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青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臉色越來越難看。看來蒼兒是真的傳了要找蛇果的話?蒼兒想讓自己吃?它希望自己變成什麼樣的人嗎。
自己穿過來難道不是偶然,而是操縱的必然?那自己穿過來的使命是什麼?這些經歷,這些遭遇難道都是別人安排好的?因為自己需要吃這些果子,所以有了薛神醫,還是這樣一個忽男忽女的經歷,能懂得這些亂七八糟的果子,這樣的人可沒幾個!
肖青看著薛禮,眼神里少了平日的友善,多了探究,質疑。
「別這麼看著我,我沒做什麼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
薛禮忽然覺得肖青有點可怕。
肖青忍不住又想︰那這個孩子,又是怎麼回事?老道在這中間又是什麼角色?他安排的薛神醫和孩子?等等,還有夜玉江!夜玉江中的毒也很奇葩,解法更是奇葩。也是一個老者叫他在那等著。
「夜玉江,給你丹藥的老翁可是老道?」
肖青的語氣里帶著不悅,強自壓抑。
「不是,只是也是仙風道骨!之後我卻再也無緣得見。」
「哼!故弄玄虛。」
肖青很生氣,自己竟一直是被人操縱的木偶嗎?
肖青低頭看了一眼這孩子,這孩子面色紅潤,睡的很沉。肖青本來對她也十分不滿,可是轉念一想,她也是個可憐的吧?什麼突然昏倒,不過也是別人的棋子罷了!肖青想著嘆了口氣!
「你們先出去吧!墨無,送大家回去!」
墨珂第一次拿著身份下了逐客令。
「兵兒!」
墨珂喊她。
「什麼,怎麼了?」
肖青情緒不穩,口氣有些不耐煩。
「一切還沒有定論,不管你想到了什麼,有什麼疑慮,都需要去證實,在證實之前,你不要胡思亂想!薛禮和夜玉江兄弟,你心里肯定是明白的,他們對你不僅忠誠,而且用心。包括我,我們都希望你快樂,平安,幸福。暫時我也沒看出他們會害你。還有我會一直站在你這邊。我也希望能夠幫你!你不是一個人。」
這些話有如當頭棒喝,肖青有一種瞬間清明的感覺。
「是我太焦慮了,你說的對,我錯了!」
肖青有些情緒低落的坐著。墨珂也不再吭聲,他心里很希望肖青能告訴他一切,告訴他,她的疑慮,她的煩惱。可是他更知道現在不是詢問的好時機。
過了好一會兒肖青才抬起頭來,嘆了口氣。肖青換了個姿勢,背靠在床頭的牆上,懷里還抱著那個女女圭女圭。不管怎麼樣,這都是一個鮮活的生命,肖青即便心緒不寧,也從沒有想過要放棄她。墨珂及時的走上來,把被子墊在肖青的身後。
「我曾經以為不管遇到什麼樣的情境,我都可以主宰我自己的命運。即便不能主宰,也可以靠我自己的努力來改變現狀。可是現在我有點覺得,我就是人家手里牽線的木偶,我的所謂抗爭,也不過是別人刻意安排的而已,也是他計劃的一部分。」
肖青聲音低沉的開口,墨珂還是不作聲,皺起了眉頭。可是那神情很認真,明白的告訴肖青,「我在听,在認真的听。」
「你也知道,我和別人不一樣!我原來以為蒼兒那個地方並不存在,是我的幻想,或者是一種意識的存在。可是上次你也看到了,我是真的去了那個地方,真真實實的瞬間就**離開這里,到了另一個地方。這不和常理,不符合物質不變定律。可是它就是實實在在的發生了!還有許多不可思議的事。」
肖青頓了頓,看著墨珂。
「如果我告訴你,我根本不是肖青,你信嗎?」
肖青本領沒打算說的,可是他有些控制不住。心里憋悶的很。
墨珂神情嚴肅,他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定定的看著肖青,過了一會兒才說道。
「我信!我查過你的所有事,查了不止一次,你不應該是你現在的樣子,尤其今天你說的那些話,我更覺得你不是我查到的那個肖青。」
「你錯了,我是肖青,就是你查到的那個肖青。這個身體,她的每一寸皮膚,甚至每一個頭發絲兒都是肖青的,都是你查到那個肖青的。可是我也不是肖青。我的名字也叫肖青,我也許是死了,然後忽然我的神識就來了這里,來到這個肖青的體內。是不是比突然消失還詭異。你不用倒吸一口冷氣,你怕了?怕我?」
肖青有點受傷,可是又覺得這是再自然不過的反應,甚至是最輕微的反應。
「不怕!」
墨珂來到床邊坐下,拉著肖青的手。
