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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章︰黃雀在後

天盛帝說完後重重地咳嗽了幾聲,他的身體已經一日比一日差了。

莊明月忙起身給天盛帝順了順氣,擔憂地說道:「陛下,您的身體不宜太操勞了,這是三青留給我的救命良藥,關鍵時可保命,現在給您。」

六福在得到天盛帝的授意後,忙上前把藥接下了。

天盛帝虛弱地笑了笑:「還是你這個丫頭知道關心我,咳咳咳。」

莊明月看著天盛帝憔悴的面容,心中希望他快些好起來。

她又拍了拍天盛帝的背給他順氣,這才說道:「陛下,您對我慈愛有加,我卻恨自己不能為您做點什麼,這是我分內應該做的事。」

六福在一旁忙前忙後地端來早已煎好的藥,天盛帝服下後這才稍稍好轉。

莊明月見夜色已晚,天盛帝身體不適,便起身告退,她躬身行禮說道:「陛下,今日已晚,您早一點休息,明月謝謝您的信任,我定會盡快查明,不會讓幕後之人逍遙太久。」

天盛帝在六福的攙扶下站起身,說道:「明月,朕派幾名暗衛保護你,你不能再陷入危險了。」

莊明月听後跪在了地上,伏身說道:「陛下,暗衛是保護您的安全,萬萬不可啊。」

天盛帝卻執意如此,龍政寧接下來難免再做出什麼傷害她的舉動。

莊明月見他心意已決,便千恩萬謝地謝過天盛帝,又趁著夜色離開了皇宮。

天盛帝又咳嗽了幾聲,這才對六福說道:「六福,分出一部分暗衛跟蹤龍政寧,監視他的一舉一動,看他接下來要干什麼,切勿不可打草驚蛇。」

夜色此時愈來愈濃,壓在每個人的上空。

六福低頭領了命令,便扶天盛帝去歇息,待天盛帝睡下後,又設法給幾名暗衛傳了消息。

皇宮上方的星星此時已經照亮了天幕,暗衛在宮牆之間穿梭。

一切慢慢地沒入黑暗,一切又會慢慢地被第二日的太陽照亮,所有事物都終將會迎來黎明。

翌日清晨,天盛帝上完朝後像往常一樣服藥,他接過來六福手中端著的藥,剛喝下一口,面露痛苦之色,捂著自己的胸口。

他的身形晃了晃,想發出聲音卻發現自己說不出來話,殿內的侍從都在忙著煎藥,沒人注意到天盛帝此時的異樣。

站在一旁的侍女靜靜地看著天盛帝,他喝下了那碗藥,侍女臉上愉悅極了。

她又像是怕被別人看到似的,忙低下了頭,兩只手絞在一起。她剛剛煎藥時放了馬錢子和北豆根,兩種毒藥混在里面,常人根本無法察覺,天盛帝服下後就會……

侍女沒來得及接著往下想,突然,天盛帝的唇邊溢出了鮮血,踉蹌地向前栽了幾步,面色痛苦的看著手中的藥碗。

隨後,身形不穩便昏迷了過去,手中的藥碗滑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驚醒了在一旁服侍的侍女們。

殿內頓時亂成一團,幾人手忙腳亂地上前去扶天盛帝。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六福听到驚叫聲時正在殿外招呼侍女快些煎下一副藥。

