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也奇怪,等大家反應過來,想要躲避,忽然之間雲去風輕,天光放晴,一碧萬里。眾人再看身上,那里有一點被雨點打濕的影子。身上所有盡皆干爽。就像那雨只是幻境一般。
看老道忽然就沒了蹤影,肖青也不知是什麼感覺。本來抱了希望,滿心以為墨珂可以就此恢復。可是誰曾想一切又是一場空。要說失望也不盡然,老道既然叔說為了此事而來,斷不會不了了之,既然老道說自有緣法,一切應該還有轉機。可是如今墨珂畢竟還是如此渾渾噩噩。怎麼能不讓肖青著急?
「丫頭!快!你快進來啊!」
听到墨珂急切的喊聲,肖青才知道墨珂竟然沒在自己身後,而是自己進了屋子。肖青听聲音急迫,自己也就慌了,來不及收拾心情就沖進屋子里去。
等到肖青看到屋子里的情景,也是詫異不已。原來老道走的突然,肖青急急的追出去,也沒有注意別的。老道臨走把肖青的醒神鞭放在了桌子上。此刻醒神鞭微微泛著黑光。只是那黑光卻不恐怖,而是黑的如潑漆灑墨一般,黑的柔和,黑的似乎沒有一絲亮光,卻又讓人覺得黑的耀眼。真是難以形容的景象。
墨珂正站在桌子旁邊看,滿臉的驚奇。看著看著墨珂竟然把手里的紅墨也放到了桌子上。本來紅墨只有剛剛隱隱的泛了紅光,後來就消失了,快的都讓肖青以為那是錯覺。而此刻紅墨在醒神鞭旁,卻忽然光彩非常。
一紅一黑兩種光**,整個屋子都似乎被光暈籠罩。而那光雖然照在人身上,更像是照在人心里。讓人歡暢異常。
兩個人就和入魔了一樣就盯著這兩件兵器,或者說就盯著這兩束光,一直到這兩種光都淡淡的消失到無影無蹤,兩個人才從注視中回過神來。
肖青暗暗詫異,不明所以,忽然就想到了墨珂,或許墨珂會有些什麼變化。肖青就去看墨珂。就見墨珂笑呵呵的就像是小孩子看到糖果一樣的,完全忽略了兩種光的存在,滿心歡喜的拿起了自己的紅墨。依舊愛不釋手的撫模著。倒是什麼也沒有發生,肖青不禁又有些微微的失望。真的沒有發生什麼嗎?若是有該有多好!
最後肖青訕訕的,又找來錦布讓墨珂把紅墨包裹好,自己也包好了醒神鞭,背在身後。
「墨珂,不要輕易把紅墨拿出來,記住了嗎?」
「丫頭,為什麼?」
「為了你的安全,有壞人會想要搶去的!」
「丫頭,那怎麼行?紅墨不能給別人,紅墨是我的。」
「所以你不能輕易拿出來。記得嗎?」
墨珂堅定的點點頭。
看墨珂那一臉肯定的樣子,依舊那樣帥氣。看著墨珂用滿臉的堅定神氣,和沉穩的性情說著這樣的話,肖青真不知道要好氣還是好笑,還是心酸。
「緣法?究竟是什麼樣的緣法,才能夠讓墨珂恢復原來的樣子呢?」
肖青用了三天時間,一直都在想著「緣法」兩個字。可是想破腦袋也沒有想明白。
樹王和小青時不時的看著墨珂一臉無辜的樣子,看著他完全沒有了原來的冷漠、霸氣。除了帥,墨珂似乎再沒有什麼和原來一樣了。不對,還有對肖青的感情。
這也是樹王和小青不明白的地方,即使墨珂都變成了這個樣子,他依舊沒有忘了肖青。不,他忘了肖青,只是沒有忘記愛肖青的感覺。
墨珂時刻想著肖青,看著肖青。
丫鬟給墨珂拿過來一盤點心,他看一看先捏了一塊好的送到肖青嘴里。樹王看他坐在外面的石頭上,給他折了一個大荷葉扣在頭上遮陽,他拿起來看了看,舉著走到房檐下,扣在肖青的頭上。無為公子給墨珂拿過來一朵千山雪蓮,讓他吃了調理身體,他看著好看,獻寶一樣送到肖青跟前。
「肖青?肖青?」
終于樹王若有所思的,目光在遠處聚交,也在遠處迷離著,難以置信的喊著肖青。
「怎麼了?樹王?」
「墨小子不是變傻了!」
「你說什麼?」
樹王終于轉過來,看著肖青,一臉的難以置信同時還有些興奮。是的肖青沒有看錯,是興奮。
「我說,墨小子不是變傻了!他沒傻!」
肖青騰地站起來,看著樹王。
樹王兩只眼楮都在放光。
「他是把所有的情感,對所有事情的認知,他把對其他一切的一切都封閉了。就留下你!他眼里心里現在就只有你,只有對你的愛。不是因為傻了,」
「你說什麼?」
「你還不懂?他怎麼受的傷?是因為他身體承受不住那法器的力量。所以他被封印了所有的一切,但是他舍不得你。那麼多情感,那麼多回憶,他都可以拋棄,自己對外界的所有感知都可以被封閉。可是他不能舍棄的是對你的心意。肖青,他那麼痛苦,就是因為他想要拼命的留下對你的記憶。」
「對我的記憶?」
「對,雖然他沒有完全成功,但至少他記得你的感覺!他雖然封閉了所有感知,但是他還留了一條縫隙,那就是你,對你的感覺!所以你就是他解開封印的關鍵。現在是那法器控制他,若是他一點一點的變被動為主動,等到他佔主導地位的時候,他就會沖破封印!肖青,關鍵都在你!」
「我要怎麼做?」
肖青也興奮起來,可是樹王卻暗淡了!
