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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吉凶禍福

黛城,培訓基地。玉榮半夜驚醒。

「啊!小姐——!小姐——!」

「榮兒,醒醒!做噩夢了?別擔心,主子不會有事的。你許是太久沒見到她了,日有所思而已。別怕!」

「玉海,我夢到小姐,小姐她——,小姐她死了!」

玉榮伏在夜玉海懷里放聲大哭。

夜玉海心涼了半截。他知道主子和哥哥去了不知名的地方。但他並沒有告訴玉榮。他不想讓她徒增煩惱。知道了又能怎麼樣?除了牽腸掛肚,又能如何?可是這個夢——,難道是有什麼預示嗎?

當時藥城傳來的消息說至少有一個人永遠不能回來了!難道他們真的出了事?一個是恩人,一個是胞兄,抱著玉榮的夜玉海此刻早就心亂如麻。

夜玉海的僵硬,玉榮立刻感覺到了。她淚眼婆娑的從夜玉海懷里抬起頭來,定定的看著自己的男人。

「怎麼回事?你瞞了我什麼?說啊!來人,備車,我要去藥城!」

玉榮聲嘶力竭,小小的身軀悲傷難抑。夜玉海早就招架不住。

藥城,夏府。

深夜,鐵軍一個人雙手抱頭的坐在書房里。他今天莫名的心慌意亂,做什麼都沒精神。

腳步聲響,鐵軍抬起頭來,看見三小姐從外面進了來,穿著單薄的晨衣。

「怎麼起來了?天還很涼,多加件衣服。」說著鐵軍拿起旁邊的斗篷給流朱披在身上。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三小姐問的直接。鐵軍眼神一陣慌亂。這麼多天,他一直掩藏的很好。他不希望他對肖青和鐵凝的擔心影響到流朱。盡管他知道流朱也一樣擔心,也一樣把自己隱藏起來。可是今天他的心慌意亂是自己掩飾不住的,所以他才躲到這來。

鐵軍的慌亂沒有逃過三小姐的眼楮。三小姐痴呆呆的沉重的坐到凳子上。

「你也感覺到了!我也是,我今天心里格外的慌亂!比前幾天更甚。剛剛正睡著就驚醒了。我夢見大哥躺在水里,整個人都十分蒼白,水卻是紅色的。」

「流朱,你別胡思亂想!我們——」

「你也感覺到了不是嗎?何必騙我?我是死過一次的人,還看不破嗎?」

「流朱!你在說什麼?」

鐵軍一臉的驚慌,比剛剛還要驚慌失措。流朱到底在說什麼?

「我一直騙自己,騙自己那些都是假的,就是個噩夢。可是他來了,雖然變了模樣卻像是夢里那樣寵我,護我。我就知道,那不是夢!我只是不敢承認而已。我怕我承認了,可怕的事情會變成現實。可是現在,青哥哥走了,在水里。我只覺得心都空了,我難過的喘不過氣來!」

「流朱,你別嚇我!」

鐵軍想要走過去,擁抱這個自己心愛的看起來心灰意冷的女人。可是他的雙腿像是被灌了鉛一樣,根本挪不動。

義城,皇宮。

「無為叔叔,我一定要繼承皇位嗎?墨珂叔叔和娘親還沒回來呢!我要等著他們。」

「小米,這是你最後一次叫我叔叔了。我也最後一次這樣叫你。國不可一日無君。況且他們走的時候也是這樣安排的。你忘記了?」無為也是滿心的沉重。

「那他們什麼時候能回來?」

「你現在要做的是把他們托付的事情做好!」

「他們是遇到了危險嗎?你是知道什麼不肯告訴我?」小米反常的追問。

「小米,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這樣不懂事了?」無為公子的聲音嚴厲起來。

「你還說我?分明就是你自己暴躁的控制不住。你以為就你一個人難受?就你有感覺?我也難受!而且我今天還很害怕,特別害怕!我怕他們回不來了,我想他們,想丫丫!」

從來都冷靜自持的不像個孩子的小米,忽然之間情緒崩潰,放聲大哭。無為傻愣愣待在一邊,也不知道勸。因為他也隱隱的覺得不對勁。確實,他的心今天就像是被油煎一樣。他確實從來沒有這樣不淡定過。這感覺就像是當年父親把他也送走一樣。

一直負責看護小米的吳伯在外面听到了屋里的對話。他並不知道怎麼回事,可是丞相的反常,他也隱約猜到了幾分。他只好挑簾子進來。

一進屋就看見小米趴在龍書案上放聲大哭,無為公子坐在一邊臉色鐵青,痴呆呆的樣子。

「皇上、丞相大人,恕老奴多嘴說一句。明天就是登基大典了。不管怎麼樣,有什麼事也得咬牙扛過去。日子總得過!」說完他也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登基大典如期舉行。先前已經下令大赦天下,如今整個東朝鑼鼓喧天,歡天喜地,熱鬧非凡。