听到聲音後,立刻跑進殿內,看到天盛帝倒在地上,身邊的侍女亂成一團。

他眼珠頓時瞪大了,心中慌亂極了,不明白發生了什麼。跑過去撥開眾人,扶起天盛帝後,慌亂的叫著侍女快去請太醫。

六福看著天盛帝唇邊的血,慌亂的擦拭著,輕輕地搖著天盛帝,嘴里不停地叫著:「陛下,陛下。你醒醒,不要嚇六福。」

六福的聲音幾近哽咽,他跟天盛帝許多年了。還從未見過如此嚴重的情況。他心里又慌又怕,突然想起來了昨日莊明月給的藥丸。

思及此,他猛地一拍自己的腦袋,昨天莊明月留下的保命藥一直在自己身上,剛才太慌,竟忘了給陛下服下。

他慌亂的掏出給天盛帝服下,天盛帝服下後,手指動了動,六福一見,起效了。他這才大聲招呼跪在一旁的太監把天盛帝一起抬到床上。

這時,幾個太醫匆忙的來了,他們听到陛下中毒的消息後俱是一驚,簡單地收拾一下便趕了過來。

幾個太醫走上前圍在床前診斷,其中一位太醫掰開天盛帝的眼楮仔細查看,對旁邊的太醫說著什麼,生怕出一點差錯。

幾個太醫把完脈後低聲說了幾句話,互相點頭。床前的侍女跪成了一大片,眼神驚恐,個個抖如篩糠,天盛帝出一點差錯她們都死罪難逃。

胡太醫轉身躬身對六福說道:「公公,陛下這是中毒了,但陛**內有一種溫和的藥在調和,不然恐怕會丟了性命。」

其他幾名太醫又詢問道:「陛下,剛剛可是吃了什麼東西?」六福的手顫顫巍巍地指著地上的碎碗說道:「是藥,早上煎好藥便端給了陛下,喝完就……就倒下了。」

另外一名太醫走到了碎碗前,拿出銀針測試毒性,銀針瞬間變成了黑色,這碗藥就是毒藥的來源。

幾個太醫面面相覷,另一位太醫上前道:「六福公公,這這是怎麼回事?」六福一看銀針變成了黑色,心中明白了過來,賊人竟如此膽大包天,在陛下喝的藥中下毒。六福情緒激動地說道:「幾位太醫,陛體不好,竟沒想到在治病的藥中發現了毒藥。」

六福的目光在跪著的侍女中掃視,經手此藥的都是伺候陛下許久的人,他萬萬想不到會在這里出差錯。

他像是對自己說又像是對所有人說:「陛下的藥出了問題,每個人都在責難逃,今日起。不許再自由出入,加強戒備,以免賊人趁機逃走。」

六福說完後跪到天盛帝的床前,擔憂地說道:「胡太醫,張太醫,李太醫,你們一定要把陛下醫治好,陛下本就身體欠佳,經不起這麼折騰了。」

幾位太醫听後紛紛拱手,說道:「臣等一定盡全力醫治陛下,公公放心。」

幾位太醫寫了藥方,吩咐侍女下去煎藥便各自告退了。天盛帝雖服了良藥,卻依然臥床不起口不能言。六福待天盛帝服下藥後,這才抽出時間徹查此事。

他把整個殿內的侍從全部召去了偏殿

,厲聲說道:「陛下如今中毒,定是有奸人所為,這件事一定要徹查嚴懲。」

天盛帝的宮殿內一時之間人心惶惶,人人都可能是下毒的凶手。

殿內的每個侍從都被六福親自徹查了一遍,又搜查了侍從們的居所,可是一無所獲,凶手藏匿的太快,快到抓不到一點尾巴。

六福下令把煎藥的侍女再調查一遍,可是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浮現出來。

龍政寧很快便得知了這個消息,他把弄著手上的玉扳指,又喂了鸚鵡一粒鳥食,嘴角一勾,邪惡地笑了,這下朝中可沒人再能與他抗衡。

他喚來貼身侍從,低聲在他耳邊說道:「傳我命令,所有人不許幫助六福查明此案,說不定他也是凶手,幫他就是幫凶。」

侍從听後忙拱手附和道:「殿下好計謀,在下這就去辦。」

龍政寧心情愉悅地繼續逗鳥,看來明天他得進宮一趟。六福查出來凶手就不好了,他思及此大笑起來,招呼府內的下人準備馬車和人參鹿茸等物,準備明日進宮所用。

六福平日里只忠于天盛帝,口諭也多由他來傳達,朝中之人多對他敬重有加,可是他的手中卻沒有實權。

暗衛早已被陛下派出查案,這件事他們不好出面,牽連眾多。而宮中的大臣們早已被龍政寧暗中警告,紛紛避開此事不談。

天盛帝臥病在床,每日有喝不完的藥,根本不知外界發生了什麼。六福心中壓下此事,揣測定是有人從中干擾,朝中大臣在他提及此事時都言辭閃爍,讓他多留意陛下的身體。

他連人都不曾查出來,朝中有些大臣甚至反咬說他是凶手,自己怎麼可能下毒,不經懊惱極了。

皇宮之中籠罩著一層陰霾,每個人都心思各異。天盛帝每日臥病在床,進出的大臣們來來往往,他們三三兩兩地來看望天盛帝。

而有時是來稟告國家大事,大多時天盛帝都在昏睡,如今他口不能言,奏折已經堆積如山,眾大臣暗地里又重新提起了重立太子之事。

龍政寧第二日起了大早去了宮里,天盛帝還在沉睡中並未蘇醒,六福則寸步不離地守在天盛帝床前。

龍政寧進殿後看到的就是這番景象,六福看到他後,忙迎過來,行了禮低聲說道:「大殿下,陛下還未醒。」

說完作出了請的手勢,龍政寧一挑眉,走了出去。

六福跟著龍政寧走出了殿外,龍政寧背對著他負手而立,說道:「六福公公,陛下的身體怎麼樣了?可有些好轉?」

六福拱手行禮道:「有些好轉,但還是臥病在床。」

龍政寧低頭轉著手上的玉扳指,面色陰沉,不知在想些什麼。

只見他沉默了一會又轉身盯著六福,上下打量著他的臉,良久後才道:「六福公公莫要忘了自己的職責所在才是,不該管的不要管,手不要伸的太長,切記不要多管朝中的事情。」

六福與龍政寧對視,他很快錯開了眼神,往後退了退,微微矮身行禮,說道:「是,大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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