「我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推斷,但我知道我是對的!」
說道最後,樹王又興奮起來。是的,他堅信。
「肖青!他的情況我想真的需要機緣巧合。你不能著急。」
樹王看了看墨珂又想了想,似乎極為為難,最後才下了決心。
「我曾听聞南海曾有‘通心草’。此草從根到睫到葉皆是空心。空心處多汁液。開白色花,花如蜜桃大小,花瓣七瓣。怪就怪在花亦無心。花心處也是中空,剛好連著花睫。若有風沙進入花心處,被汁液包裹,久而久之會形成花珠。花珠白色,猶如珍珠一般。故又稱通心珠。」
「這個可以治療墨珂嗎?」
肖青急急的問道。
「那倒是不知!只是听聞,此草多為一根雙睫,因此又叫做同心草,通心珠又稱同心珠。如是以同一株的同心珠為食,配以同一株的通心草。據說可以聚三神,團七魄,通六識。只是這個通心草也是可遇不可求。更何況此草據說生長在向陽背風的平靜的地方,幾乎很少會有風沙。要想再聚成通心珠,難之又難。」
「沒關系,只要有實物,千難萬險我也能找到。只是?樹王?南海不是一個具體的地方吧?」
「也許不是,沒人知道!」
肖青听了樹王的話,倒是心里沉穩不少,無論如何,有了希望,總好過一無所知。
樹王悄悄退出來,看見小青就在不遠處看著自己。眼神有些犀利。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也是沒有辦法。如今形勢多變。她們窩在這里,又有什麼益處?」
「那通心草根本就找不到,古往今來都是只有寥寥幾筆記載,誰又真的見過?」
「你不知道以前肖青是怎樣一個胸懷大志的人嗎?你不知道墨小子曾經是多麼叱 江湖嗎?如今兩個人淒淒慘慘,躲在這里不見天日。一日兩日可以,一月兩月可以,那一年兩年呢?墨小子沒感覺,肖青呢?」
「更何況,肖青肩上的擔子,你是知道的。若是精靈世界到了那一天,她會放棄不管嗎?她若是一直這樣下去,若是真的打起來,且不說精靈世界生靈涂炭,我怕到時候就連她,也會真的隕落在那?還有這個世界,若是被那些人佔了去,肖青會好過?會在這里苟且偷生?」
「小青,我不是為了讓她找到通心草,我只為了她放開自己的心境。為了一天的到來做好準備,等到那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她可以從容不迫的面對,我希望他到時候,可以活著回來!」
樹王說著,幾乎連眼楮也濕潤了,若不是他根本就無淚,恐怕早已淚濕了衣襟。
小青也無語,樹王說的都對。可是給她一個不能實現的希望,就真的是對她好嗎?小青不知道,也不懂。它一直不能理解人類的感情。就像當年它也不懂她怎麼會愛上他?就連最後她為他而死也沒有埋怨。現在小青回想起她當時倒下的眼神是多麼平靜,沒有絲毫波瀾。
這幾天肖青一直在準備,一直在想著通心草的事。她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去尋找。也在考慮將會遇到的重重困難。
「墨珂,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
「好啊!」
墨珂站起來,就過來拉肖青的手。
「不是出去外面,是去很遠很遠的地方,我們坐著馬車去。」
「坐馬車?什麼是馬車?」
肖青這才想起,墨珂幾乎連這個院子都沒有出去過。他這樣一個叱 風雲的人物,難道要老死在這個院子里?這更堅定了肖青帶墨珂出去的決心。哪怕找不到,哪怕只是帶他浪跡天涯,又有何妨?
看著肖青發呆,墨珂幾乎暴走。
「丫頭?怎麼都好,你別這樣,只要和你在一起,哪里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