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玦逸無奈的看著杜玥,明明年紀越來越大,可是性子卻越來越像個孩子了,不過這樣的她,才讓他放心,現在的他感覺很幸福。
一個女人在沒有依靠的時候,她可以變得堅強;可是當身邊有了一個寵她的人,就所有的防備就會收起來,從而變得柔軟溫順,而杜玥大抵就是這樣的。
和誰在一起,選擇怎樣的人在一起,其實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
「蘇姑娘那邊的晚膳不知道有沒有人送過去。」杜玥口中的蘇姑娘就是蘇梓言,不過她現在早已經月兌離的塵世,一個人在皇家祠堂里,誦經念佛,為老夫人祈福。
這也算是一種特殊的悔改吧!畢竟就算施玦清知道她和老夫人的死月兌不了干系,可還是沒打算除掉她,只留下她和桓王的孩子,交給宮中寧妃撫養。
天空中不斷有煙花綻放,看起來特別的美,只不過施玦清卻是沒有心情欣賞,他獨步走到佟冉之前居住的鳳浣宮。
站在宮殿門口的吱吱看到,微微一笑,慢慢的迎了上去,「皇上,你來了!」
施玦清點了點頭,自己有空沒空都會在這里過夜休息的,只不過宮殿里不再如之前有生氣與熱鬧,變得異常冷清,有時候,他睡著睡著,都可以凍醒過來。
只是,凍醒他的不是宮殿里面真的冷,而是身邊沒有個溫暖的人。
看著他搖搖晃晃的身體,吱吱有些擔憂,「皇上,你還好吧!」
「還好,還好,只是……」施玦清坐在了宮殿的門檻上,依靠著門框,長嘆一聲,「只是,有些想她了!」
從他們認識的第一年開始,他們就設想著要好好的過一個完整的新年,可是,他過了這麼多年,身邊始終沒有她的陪伴,她還是那樣的狠心,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眼眶好像有些濕潤,他微微抬頭,看著天空中綻放的煙花,模糊了他的雙眼。
吱吱明白他一定又是想主子了,五年前地宮的那次塌陷,主子再也沒有出來過,那里就是一場噩夢,一場剝奪所有人性命的噩夢。
「吱吱,這麼久了,你也該出宮去了,沒必要非留在宮里面。」
吱吱微微垂眸,搖頭淡笑,「皇上的身邊只有我這個主子身邊的貼身人了,如果我也走了,那皇上該怎麼辦!我留下來,想必主子也樂意。」再說了,她沒有地方可去,回歸影堂和待在皇宮里並沒有什麼差別,她並不能像若風或者雅娜一樣,兩個人可以攜手離開,共享人世間有趣的事情。
她一個人在哪里都一樣,在哪里都無所謂!
「要是你主子知道我現在還沒給你找個好人家嫁了,她一定要責怪我了。」
「怎麼會!」吱吱搖頭一笑,頗有些無奈。
「不如,我把你指給聶冥吧!怎麼樣!」施玦清玩性打開,打趣的問道。
而一直默不作聲的聶冥在听到皇上這樣說之後,顯得有些不淡定了,「皇上,太子爺來了。」他小聲的開口,然後推著自己的輪椅轉身離開。
看著他消失在月色之中,吱吱才抿了抿嘴角,有些悲愴的開口,「皇上,你不該這樣,聶大哥會自卑的。」
施玦清的目光同樣從聶冥消失的地方慢慢的收了回來,喉結蠕動了幾下,終是沒有在開口。
聶冥的雙腿已經沒了,下輩子只能坐在輪椅上度過,他雖然還努力的跟在施玦清的身後,但是誰都知道,他已經失去了保護施玦清的能力,好在,如今也沒有什麼可以威脅的到施玦清了。
「若是可以,吱吱願意嫁給聶大哥,怕是聶大哥不會同意的吧!」吱吱的眼眶中已經有淚花閃現,可是她還是使勁的睜著自己的眼楮,不讓眼淚掉下來。
要不是聶冥為了救自己,他的雙腿也不至于被巨石壓倒,更不會像今日這般,沒有辦法站起來了。
想要嫁給聶冥,或許是吱吱因為愧疚,想要照顧他,可是在這長久的歲月中,她不敢欺騙自己,她對聶冥是有感情的,或許是從愧疚轉化為的感動,從感動轉化為的深愛,總之,她確信自己不可能就此離開的。
正是因為這樣,聶冥明白之前吱吱對于灼華是什麼樣的心思,所以他更不願意自己是因為救了她才得到她的,就算是吱吱願意嫁給他,在他的眼中都是不公平的,他會覺得吱吱不是真心的,而愧疚換來的女人他又如何肯接受。
「皇伯伯!」這時有一個女乃聲女乃氣的聲音響了起來,只見他邁著自己艱難的步伐從台階上一步一步的上來。
「苒兒,你怎麼過來了!」看著他上來,施玦清拉過他的小手,微笑的問道。
