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起杯子,水面的波紋讓她的臉變得不清晰。小心的放到台子上,水面慢慢的平靜了下來。那張臉變得越來越清楚。
獨自呆在房間里的她很安靜,坐在床邊,望著窗子,陽光灑在她的臉上像是染上了一層金色。
如果不是還在呼吸,我竟然感覺她就像是個假人一樣。就那樣她發呆了很久,直到看到她倒在了床上,眼楮似乎正看向上面。
那上面有什麼嗎?
我看不到,也听不到她那邊的任何的聲音。水杯之中只有她一個人。
「咚!!」一聲很大的響聲。我嚇得一激靈,忙向四周看去,發現周圍什麼人也沒有︰「什麼聲音?」
幾個宮人小步跑了進來︰「王子。」
「剛才,那是什麼聲音?」
兩個宮人互相看了看︰「沒、沒有啊。」
怎麼回事,哪里來的聲音︰「多加幾個燭火。」心里有些怕怕的。
「是。」
再看水杯的時候,里面什麼都沒有了,只有已經涼了的水。
每天做著同樣是事情,學習那些我從未听過見過的法術,只有父王教導我,我總是記不住那些復雜的手勢和那些奇怪的語言。
說是教我的,可是只是給我很多的書,讓我自己看。很多很多我都是看不懂的,即使有些是明白的記住了,可是一會兒的功夫就又忘記了。
「王子,您可以開始了。」
對面的那個老宮人,坐在我面前。他臉上的皺紋一層一層疊在一起,每動一下那松弛的皮膚好像都能夠垂到地上。他低垂著眼楮,目光讓我害怕。
「好、好的。」
每說錯一處,他都會像逮到了什麼讓他興奮的事情一樣,拿起筆記在紙上。
「這個、沒錯。」
他撩眼皮︰「王子錯了。」
輕輕吸一口氣︰「很清楚,這個地方我沒有說錯。」
「王子錯了三處。」
我氣得站了起來︰「即使加上剛剛的也不過錯了兩個地方!」
「王子錯了四處!」
「你!好大的膽子!」
「王子錯了五處!」
想起父王的話,和眼前這張狂一條狗,我恨不得把他撕碎。
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上很冷,很餓。父王命令我跪在殿外。
「什麼時候,反省好了什麼時候可以休息。只是短短的幾篇咒語,你竟然錯了那麼多。」跟著他離去的,是那個老宮人。
望著他們我很想笑,最終我又錯了這麼多麼?不想辯解,因為根本不會有人听。
雨。
好大的雨,是不是太巧了,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下雨,雨嚇得很大很大。正當我感到很冷的時候,我在地面的水窪中,看到了她。
那個女孩坐在桌子上吃著東西,我似乎能听到,她嚼青菜發出的聲音。她的旁邊坐著兩個人。
一個女人一個男人,他們兩個似乎很開心,只是他們的笑聲有些吵。吃完了東西,女孩走到了一個小房間,用水洗著那些碗。
當她抬頭去看那兩個人的時候,她的眼楮很冷,讓我有些害怕。同時我好像能感覺到她的憤懣、壓抑、孤獨。
當女孩女孩收拾好一切,走進了那個小房間。
外面的兩個人,笑聲不斷。
她趴在床邊,手里握著一只小手指那麼粗的桿子,在畫著什麼。她緊緊的握著,最後她一抬手甩掉了。然後又爬起來,撿起來用力掰斷了。
她撲倒在床上,不停的用牙齒去咬去撕扯被子,鼻子里發出小獸一般的嗚咽聲。可是她的聲音很小,外面的笑聲很大,除了我和她,誰也听不到。
「王子,您可以回去了。」還是那張堆滿皺紋的臉。
我抬起頭,腿麻木的失去了知覺,跌倒在了地上,撐起身體想站起來。在旁邊已經陪著我多時的宮人,小步跑了過來。
「王子。」
他抱起我,把我帶回到宮殿里。雨里我看到那個老宮人,消失在我的實現里。
宮殿里的人忙活著,為我收拾好一切。
誰在松軟的穿上,想快些睡著,那個女孩應該也睡了把。
「又夢見你了。」
我點點頭,心中有些雀躍。
「你叫什麼小鬼。」
「白,我不是小鬼。」
「就一個字?沒有姓麼??」
「興?」
「算了,你這小鬼是外星人麼?」
我看了看自己︰「我應該比你大的。」
「怎麼可能,看你長地那麼小。」她撇嘴笑我。
「我、我直到二十歲才能長高一些。」
她上下打量我︰「你難道得了侏儒證嗎?」
「那是什麼。」
「這都不知道麼?老師說了,就是永遠也長不高」話還沒說完,她有些歉意的看了看我︰「沒什麼,你這樣挺好的。」
「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其實我是比她大的。
我們兩個呆在她的床上,一起發呆。她說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話,但是我還是裝作明白了一樣,看著她。
「媽換了個新男人。」
「這個男人比上一個長的順眼一些。」
「年紀好像比我媽小幾歲,起碼樣子是不難看了?」
「媽說這個男人有錢,家里有錢那種。」
她翻了個身看我︰「可是我不喜歡他,他看我媽的眼神我不喜歡,看我的眼神兒我也不喜歡,就好像我是垃圾一樣。」
「垃圾!垃圾你知道不。」
我點了下頭,忙又搖了搖頭。
「就是丟了不要的東西。明白麼?」說到這的時候,她眼角一閃一閃的,她好像是要哭了。
我有些不知所措,輕輕用手去拍了拍她,她看看我緊緊握著我的手。
「你要是我的弟弟就好了。」
我想起了我的那些弟弟,心里一陣煩悶。覺得她和那些人不同︰「應該是哥哥。」
這天她告訴我她叫做冷漠。
「天冷了「的冷,「沙漠」的漠。
我沒告訴她,我不喜歡她的名字,怕她不開心。
妹妹,她要是我的妹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