「我只是覺得太詭異。可我不管你是誰,我認識的就是你。哪怕你是借尸還魂我也不怕。我只怕你會突然消失!」
「我怕,我怕我來到這個世界就是某個人某個組織的操縱,我的任務就是吃了三果,然後滿足他們的目的。我怕我就是他們的木偶,我怕我身邊的這些人,這些事,都是他們安排的。我怕最後我會失去自我!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我怕我會做什麼更可怕的事情!」
「兵兒,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知道你的感受。一個人,什麼事情都被別人操控,是很悲哀的事情。但是我告訴你,凡事都有轉機。你現在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也許都是以後的轉機!即使你是*縱的,也要按照自己的意願盡量去做好每一件事情。這樣在轉機來臨的時候,你才能好好把握住。相信我!我會一直都在,我會幫你。我不會讓你到那一步的!」
以墨珂現在所處的社會,他也就只能理解到借尸還魂這一步。難得的是,他沒有把他當怪物。肖青很感動,心里的大秘密終于說出去,而且還被接納。這就像是丟掉了一塊壓在身上越來越重的大石頭,瞬間無比輕松。
「嗯,你說的對!我即便是木偶,我也要掙斷了他手里的線。我只能是我,不能是他們的木偶。」
墨珂深情的抱了一下肖青。肖青盡所能的掙扎,卻怕弄傷了懷里的孩子。
「你還不明白嗎?我原來也叫肖青,可是是男的肖青!不是女的。所以你就算再好,我也不能喜歡你。你把心思要是放在我這,你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嗎?」
墨珂有些神色復雜的看著肖青。
「我懂了,你放心吧!你還沒吃飯,我去取!」
墨珂落寞的轉身,背影讓肖青很有些不舍。肖青又嘆了口氣。他發現最近自己嘆氣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把思緒從墨珂身上拉回來。肖青又開始想這背後勢力的事。也許所有人都是一個幕後勢力安排的,也許只有一部分人是。那誰是呢?現在最有可能的是蒼兒那一伙?那老道呢。老道是他們一伙,還是自己一伙?薛禮呢?
墨珂從屋子里出來,失魂落魄,都沒怎麼注意不遠處的薛禮和夜玉江。兩個人一起站在不遠處的樹蔭下。並且兩個人默契的同時向他詢問。
「主子怎麼了?」
「肖青怎麼了?」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墨珂心不在焉的看看兩人說。
「她沒事!」
然後就自顧自的離開了,丟了魂一樣。
夜玉江和薛禮兩個人面面相覷!他倆同時想著。
「看起來,他受的打擊比我們還大呢!」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倒是讓兩個人忘了之前的不愉快。
由于肖青的介入,那個十尺的規矩算是破了,墨無覺得很輕松,如今見主子狀態不對,墨無丟下了夜玉江,跟在墨珂身後。主子從來沒有這個樣子,啊!不對,那次肖青發瘋胡言亂語後,主子回來也這樣。還有那次肖青幾乎中毒而亡時,主子也這樣。看起來今天也是肖青的緣故。
確實墨珂現在混亂的很,現在他終于知道了,她真的是男的,那不是他拒絕他的理由。所以他才一直拒絕他?他應該趕緊抽身出來的,僅僅當她是朋友。
可是一想到這里,他心如刀絞。想起過去的一年多的時光,他漸漸被她吸引,只要她不在他的眼前,他就像失了魂魄一樣的心情。想起與她分開的那兩個月,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見的煎熬。想起她幾次險些喪命時他空了的心。想起她幾次不顧一切救他的堅決。墨珂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肖青怎樣想是他的事,我怎樣想是我的事。即便他真的是男的,我也要他。」
忽然之間墨珂腳步輕快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