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給我去死!」
不斷重復著此話的沈月娥,再次將被擋開的匕首給重新舉了起來。
心中明白沈月娥已經不正常的莊明月,蹙眉緊盯著沈月娥的一舉一動。
只見她抬手將手中的匕首給橫擋在胸口處,隨後一手撐著床,雙腳微微踮起聚滿了力氣。
她知曉,若是一直在這床榻之上糾纏的話,以她這種不利的地勢,定是會被沈月娥的手的。
尤其是在那剛剛蘇醒的時候,她因為躲閃沒來得及而直接被沈月娥的匕首,給從肩頭到胳膊處劃傷了一道頗長的裂口。
哪怕莊明月已經盡量去忽略那種疼痛感,卻還是能夠感受得到,那肩膀處的傷口,引的她撐著床榻的胳膊有些止不住的顫抖。
「啊!」隨著一聲大呵,沈月娥再次對著莊明月揮下了匕首。
眼看著沈月娥為了刺中她,而身體往床尾壓的瞬間,莊明月猛地一個閃身,將她的匕首給躲了過去,隨後在沈月娥還不曾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用力就飛身跳出了床榻。
「你要去哪兒?!」再次被莊明月給逃月兌了的沈月娥,用力將匕首從床榻上拔了出來,隨後猛地轉過身去對著莊明月舉起匕首。
已經從那種窄小被限制的環境中月兌離出來的莊明月,此刻對沈月娥的臉色,也是差到了極點。
「我要去哪兒?呵,還當真是個好母親,是個好姨母!居然深夜模進我院落,對我下這等死手!」
被指責著的沈月娥,卻仿佛是沒有听見一般,依舊緩緩的往莊明月的方向移動著,整個人渾身上下,都只散發著那種血腥的意味。
忍著肩膀處疼痛的莊明月,緊抿著唇同樣將匕首,給對著沈月娥舉了起來。
她知道今夜若是不將沈月娥給打敗,那麼倒霉的人便是她。
眼看著沈月娥就要再次靠過來,莊明月準備先發制人,提前一步的將沈月娥手中的匕首給挑來,隨後再將她給制服。
「小姐!」
就在莊明月剛準備沖過去的片刻間,耳邊頓時傳來彩霞的叫喊聲,隨後便是眼前一晃,再是一聲極為清脆的刀劍落地聲。
「小姐你可有事?!」皺著眉頭焦急詢問的彩霞,將身下掙扎著的沈月娥,再次給死死用力的按住,「老實點,否則就把你肩膀給卸了!」
若說之前她因為沈月娥是莊家主母,更是莊明月的母親,而莊明月也不曾打算徹底的和她撕破臉皮,所以才會對沈月娥保持著盡量客氣的狀態。
但是在听聞了今日莊明月狀告沈月娥一事之後,她便明白,莊明月是打算和沈月娥徹底的撕破臉皮,不打算再繼續為了那所謂的親情去虛以委蛇了。
而這種情況之下,她自然也是不用再繼續卑躬屈膝去對待沈月娥。
尤其是當她看到沈月娥對著莊明月舉起匕首,並且那下手的力氣還是十足十
的用力,明顯一幅下死手的模樣時,便不打算對她客氣絲毫。
被反鎖著雙臂,並且她越是掙扎就越是疼痛的沈月娥,擰著頭對彩霞大聲辱罵著,「你這賤奴,還不給我放……啊!!!」
被沈月娥這聲音給震的有些受不了的彩霞,不自主的松上了幾分力氣,可那禁錮著他的動作,卻是沒有絲毫的松動。
「小姐,現在該如何處置夫……處置這個刺客?」心底深處早就已經,不打算將沈月娥給認作成莊家夫人的彩霞,直接就將其給說成了賊人。
看著沈月娥被彩霞給制服,並且無法再移動以後,莊明月這才緩緩的松了口氣。
只見她有些手抖的,將手中的匕首給劃落在地上,發出又一陣極其清脆卻又充滿危險的聲音。
「小姐?!」看著莊明月癱坐在地上,神色明顯不對勁的捂著胳膊時,彩霞頓時驚呼一聲。
她在莊明月坐下去以後,清晰的看到了,月光下的莊明月,那潔白的中衣上浸染了鮮紅的血跡,而莊明月的臉色也是有些不自然的蒼白。
雖然沈月娥劃到的傷口並不算深,可卻是足夠的長,所以流出來的血也是頗多。
心中極其擔憂的彩霞,也顧不得沈月娥,直接手下一個用力將她一側的肩膀給卸了,隨後匆匆忙忙的就往莊明月的方向跑了過去,「小姐,奴婢給你止血包扎,你等奴婢片刻,奴婢這就去……」
「小心!」
還沒有等彩霞將話給說完,就突然听得莊明月一聲呵斥,隨後便感受到莊明月雙手抬起將她給緊緊的抱住。
