就更不知道了,腦子轟轟的,「我听見他喊我,然後就拉住了我」
葉蘭蕭一怔,「他沒拉住你之前,怎麼知道是你?!」
兄妹倆相互對了個驚詫的眼神。
不多時,葉勇曲夫婦也趕到了。葉夫人抱著女兒左右看,葉勇曲卻臉色發青。
「我同你娘來的時候,那沈攀還站在你妹妹的院外,不少人都問他情形。這到底怎麼回事?」
葉蘭蕭听了冷哼一聲,重重嘆了口氣。
「阿蕙落水恐怕沒這麼簡單」葉蘭蕭把他的懷疑說了,「時間太過湊巧,他又站在門外,只盼大家都知道一樣。居心叵測。」
話音一落,葉勇曲一掌拍在了案上。
「豎子!他想做什麼?!」
葉夫人嗚嗚地哭了起來,葉蘭蕙怔怔,剛找回來的神魂又丟了去。
「我這就將他逐出竹院!」葉勇曲立時站了起來。
葉蘭蕭連忙拉住了他,「爹!現在將他逐出竹院,他會善罷甘休嗎?他還不曉得要怎麼污蔑葉家,不知道怎麼壞阿蕙清譽!爹不要沖動!」
「那怎麼辦?!還真把你妹妹嫁給這個禽獸不成?!卑鄙無恥!居然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葉蘭蕭看著惱怒的父親,心里不由地想,之前看中他野心勃勃,就該想到這野心背後的手段。
阿蕙是那等心思純淨的姑娘,若真落進了這頭狼手里,只怕不久便要被他吃的骨頭都不剩!
「為今之計,只能先穩住他。」
「穩住他?」葉夫人出聲,「明面上,還要將你妹妹配給他嗎?那我的阿蕙之後怎麼嫁人?」
葉蘭蕭搖了搖頭,臉上閃過凌厲。
「只要讓他曉得,我們葉家還是屬意他,就成了。至于接下來如何」
葉蘭蕭沒有多說,默默握緊了拳。
沈攀得到了葉勇曲和葉夫人的親自感謝。
他面上連道沒什麼,反復關心著葉蘭蕙的身體,「只要阿蕙沒事就好。」
葉勇曲夫婦都道沒事,也請城里的名醫給他看了,送了些湯藥補品過來,沈攀心里別提多熨貼了,大熱天吃了西瓜一樣。
葉家這個態度,他的念頭是成了吧!
沈攀安心休養,穆繼宗派人過來尋了他。邀酒大會第一輪榆木錢張榜在即,穆繼宗還等著他出主意呢!
沈攀本還想在葉家臉前多定一定這件事,又覺得反復催促葉家就不好了,便請了假,跟著穆繼宗的人下了山。
邀酒大會第一場榆木錢的排名出來之後,前二十名就可以進入第二輪。
第二輪是由邀請來的大酒商和老板,親自品嘗,投出大會發放的檀木錢。每位酒商手里有五枚檀木錢,每一種酒只能投一枚檀木錢,表示認可。
一共二十種入選的酒,很多下面還有細分的品類。為了避免酒商品酒時醉酒,所以這一輪分為三天舉行,時間足夠充裕,且各種酒得檀木錢的多少,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這一場才是關鍵,穆繼宗不敢馬虎,畢竟像秀春酒必然是在前二十之列的,不像崔稚的五景釀,第二次張榜才排了二十七,這最後一次能不能進入前二十,還是個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