可是義城的皇宮,登基大典上沒有一點喜氣,更談不上*肅穆,實際上是死氣沉沉的。

小米穿著明黃色的龍袍,一張小臉繃的沒有一絲生氣,像個老氣橫秋的不高興的倔老頭。而丞相大人也周身都散發著低氣壓。文武百官連都大氣不敢出,一個個戰戰兢兢,嚴守著自己的禮儀,絲毫不敢錯差了半點。

「應天順時,受茲明命。……墨珂才學卓著,賜封為攝政明王。上可監國,下可擁立新君。……封肖青為青鳴大將軍,賜青鳴寶劍,上可斬昏君,下可斬貪官污吏。……」

听到這樣的賜封聖旨,文武百官一片沉默。這不合理法的聖旨沒有在他們心里激起任何波瀾。

並不是百官不作為,實在是如今朝綱上大部分都是青幫培養的官員,心都是向著青幫的。

盡管所有人對于幫主平白無故的立了這樣一個撿來的小孩子有些詫異。盡管沒有人敢質疑幫主的決定。但在他們心里面,不管新皇帝怎麼樣封也覺得幫主的權利還是小了。若是再不給幫主一個特殊的地位,恐怕不用青幫內部,就是青幫的官員先就會亂了。

更令百官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幾位最高權力者的態度。這樣的日子,怎麼一個個都板著臉?

皇上不想當皇上?還是因為沒有實權?所以才這個態度?

那丞相是因為什麼冷著臉?百官之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這也就罷了,那南岳來的皇帝又是為了什麼也臉色鐵青?他是來參加登基大典的,怎麼繃著一張要債的臉?

還有那西楚的太祖皇帝,在東朝這樣喜慶的日子里也愁眉苦臉是什麼意思?

百官們一邊小心翼翼的侍候著大典,生怕自己出錯成了別人發泄的對象。一邊又忍不住在心里就直接開了小差。實在是這樣的登基大典讓人忍不住浮想聯翩。

其實肖青五個人的行蹤不說是這片大陸最大的秘密也差不多,也就幾個當權的人知道。畢竟這幾個人的身份太過特殊,並不適宜張揚。另外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又怎麼能說出口呢?人盡皆知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可是不說,不代表不想。南岳皇帝與肖青交情匪淺,還是鐵凝的追求者。這兩個人音信皆無,生死不明,他又怎麼會樂得起來。不僅樂不起來,反而別人越高興,他看著越刺眼,越難受。

無為也是如此心境,一個丞相又怎麼會令他高興呢?比起親情友情愛情,這能算什麼呢?

而西楚的太祖皇帝就是如今西楚皇帝念兒的親爺爺。就不說他和墨珂、肖青的交情,還有中間經歷的那麼多事。就說他曾經一度以為墨珂就是他的兒子,肖青是他的兒媳。付出去的真感情,怎麼可能一下子就消失?如今這兩個人毫無消息,他怎麼可能開心的起來?

所有人都在這樣喜慶的日子,懷揣著滿滿的憂傷。好不容易各懷心事的完成了大典,所有人都像是卸下了一個枷鎖!終于不用強顏歡笑。

小皇帝悶悶不樂的回了寢殿,心里一直牽掛著肖青和妹妹。

西楚太祖皇帝在大典結束的第二天就告了辭,不管丞相如何挽留。他連一分鐘都不曾耽擱了。

南越皇帝倒是沒走。不僅沒走,還不住在驛館卻住進了丞相府。

丞相大人原本籍籍無名,知道他在青幫身份的人也少的可憐。可是誰也想不出這個人是什麼身份,怎麼就一夜之間權傾朝野。甚至還有人腦補了一個所謂的勵志的傳奇故事。

隨後這位丞相大人又來了一次壯舉。成了街頭巷尾人們議論的話題。那就是這位丞相大人,極為節儉。他拒絕興建象征身份地位的丞相府,而是把荒廢了許多年的前朝吳大將軍府整修了一下,也沒有擴建,就搬了進去。听說如今的丞相府,連看大門的獵狗都算上,也就那麼十幾個喘氣的。

可就是這樣一個神秘的人物,竟然連南越的皇帝陛下都垂青,不住驛站竟然下榻丞相府。

傍晚,岳公子站在丞相府書房前的大榕樹前邊。他背著手,面對著這一棵大榕樹,微微仰著頭。他听見了腳步聲,可不用回頭也知道來的是無為。兩個人因為鐵凝的緣故,看起來關系並不融洽,實際上兩個人內心里很有些惺惺相惜、相見恨晚的意思。

「我真希望她現在就回來,哪怕她選擇你也好過這樣杳無音信!」

岳公子的聲音很低沉,透著濃濃的憂傷。

「我的心境同你一般!」

無為站在他身後,一改往日什麼都不在乎無所謂的樣子。面容、眼神里都是深深的思念。

然後兩個人都沒了聲息。遇見鐵凝的點點滴滴都像是放電影一樣在眼前重現過來。她的直性,她的干練,她的一顰一笑就像是在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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