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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前朝舊人

知曉莊明月在想什麼的三青,沒有猶豫的肯定點著頭緩緩開口道︰「徹底解決掉了,也就是你若想的那樣,血洗了所有的邪教幫派。」

听聞到這里的莊明月,也是抑制不住心底深處的那份不忍與憐憫之意。

「鐺」

只听得一陣輕微的茶杯與木桌踫撞聲,隨即就看到原先還在莊明月手上的茶杯,此刻因為被松開而仰躺在桌面上里面余有的茶水,也因為跌落而鋪灑在了桌面上。

此刻的莊明月,眼前再度不受控制的閃現出那些將士渾身是血,和那連綿在邊疆上的血色。

她自然是知道,但凡能夠坐上那個眾人艷羨的位置上的上位者,手上不可能絲毫鮮血不沾。

可曾經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她,除了在電視新聞報道上見過這些戰火紛飛的地區,且還是經過美化的畫面以外。

她卻是從不曾親眼見過這種,是用鮮血換來的安全甚至是利益的畫面。

所以當她听到三青的話時,一時間也是無法將那個對她頗為溫和的皇帝,和那個可以為了鞏固地位,而毫不猶豫的直接命人將所有的邪教,都給血洗了的人是同一個。

並不知道莊明月為什麼會有這麼大反應的三青,有些不解的抬眸看了眼不遠處正在暗查的彩霞。

而深知莊明月為何緣故,會突然露出這副神色的彩霞,隨即便走了過來,「小姐,這些人皆是邪教,即便皇上當初不除,等到他們擾民四起的時候,也同樣是會江湖中其他武林正派給討伐。」

被安慰的莊明月,听著彩霞寬解她的話語,募得輕笑一聲,有些自嘲般的搖了搖頭。

「我無事,說起來我如今竟是懦弱到了這等地步,不過是參與了場戰事,那滿目的鮮血卻是將我那曾經,站在朝堂之上對著眾大臣那振振有詞的心態,給徹底的壓制了下去。」

再經歷了那麼一場烽火連天的戰事以後,再加上現如今所發生的這些事情,全然讓莊明月的心態變得與以往有著巨大的變化。

只因為那滿目的鮮血,和那一個接著一個倒在她面前的生命,都是為她親眼所見,而並非是如同在書中或是電影中所看到的那樣,無法感同身受。

如今可以完全感同身受到,戰事的殘忍程度的莊明月,卻是覺得對那為了鞏固地位,而被血洗了的眾幫派產生絲絲的憐憫之意,哪怕這些是做著偷雞模狗一類惡事的邪教。

無聲看著眼前這一幕的三青,也隱隱揣測出來莊明月現如今會露出這種神態的緣由了。

可他也極為清楚的明白,普通人這般突然經歷一場滿目血腥的戰事以後,倘若自身無法從那心境中走出來的話,任由他人勸解也都是全然無用的。

深知這一點的三青,並不曾多勸解她些什麼,只是繼續開口說道︰「然而當初邪教眾多,便是皇帝老兒想要徹底血洗,將他們給處理干淨,說到底也是有些難度的,也正是因此才留下了禍害。」

從心底深處的那份莫名情緒之中緩過來的莊明月,听到這話不由得就是一愣。

「你的意思是,當初的聖火教並不曾被清理干淨?南越這兒的聖火教,並非是新人涌起,而是天盛舊人在此地重建?」

見莊明月一點便明白了,三青也不做過多的解釋,只是輕點著頭繼續說道︰「確實如此,怕是當初的皇帝老兒也不曾預料過,斬草未除根,這聖火教如今竟是在南越名聲鵲起,甚至可以參與到兩國的戰事之中來,可想而知他如今的陣勢該有多大了。」

听聞此話的莊明月,隨即又是一皺眉,有些疑惑的開口道︰「那如今這聖火教參與到兩國的戰事中來,便是為了報當初皇上滅門之仇?」

問出這話的莊明月,心中對此事卻是有著極大的疑惑感。

若單單說是這聖火教,是在得了南越的勢以後,為了報當初的滅教之仇,自然也是常態。

可如今聖火教的這些所作所為,怎麼看都已經超出了想要報仇的範疇,更是在南越鬧出了這等騷亂來,著實是讓她有些想不明白。

「再得知消息以後,我也是對此感到疑惑,便深入探查了一番,卻不曾想翻出了這聖火真正的來源與目的。」三青將宣紙上的聖火教圖案給重新鋪開轉了一圈,讓它反過來呈現在莊明月的面上。