施苒靠在施玦清的懷中,「是父王讓我來的,皇伯伯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嗎?」他嘟著自己的小嘴巴,仰頭問道。
施玦清摟著他的小身體緊了緊,看著遙遠的夜空,陷入了回憶里面,「皇伯伯沒有不開心的事,只是沒有守護好自己心愛的人,苒兒,等你長大了,一定要做一個強者,不要讓自己視若珍寶的愛人受到傷害!」
「苒兒記住了。」施苒認真的點了點頭,雖然他還不太懂是什麼意思,但是卻把這句話記在了心里面。
長久的沉默之後,施玦清才放開施苒,天色太晚,讓人送他回祁王身邊了。
吱吱听施玦清說累了,然後就扶著他疲憊的身體到殿內休息,本來以為只是累了,睡一覺,卻是誰都不曾知道,這一次施玦清躺下之後,就再也不願意醒過來了。
秦國皇上龍體有恙,連續幾日沒有上朝,朝中眾臣惶恐……
而身為太子的施苒進宮守在皇上的身邊,日夜陪著。
翎國郾城。
這里還是原來的樣子,這麼久好像都沒有改變過,甚至是覺得這個地方更加的美妙了。
「婆婆……」
欣榮走近大殿之中,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婆婆,心中微微有些擔憂,如今的婆婆看起來更加的蒼老了。
「怎麼樣,有冉冉的消息了嗎?」婆婆激動的開口問著,不過每一次她都是在激動的詢問,然後以失望收尾。
這一次和先前一樣,欣榮並沒有帶來什麼有用的消息,于是她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其實他們都明白,聖女已然是沒有了生的可能性,只是婆婆一直不願意相信,所以才派人四處打听,每一次得到的答案總是令人失望。
「咳咳!」
「婆婆,您要保重身體啊!」欣榮看著婆婆忍不住連續的咳嗽,讓她擔憂不已,婆婆的身體本來就是越來越不好,現在更加是不能听到那些受打擊的聲音。
「我沒事,不要擔心。」婆婆擺了擺手,畢竟她的身邊還有遠杉,如今,她只希望遠杉能健健康康的成長,不管她以後需想要待在翎國,還是出去走走看看,只要是能保護好自己不處在危險之處,她就很滿意了。
欣榮慢慢的退了出去,看著守在門口的若風和雅娜,「你們兩個人怎麼還在這里?」
「師父,你怎麼沒有和婆婆說秦皇重病的事情,遠杉該見見他的父皇了。」雅娜和若風對視了一眼,然後她才驚訝的問著自己的師父。
他們也是听到了秦皇重病的消息,然後才趕回去的,本來是想要和婆婆說一聲,然後帶著遠杉離開,沒想到師父進去的時候竟然沒有和婆婆提起這件事情。
欣榮看著緊閉的宮殿門,搖了搖頭,「婆婆因為聖女的事情,已經勞心很久了,你們就不要再刺激她了。」
說著就快速的離開這里,而若風和雅娜緊緊的跟在欣榮的身後,「師父,秦皇已經沒有多少的時間了,至少讓他們父女見一面吧!」
欣榮嘆了一口氣,「這件事情你們不該找我商量的,遠杉一直跟著鉛華長大,鉛華早就把她視為己出,任憑誰也沒有他們的感情深厚了,先比于找婆婆,你們還不如先去問問鉛華的意思呢!」
欣榮說的這些也是實話,遠杉從襁褓之時就一直在鉛華的身邊長大,想要把遠杉帶走,至少要讓鉛華同意了才行。
若風和雅娜瞬間茅塞頓開,向著欣榮到了謝意,就去找鉛華了。
而在聖地,已經五歲的小遠杉一襲白衣,臉遮面紗,在聖地前面的竹林里面練武,小小的臂膀在揮舞著自己手中的小佩劍。
鉛華呆坐在一旁看著,由灼華教她習武。
若風和雅娜來到這里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因為太認真,施遠杉和灼華並沒有注意到他倆,倒是鉛華向著他們投來了目光。
顯示驚訝了一下,隨後才又恢復了平靜,慢慢的站了起來,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你們回來了?」五年前他們分別,雅娜說想要繼續看看外面的世界,所以不肯回來,而若風選擇留下來同雅娜一起。
這一別就是五年,想不到他們還真能逛,竟是離開了這麼就,如今才想要回來。
「鉛華族長,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