猛地一個轉身,再順著她的方向倒了下去,「嘶」
倒下去的瞬間,彩霞雙瞳之中,明顯的映出了沈月娥垂著一直胳膊,一手舉著匕首沖莊明月後背刺下去的畫面。
「小姐!」反應極快的彩霞,立馬就抱著莊明月躲過了沈月娥的又一次攻擊。
「給我滾!」呵斥著的彩霞,抱著莊明月站起身,對著沈月娥的肚子便是用盡了內力的一記重腳。
沒有絲毫內力的沈月娥,在彩霞的這種重擊之下,自然是根本就承受不了的直接飛身而去,「啊」
被重題出房間的沈月娥,癱在外面冰冷的青石板上,幾次想要重新站起身來,卻始終只能夠為顫動一子,根本就站不起。
「嘔」隨著沈月娥嘔出一大口血,她那顫動這份身體也漸漸的平靜了下去,直至沒有絲毫的顫動。
根本不在乎沈月娥是死是活的彩霞,一臉緊張的將莊明月給橫抱在懷中,匆匆的往床榻的方向跑了過去,「小姐你再忍耐一下,奴婢這就給你止血包扎!」
有些手忙腳亂的彩霞,匆匆將屋內的止血藥和紗布給取了出來,「小姐,可能會有些疼,奴婢盡量輕一些。」
實則上莊明月身上的兩處傷口並不深,也不算的十分嚴重,只不過是因為剛剛高度緊張的防備
著,所以不得不繃緊著四肢的莊明月,直接促使了鮮血的外流,所以才會在僅僅挨了兩刀的情況娘就有些支撐不住了。
「我無妨,都不是什麼致命傷口,倒是彩霞你剛剛那一腳,恐怕是當真不輕。你且待會看看沈月娥是否還有氣息,莫不能讓她就這樣死了,否則對你太過于不利。」
正在處理著傷口的彩霞,見莊明月即便受了傷,卻也不能夠全心關注著自身傷口,反而還要去擔憂那個下狠手的沈月娥,心底不由得就是一梗,滿心都是心疼之意。
可她並沒有將心中的想法給說出來,只是沉默著點了點頭,「奴婢明白了,待奴婢將小姐身上的傷口處理好,便去救治沈月娥。」
听到彩霞的這番回答,莊明月這才覺得心中的石頭落了底,一直緊繃著的身體也終于松緩了下來,「之後的事情就麻煩你了,我好像血流的有些多,身體有些乏了。」
「自然,小姐放心的休息便好,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沈月娥也同樣不會有事。」將莊明月的傷口給處理好以後,彩霞這才繼續說道︰「小姐你便再次安心休息,余下的事情交給奴婢便好。」
待到莊明月意識有些恍惚的點了點頭之後,彩霞這才動作輕柔的將帷幔給落下走了出去。
踏出門檻,看到躺在地上看起來沒了絲毫氣息的沈月娥,彩霞面上的擔憂與心疼之意,全然變成了厭惡與冷漠。
只見她抿著唇走上幾步,隨後微彎腰直接將沈月娥給從地上拎了起來,往遠處的方向走了過去。
在彩霞看來,雖然她的確是答應了莊明月,不會讓沈月娥就這樣死去。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就回這麼輕易的放過沈月娥。
今日長夜漫漫,這小小院落之中所發生的一切。沒有任何人知曉。
等到彩霞在保證沈月娥不會死去的情況下,用著最為撿漏且容易留下病根的方式,幫她處理好了傷口,隨後便沒有絲毫猶豫的,連夜將她給帶往了莊家,直接把她給丟在了莊家的門口。
如今的時辰早就已經過了半夜三更,不出一個時辰天便會發亮,家中的小廝便會出門掃地。
所以沈月娥才會在模準了這一點的情況下,直接就將她這個半死不活的人,給又一次的丟在青石板上,任由接下來的一個時辰之中,她會受到怎樣的冷意。
踏著半月月光,匆匆趕回院落之中的彩霞,並沒有直接選擇去休息,反而是重新進了莊明月的屋內,在看到床上的莊明月,臉色已經恢復了些許紅潤之意後,這才再次出去將門給關上,隨後靜靜的坐在門前守護著。
待到莊明月恢復好了身體以後,也整整過了十多天的日子,而她也不曾刻意去打听過沈月娥的病情如何。
亦或者是說,如今的她對于莊家的事情和沈家的人,早就已經徹底的看透了,不想再和他們有上半分的糾纏。
因為此刻莊明月也明白了過來,她這樣的糾結這些事情並沒有任何的用處,反而會因為放不下,將自己給親手推進這深譚之中。