隨即再次從手袖之中取出一張極薄,卻也是同樣畫了圖案的薄紙來,「你看這兩個圖案,可是極其的相似。」

莊明月看著三青將那張薄紙,給疊加到聖火教圖案的上面,那乍見不曾會覺得相似的兩個圖案,在重疊的瞬間,竟是將墨與墨之處的痕跡,給重合的**不離十來。

沒想到竟然會這般重合的莊明月,神色有些吃驚的抬眸看向三青,「這是?!」

只見三青抬手,再次將那兩張重合的**不離十的紙給分開,讓聖火教倒過去的圖標恢復它原本的方向。

隨即才神色頗為凝重的緩緩出聲道︰「左手邊的是聖火教圖案,而右手邊的這個,卻是天盛王朝的前朝國圖。」

「天盛前朝?!」

所說剛剛的那份重合度讓莊明月感到吃驚的話,那麼現在這個駭人的消息,才是當真讓她覺得震驚到難以相信。

她從不曾想過,這聖火教居然來歷如此不凡,若是那天盛前朝遺留之人的話,那也多半都是些皇室族人或是一些前朝大臣們了。

在之前她的听聞到三青,說聖火教在天盛初成雛形的時候,做的都是些偷雞模狗的事情,已然是已經將其給擺放到小門小派的位置上了。

又怎麼可能會聯想到,那前朝舊人們不僅會為了保全性命,而不躲避追捕,甚至還會在皇帝的眼皮底下做這等偷雞模狗的事情。

著實覺得難以想象的莊明月,緩了好一會兒後,才將滿是混亂的思緒給重新解開了來,「那也就是說,從一開始這聖火教在天盛涌起的時候,實則上就是已經打算反天盛復前朝的了?」

「不錯,聖火教當初在天盛建起的時候,就是有著這方面的傾向,只是如今離那時也有些久遠,尚且還不能夠肯定。」

說著這話的三青,募得微頓了頓,自懷中取出一看起來年數有些久遠,邊邊角角已經明顯泛黃的信件來。

「雖說曾經已經被滅門的聖火教,究竟是如何想的,又是如何做的,現如今已經不得而察之。但至少在他自南越重新涌起的時候,一直打著的都是推翻天盛復國的旗號。」

在莊明月將那泛黃的信件給拆開看的時候,三青再次開口解釋道︰「而再那之後,這聖火教更是四處籠絡人心,收斂錢財,為的就是有一天他們可以重新東山再起,奪回這個本屬于他們族人的天下。」

看著信件上的狼子野心之言,和那循序誘惑的承諾,莊明月自認為,倘若她也是有此等野心之人,只怕也是會被這信件之中的誘惑給蒙蔽雙眼。

再者說來,同民間起義造反不同。

這推翻新朝復前朝的想法,要遠遠比其更加有說服力,且也能夠引起其他同樣有此等狼子野心之人共同感。

亦或許這南越便是如此。

在天盛如今這等盛世之下,他國便是垂涎,也該好好的橫梁一番兩國交戰的勢力,究竟是否對等。

更何況在這之前,同天盛邊疆齊肩的南越,一直都是抱有著良好的邦交態度,如今這番突然攻入,反而是顯得極其不符合常理。

但是在三青的這番解釋之下,莊明月心底的那份疑惑不理解,此刻也終于徹頭徹尾的想清楚明白了。

可同樣的,倘若這件事情並非只是兩國交戰,或是幫派與天盛大軍之間的矛盾的話,那麼就顯的更加棘手一些了。

對此深覺無奈的莊明月,不由得輕嘆了一口氣,頗有些惆悵的開口道︰「沒想到我竟是卷入了這等復雜的事情當中,一開始我還只當是這聖火教野心不滿,想要為自身謀取更大的利益罷了。」

輕蹙著眉頭的莊明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募得攥緊了一手,眼中也從無奈之色漸漸演變成了幾分擔憂與思念之情來。

「不知道他現在身在何處,又究竟過的如何了……」

低聲呢喃著這話的莊明月,並不曾讓身側的兩人听到。

可自她身上所涌現出來的那份憂愁之意,卻是明明確確的將她心底的擔憂之情給表達了出來。

即便三青和彩霞都不曾听聞到,她剛剛的那番呢喃之語,卻是也能夠從莊明月的面上,和她那不經意流露出來的神色之中,分辨出來她如今正在所擔憂的事情來。

看到此的彩霞,下意識的就想要上前寬慰她一番,

可當她還不曾踏出去的時候,便被三青提前一步的伸手給阻攔了下來。

被突然給攔截下來的彩霞,看著面前那支橫著的手臂,有些不解的小聲詢問著,「三青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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